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年代的望模县城。提起刘幺妹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刘幺妹在小县城这么出名 ,有以下三条原因。
第一是因为她长得漂亮。那时候可不像现在这样满大街都是美女。没有化妆品的遮掩。也没有时髦衣服的衬托。更不可能去进行整容。人们要公认某人长得漂亮,那一定是因为她的身条和脸盘都十分出众,让人一眼望去就十分赏心悦目。这种漂亮是实打实的,没有半点水分。这种实实在在的漂亮很是稀罕。一个小县城某一个年龄段的美女也就那么个把两个。刘幺妹就是那个万里挑一的美人。
第二是因为她命好。她命好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她嫁了个小县城里权利算是显赫的老公;二是她有一份令人羡慕的工作,她是当地百货公司专管卖布的售货员。那时候物资匮乏,在百货公司做售货员本身就是一份肥缺。而卖布的售货员就尤其的肥。因为所有的布都是一整匹,卖的时候按尺寸现扯。这就给了售货员短尺少寸的机会。而克扣下来的布料,不光能换成钱,还能因为不用布票而换个不小的人情。
第三、刘幺妹喜欢打架并且打架有绝招。
真正让刘幺妹特别出名的,不是前两点,而是最后一点。
说起刘幺妹打架的绝招,那真是让人闻风丧胆。
她经常挂在嘴上的口头禅是:老娘心肠好,就是脾气不好,看哪个长红头发的敢惹老娘。她的心肠怎么个好法,小城的人好像没什么具体的感受。而她的脾气不好,那是小城人有目共睹的。
她就像个炮仗,一点就炸,甚至有时候不点也炸。而且她可不像一般的女人,跟人发生矛盾跳个脚骂个街什么的就能过瘾。她是动不动就要上手。一上手就用绝招。
如果跟女人打架,她必撕人衣服扯人裤子。而且出手极快,对方还没反应过来呢,稀里糊涂的,要么就敞胸浪怀,要么就光腚示人。至于说出现的是哪种情况,全凭她当时的高兴。
如果是跟男人打架那就更绝。出手就直逼男人裆部。那时候,裤子都比较宽大。刘幺妹凭着丰富的战斗经验,一下子就能准确地抓住男人软处,然后使劲拿捏。被她抓住的男人轻则脸青面黑,要躺个十天半月。重则武功全废,从此做不成男人。据她自己说这个轻重分寸的掌握也要看她当时的心情。
这样的女人,你想谁人敢惹哪个不怕?
所以刘幺妹出现在哪里,人们大多是陪个笑脸跟她招呼一下,就赶紧闪开——你也不能对她视而不见,不理不睬。因为那样没准又得罪了她。
你是看不上老娘吗?难道老娘不配跟你说话啊?
她一不高兴你的麻烦又来了不是?
一天。刘幺妹拿着肉票去买肉。那时候每个居民一个月有1斤肉供应,凭票排队买。刘幺妹当然是不会排队的。只见她大摇大摆地直奔柜台前。把肉票和钱往柜台上一拍:
给我来2斤后腿肉。
正在卖肉的屠夫本名李毛毛。但小城的人没人叫他真名,都叫他李逵。一来因为他浓眉大眼,皮肤黝黑,还长了一脸的络腮胡子。二来也因为他一把蛮力而且脾气执拗,楞头楞脑。
这李逵看见刘幺妹不排队就要割肉,脸上就露出不耐烦的样子,刚要说什么,站他旁边的食品公司经理韩松。赶紧一边给他使眼色。一边笑呵呵地招呼刘幺妹。
幺妹,你刚才是有什么事吗?我看你早先一直在这里排队。刚才我一回头却不见你。你是不是能掐会算?刚到你的名下你就回来啦?
我去上个厕所啊。
刘幺妹也顺着台阶就下。
看着经理跟刘幺妹一唱一和的。李逵也无可奈何,只好提起刀来给刘幺妹割肉。一刀下去扔到秤盘里一称正好2斤。正准备用草绳给她拴起来。谁知刘幺妹连连摇手,咋咋呼呼的说:
重新割重新割,这一刀我不要,肥嘟嘟的怎么吃?
我也是两斤,这刀他不要我要。
后面有好几个人大声说。那年月缺肉少油的,所以人们买肉的时候大多数人反倒愿意要肥的。只有像刘幺妹家这种条件特别好的人家才愿意吃瘦点的。所以这个问题其实本来挺好解决。
谁知道李逵的楞劲却上来了。他本来看刘幺妹不排队就买肉不顺眼。现在刘幺妹又要挑肥拣瘦,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所以他并没有理会后面那几个人的话,而是把刀一扔:
你想要哪点?你自己来割嘛。
刘幺妹何时受过这种气?
只见她怒目圆睁,柳眉倒竖:
老娘要是会割,还要你这杂种杵在这里干什么?
刘幺妹嘴里一边骂着一边掀开柜台旁边的一块挡板,来到了柜台里边的李逵身边。一抬手就是一个大耳刮子朝李逵扇过去,李逵一闪身躲过了。
说时迟那时快。刘幺妹的闪电手直逼李逵的裆部。这一下李逵没有躲闪,而是伸出铁钳般的左手顺势抓住刘幺妹的手。同时用右手去解自己的裤扣。
流氓!砍老壳的!你要搞哪样?
一向所向披靡的刘幺妹,这时吓得花容失色,一边手挠脚踢,一边拼命的挣脱。可李逵的一只大手就像铁钳似的紧紧卡死她的纤纤玉手。她挣扎了半天,除了弄得自己浑身酸痛。一点作用也不起。
而李逵只是做势解自己的裤扣,其实并没有真解。
只见他一边装模作样解裤扣。一边笑嘻嘻的说:
你不就喜欢男人这点东西吗?我给你解开扣子,免得你找不到。
柜台外面的人看到这一幕。先是愣了一下。既然哄堂大笑,笑声此起彼伏。其间还夹杂着口哨声。甚至还有喝彩声和喊加油的声音。
刘幺妹先是流氓杂种砍头的乱骂。再后来就哭着喊起了救命。
旁边的食品公司经理韩松。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傻啦。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赶紧过来,一边掰李逵的手一边说:
大家街里街坊的,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好不容易掰开了李逵的手。刘幺妹一边哭骂一边落荒而逃。
你这砍头的、挨枪子儿的,你给我等着!
那李逵哈哈大笑:
我随时等着你!你去告诉你老公说我不让你摸,他一准开除我。
人们哄笑声和口哨声一浪高过一浪。
刘幺妹低着头跌跌撞撞地跑开了。
大家笑够之后有人替李逵担忧起来。
令人意外的是,最终李逵也没有被开除。
从此之后没有听见刘幺妹再跟别人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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