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和阿盛又尽兴了一回,送他出门,听得古榕方向还有人声,便往那边去了。
原来古榕下的石桌石椅上,几个人在打升级,还是最传统的打法:仅一副牌而已,不像别人动辄三四副牌的“拖拉机”,直把手搞累。
平时不常回家,更鲜于在古榕逗留,对一脸酒气的我,他们觉得很新鲜。正看他们玩得热闹,一个大声音传来:“仲,回来了啊!”听声音便知是儿时玩伴“采麻子”(外号)。
“喝了两盅,不出去了。”我一边应,一边摸向口袋。
没等我掏出烟来,采麻子的烟已到我跟前,沿后挨着我,一只脚缩在屁股边上,垫着石椅坐下,另一只踩在凉拖鞋的面上,开启了唾沫横飞的口才秀,还不时有点儿口气儿飘来,我悄悄把身子往后挪了挪,掏出烟盒火机往椅中间放了。
读小学时,我俩同班,考上初中后,就只是校友了。八十年代,我印象中那时能考上初中的,也就大约一半人左右,至少我们村小是这样。采麻子那时成绩平平,只是晨读时,他的声音几乎能压倒一片。
交谈中得知,他只生了一个女孩,对于农村户口来说,比较罕见,也没好意思问他原因。说到自己女儿,他更是滔滔不绝,从怎么千辛万苦排队报名而不得,后机缘巧合经熟人介绍进的职高,然后3+2读完大专……
“现在怎么样了?”我不太想听他的长篇,问道。
“当老师,体育老师。”他一脸自豪与陶醉,“我的任务算完成了!”
“孩子的教育重要,但也要看是不是那块料。”于是他调侃起本村富户“烧鸭佬”。夜深人静,他的大嘴巴没有降低分贝的意思。
烧鸭佬小学时也和我们同班,高我们一头,就是两根鼻涕总会不合时宜地窜出来。小学毕业,后来下广东学了“广式烧鸭”秘术,回来后在城里开档,混得不错。但他一双儿子,花了大价钱,想着改头换面,光耀门庭,无奈事与愿违,而今子承父业,横竖读不出去。
“有次我和他说,你那时连初中都考不上,还想要孩子有多优秀?我如果说什么是遗传基因,又特么好像是在欺负你……”采麻子把之前他对烧鸭佬讲的话又引述了一遍。我暗示他放低音量,他说没事,接过我的烟,似乎觉得该换话题了,然后聊到目今他的两百多棵果树,十年后可以为他带来多少盈利。嗯,还是他好,稳稳的幸福……
第二天吃晚饭,我把“古榕夜话”分享给一帮故旧,有人说,极像“五十步笑百步”。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