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鱼，也知鱼之乐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我们仰望蓝天，羡慕自由翱翔的鸟儿；我们眺望大海，羡慕游来游去无影踪的鱼儿。

欲望是把双刃剑，它推进了科技发展，人类冲出大气层到了太空，又深潜入海底探秘，可真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于是，我们忘了自己是谁，忘了我们只是地球众多生物中一员，肆意妄为，当起主宰，出来混，迟早要还的，是时候，了解我们不同种类的同伴，尊重它们，还它们以自由。

小时候，家里常常烧鱼，看到鲜活的鱼一开始在案板乱跳，渐渐却没了力气，只剩鳃盖徒劳地一张一合，鱼的眼没有泪，我分不清鱼的痛苦，而仅有的恻隐之心也在品尝到鱼的美味时，消失了。

鱼有痛觉吗？鱼会思考吗？鱼为什么没有眼泪？鱼有记忆吗？如果有，它会记恨我们吗？鱼的存在，就是为了满足我们的食欲吗？

我们偶尔，会不会，问自己。

后来，我得到一本书，《鱼什么都知道》，一本鱼的传奇，以鱼的视角，讲解了鱼的世界，我知道了，鱼会画画，会跳舞，有思想，是社群生活的拥护者，和人类一样，每一条鱼都有自己的个性，比人类数量多的多，比人类出现早的早，所有和鱼有关的事，这本书里都有。

我非鱼，也知鱼之乐

《鱼什么都知道》的作者乔纳森·巴尔科姆，是美国著名动物行为学家，曾担任BBC、国家地理频道及多部纪录片的解说员，为《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自然》等报刊杂志供稿，还是美国人道协会科学和政策研究所动物知觉方面的负责人。

《鱼什么都知道》，作者从六个角度来拉近我们和鱼的距离，分别是鱼的认知，鱼的感受，鱼的思想，鱼的社交，鱼的繁衍，鱼的危机。

来，让我们深潜进海底，化身为鱼，来场化装舞会吧。

我非鱼，也知鱼之乐

一， 鱼有痛觉吗？

鱼，脊椎动物，已知64目，564科，33249种，占脊椎动物60%。乔纳森是这么说的，“鱼的数量要比哺乳动物、鸟类、爬行动物、两栖动物物种总和还多。”然后，这只是我们目前已知的，还有那么多的深海未知哪。

乔纳森的专业说起鱼来非常靠谱，他提到“周围世界”，这是德国生物学家最早提出的一个观点，即我们可以将动物的周围世界看作它们的感官世界。因为动物的感觉器官千差万别，即使身处同样的环境，不同物种感知到的世界也各不相同。（人类不也是这样，心情好坏往往决定我们眼里的风景好坏。）

鱼的周围世界，决定了有充足水保证鱼眼清洁湿润，所以鱼眼和人眼基本相似，都可以转来转去，但不需泪腺或眼睑。所以，鱼不是不想哭，只是哭不出来。

最酷的是好多鱼拥有两只，可以分别朝不同方向转动的眼睛，比如比目鱼，就有双眼视觉，可以自己看见自己；海马能够一只眼抛媚眼，一只眼警惕站岗；四眼鱼可以一边水下觅食，一边水上提防飞鸟。

我非鱼，也知鱼之乐

鱼还是四色视觉，比我们看到的色彩更清晰多样，所以鱼可是伪装高手，比最厉害的特种兵还善于和环境幻为一体。

乔纳森在书里花费大量笔墨举了很多有趣真实的例子，各种我们知道不知道的鱼都跑了出来，让我们不光知道鱼有酷酷的视觉，灵敏的听觉（可以听见超低波），良好的嗅觉（只靠气味就能认出同类），互不相同的味觉（还有长满舌蕾的鱼哪），电感知力（鱼可以感知自然电刺激），还知道鱼也喜欢被同类触摸。

以及，最重要的：

“鱼类在生理和行为两方面都表现出能够感受到疼痛的特征。它们有哺乳动物和鸟类用来感知伤害刺激的特殊神经纤维。它们能够学会躲避电击和鱼钩带来的伤害。”

鱼会痛，虽然无法哭泣。

二， 鱼会思考吗？

“每一种我们认为愚蠢无聊的动物都有令人惊叹的秘密，只是没人发现罢了。”

                        弗拉基米尔·迪内兹《龙之歌》

随着时间流逝，演化必定会让动物精通那些对自己来说重要的事。

我们攀爬比不过黑猩猩，跳跃比不过袋鼠，菲尔普斯游不过旗鱼，因为速度对于它们而言更重要。

现代认知生态学认为，智慧是由动物日常生活所面临的种种生存需求塑造出来的。

鸟儿可以记住自己把上万颗坚果藏在哪里，以便度过漫漫严冬；会打洞的啮齿类动物能在两天内把数百条复杂地下迷宫了熟于心；虾虎鱼可以记住潮间带地势，从而逃生。

是的，你没看错，虾虎鱼，一条小小的鱼，可以用大脑绘制地图，从而在水洼间精确跳跃，这就是生存需求练就高超智力的经典例证。

乔纳森很皮的说，如果你想通过卖弄难懂的鱼类术语给别人留下深刻印象，就记住下面这些词：非联想式学习、习惯化、敏感化、假性条件反射、经典条件反射、操作性条件反射、回避学习、控制转移、连续逆向学习和交互学习。

神奇吧？这可都是鱼的智力行为。

更神奇的在这里，2009年7月12日，贾科莫·贝儿那迪潜水时幸运地拍到一条鞍斑猪齿鱼（这是谁起的名字？），这条猪齿鱼冲一个埋沙里的蛤蜊吐水，挖出，衔着带到30米外岩石边，迅速甩头并及时松口，如此反复，摔开并吃到了三个蛤蜊。（猪齿鱼好样的，你是吃货小能手）

我非鱼，也知鱼之乐

用工具，有计划，这样的鱼，在美丽神秘的大海中，可多了去了。

不信，你看，还有鱼跃出海面，咬下了掠过水面的家燕。这聪明的鱼就是狗脂鲤（好吧，猪齿狗脂，会不会起名字呀），它可是设置了A计划，B计划的哪。

乔纳森说，鱼类在某些智力任务上击败灵长类动物的事实，提醒我们脑容量、体型大小、长皮或长鳞以及人类在演化历程上的优势地位等因素都不是，评判智力的硬性标准。

鱼类证明智慧是多种多样的，且与生存环境紧密相关，它不是固定的，而是一整套能够灵活调整的能力。

人类根据自身能力定义了智力，但这个概念对于我们自己来说，都狭隘了。

三， 鱼的危机

鱼的危机来自于人类的愚昧、贪婪、残忍。

以捕鱼为生的原住民社群，自有历史存在起，就和野生鱼类和谐相处。想要长期生存，就必须让自己的需求和鱼类的需求保持一种可持续的平衡状态。

而现在，太难了，人类捕鱼不单单为生存，更多是为了赚取利润。

声呐，卫星导航，深度探测，海床地图，探鱼飞机，延绳捕鱼，底拖海底作业。好吧，人类的聪明才智，真是让鱼生无可逃。

最可怕的就是底拖作业，渔网上有很重的金属滚轴，能够在800~1600米深的海床上拖行，一百年来在海底长成的各种生物，比如珊瑚，海绵，海扇（为鱼类提供重要的栖息地），拖网一过，一切都被摧毁（这不就是赤裸裸的侵略？）

养殖，人工养殖，造成了海虱的泛滥成灾，而因暴风雨破坏渔网，逃脱的养殖鱼，又把海虱的灾害带回大海。

割鳍，捕获鲨鱼，割下它们的鱼鳍，尾巴，制作鱼翅羹，再抛弃残肢的鲨鱼，任由它们因失血过多、窒息、或沉入大海导致的水压变化而死亡。

鲨鱼杀死人类的数量不及人类杀死鲨鱼数量的五百万分之一。

到底谁，才是，可怕的，杀戮狂魔？

还有垂钓和各种鱼肉美食，不必说，大家都知道，这都是对我们地球伙伴，鱼类的伤害。

值得一提的是，今天，我们成功的把曾经最纯净的鱼肉，变为污染最严重的食物，废水，汞，其他有害化学物质，例如神经毒素，DDT，等等毒素，进入人体的主要途径就是通过食用鱼类。

能干的我们亲手把曾经的美味佳肴变为了毒品。

好消息是，我们逐渐认识到地球所有生物的重要性，知道尊重别的同伴，开始关爱各种动物，也立了各项保护法规，包括对垂钓者的一系列限制，也有更多的热情关爱鱼儿的人类自发的行动起来。

乔纳森·巴尔科姆在书的尾篇说，随着理性觉醒和人类与所有生物相互依赖意识的提高，人类正在走向更包容、更文明的时代，尊重人类不同种族的基本原则正逐步延展到之前，没有涵盖的其他生物身上。

我非鱼，也知鱼之乐

希望，地球生物圈，回复以前的兴旺和谐，希望，地球永远生机盎然。

附注：乔纳森在书里还特意花了两大章节，讲解了鱼类的社群生活，以及鱼的繁衍，这两章可是活色生香，趣味十足，不看不知道，鱼爸爸为了孵化后代，把鱼卵含在嘴里，这可要一周左右不能进食哪，真是了不起的鱼父之爱。

我非鱼，也知鱼之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