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邪气吹翻铁布衫
黑松林前,这边还没完事呢。
草寇们正呼拥着走人,不想斜刺里征尘飞扬、杀声震天,又窜出一彪人马。领头那壮汉一边跑一边喊:“刀下留镖,俺来也!”
原来是王镖头拜把兄弟,敲山镖局当家的,黑塔铁布衫鬼见愁赵大燎。
人未到,先自厉声喝道:“清平世界,朗朗乾坤,何方毛贼竟敢前来打劫?”
到底是正统派,问话都要找个由头,加个前缀。
老爸一看,这壮汉一身铁疙瘩肉,不由有点兴奋,刚扳倒了一块猪板油,又来了一坨腱子肉,好啊,好久没摆弄野猪肉了,今回就拿你来练练手啦。
听他那咄咄逼人的套话,又有点不爽。示意喽啰们往后站,上前一步,问道:“我乃三养居士凌无声是也,何方神圣赶来坏爷爷好事!”
这回名头文绉绉的,回归本色了,懒得再加那些啰里啰嗦的鸟头衔了。
“我乃北九省镖局联合会副会长兼秘书长,黑塔铁布衫鬼见愁赵大燎是也。”那壮汉豪气千云,却丝毫不肯苟且,把出彩的头衔都端出来了,端的是字正腔圆、铿锵有力。
“赵大燎? 找打的料?这名字起得好.”老爸还是不忘调侃,接着就循循善诱了,“那正会长已被我打翻在地,你副会长有必要再来淌这浑水吗?”
“正宗秘籍岂容你糟蹋!常言道,龟有龟路鳖有鳖路,俺自有对付你的办法,叫你领教俺正宗铁布衫神功。”
赵秘书长文化底子有点欠缺,却总以武林文艺范自居,不过都是些市井文化,用词比较随意,这不又把乌龟王八都抖搂出来了。
他练成了正宗的铁布衫,刀枪不入,独步江湖还没遇见敌手,江湖人称鬼见愁。本想靠拳脚出人头地,不想师父死得早,没了依靠,顿时一落千丈,功夫再硬也白搭,在硬气功协会里只给了个兰考县分会长的头衔,照这样下去,真不知猴年马月才能混出头来。
这厮脑袋里弯弯绕特多,又特贪心,做事无底线,眼看着那些武林泰斗一呼百诺、吃香的喝辣的多风光啊,凭俺这本事为什么就不能出人头地呢!日思夜想,权钱的诱惑都快把他逼疯了,这才想出一辙,都说是曲径通幽,咱先去别的行当混出个人样来,再杀回铁布衫协会拔得头筹,出出这口恶气。主意已定,四下里打探,最后瞄准了大刀协会,盯住了王镖头,强强联手强更强,大树底下好乘凉嘛,就千里迢迢奔王总会长来了,又是请客送礼,又是托关系找门路,整日里甜言蜜语,一个劲地灌迷魂汤。王总会长见他本事了得,嘴又似抹了蜜糖,捧得自己美滋滋的,有情又有义,也乐于有这么个帮手,这才和他结拜为兄弟,搀和进大刀会里头,给了个副总会长头衔。
大刀会里除了王啸天,会耍刀的能人不少,都反对,纷纷进言说,铁布衫功夫和刀法风马牛不相及,赵大燎当副总会长难以服众。
总会长打圆场说,刀是铁打的,有铁才有刀,谁说没关系!这风马牛一下子就相干了,好歹堵住了众人的嘴。
一不做二不休,又去巴结主持内务的副总会长黄善瑜,转弯抹角地让他出面说辞。黄副会长巧舌如簧,处事特圆滑,人送绰号黄鳝鱼,王镖头对他信任有加,经不住赵大燎又是请客送礼、又是甜言蜜语,就扶持他、帮他说话,没过多久秘书长这个肥缺又被他收入囊中,从此成了大刀会里的呼风唤雨的实权派,大伙儿看出他刁钻阴险也都敢怒不敢言
这次保镖路过,听见这边有动静,老会长悲愤欲绝的声音他熟悉,才知老靠山有难,赶来相救
老爸听他自报家门心里直纳闷,啊呀,全乱套了,这王老头手底下怎么练什么把式都有呢。
这下倒兴致来了,挖苦他道:“你们这镖局可真够热闹的,成东北大乱炖啦,玩轻功的、耍大刀的俺都领教了,又来了练硬气功的。好啊,那咱就比试比试,看看龟儿子你那猫路鼠路龟路鳖路有啥厉害。”
最后一句,学了赵大燎的河南腔,听起来怪怪的。马上就开打了,还有这闲心调侃人家。
赵大燎拍拍胸膛,吼道:“无名鼠辈,何须本镖头出手。来,来,来,你打我三掌,倒下的不是好汉,认罚服输,让你把武林秘籍和那些猪头肉羊杂碎什么的都拿走。打不到我,那你就要跪下朝武林秘籍连磕三个响头,再解送官府严办!”
“好,这可是你说的。俺也不须出掌,只吹你三口气,要是不倒下,老夫就认栽服输,随你处置,你看如何?”
老爸心中有数,自己的下盘太沉重,是短板,先天性的跳不高、跑不快,要不说蹴球人家都不收呢,这才在炒菜做饭时狠练上三路功夫,出手奇快,和咏春拳有异曲同工之妙。
寨子里买的煤都是乡下土煤窑的便宜货,炉子又不好烧,居士天天烟熏火燎地卯足了劲吹火烧饭,日子久了竟能将那些劣质煤充分燃烧,肺活量已无人能比。
不经意间这吹火功夫也成了武林一绝,收放自如,发出的气流穿透力极强,都成接近人体器官的固有频率次声波了,那可是伤人脏器的超强正能量。这次见那汉子硬朗,就争取主动,想以柔克刚。
“这可是你说的,俺无所谓啦。” 那壮汉哪知道这些,心里偷着乐,掌都打不倒我,害怕你区区吹气不成!
“好,一言为定,休怪老夫鲁菜味的口重。”
老爸说罢,叫他站稳了。
那赵秘书长赶紧沉下身子做了个马步,护住命门,憋红了脸,开始运气。
老爸眼睛一转,想起一件事来,回头喊道:“萝卜干,快回寨子看看,蒸包子发的面酸了没有,酸了就加点碱面,可别糟蹋那一大盆面了。”
人家叫罗博甘,好端端的名字硬是给改成了萝卜干,要不怎么说是绿林第一吃货呢!眼见着他脱兔般一溜烟去了,这才收回心来。
再看那副总会长,还在那聚精会神地运气,功夫果然了得,太阳穴高高鼓起,脚底下开始下陷,不一会,愣是叫他运气蹬出一寸深的坑来。
镖师们看这架势,咂咂称赞,纷纷鼓掌叫好。
居士却暗暗高兴:“没想到这傻帽把真气运到了脚下,那土地招你惹你了,照它使那么大劲干嘛呀,这下好了,上身必然空虚,天助我也!”
原来自由派和正派看法老是不一样,总是对着干。
这才不慌不忙地拔出背后的吹火筒,走上前去,对着嘴开始吹出第一口气。
这吹火筒可不是村夫用的竹筒子,乃是黄杨木制成的两尺长的吹管,钻了锥形长孔,越到前头越细,大管套小管,再刻上螺纹调控长短,孔眼可大可小,内壁还刻了螺旋线,喷出来的气流,打着旋越转越快,到了出口喷出来,就像钻头一样锋利无比,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一能量倍增器和谐振腔。
居士这第一口气用的是烧饭吹柴火的功夫,那柴草易燃,只用了五分外家吹气功力,对着赵大燎的脸吹去,先试试水。
心里没底,保险起见,又加了独门的皮肉分离吹气功,这是平日杀猪吹气练出来的,那时候杀猪都是先将猪吹鼓涨,用棍子敲打,将皮肉分离,再操刀杀之。这又是一种腹式呼吸吹法,在丹田里运足了气,一泄而出,刀子似的锋利异常,自由派就是这样,不混搭总觉得不解气。
那汉子内力虽比猪强,却也受不了这混搭怪异的一吹,脸皮再厚也没有猪皮厚吧,立马漾起小波浪皱纹。这股真气犹似乍暖还寒刀子般的春风,吹皱了一湖春水,那一脸硬邦邦的老树皮肉立马皱纹纵横,蛛网颤动,都分不出鼻子眼了,连鼻孔都给吹瘪了。
这仅仅是吹气功法的物理作用,还有更厉害的化学作用呢。每次打劫前老爸都要吃一种特制的面饼提神,里面混搭了辣椒、香椿、大蒜、芥末和臭豆腐,这混合气味本就十分怪异,到了肚子里嘴里一发酵,更是一种不可名状的令人昏眩的冲鼻子怪气,顿时精神一振,感觉特爽。这壮汉第一次闻到这怪味,哪受得了了啊,只觉得一阵恶心,那怪气硬是往七窍八孔里乱窜,不过敏的他也给吹过敏了,奇痒难忍还是得强忍着,赶忙张开大嘴凝神运起正宗的玄天功法,脸都憋紫了,总算没打出喷嚏来,暗自惊悚这厮好生厉害,险些破了俺铁布衫功夫。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看副总会长这表现,就知功夫没练到皮肉,老爸心中有数了:“哈哈,幸亏这涌泉穴开了口子,一部分真气奔脚下去了,不然这厚皮老脸绷紧了还真难对付哩。”
这才又使出独门吹煤功法,吹出第二口气。
这煤的燃点和燃烧值自非柴草可比,须加大功力,老爸运起了独创的爆米花喷薄功,留了后手,仅发出七分阳刚功力,将气流在胸中小周天里不停地打旋,如同回旋加速器,越转越快,渐渐炽热澎湃,噗地一声喷进吹管里,在锥子气道里又一番旋转加速喷薄而出。刹那间,就像孙猴子舞动了芭蕉扇,一股股热辣辣、怪兮兮的劲风,如同那火焰山的闷燥气流,利剑般直奔壮汉脸上刺去。
那副总会长如同灌了三斤辣椒水,顿时周身冒汗,面色赤红,两眼冒火,浑身想要哆嗦,赶忙施展祖传的钢牙垛子功,咬紧钢牙算是强忍住了,无奈燥热难忍,想脱衣服又怕坏了功力,愣是挺在那里,两眼发呆,哗哗地洗起汗水澡来。时间一长,水鬼似的赵大燎有点虚脱了,再也挺不住了,像受了电击,抖起来了。
老爸一看这德行,心中更有底了,原来这功夫也还没练到经络。
那汉子脚底下的坑更深了,被居士真气在脸上这么一逼,真气就往下撤,从脚底下不停地往外冒,就似那慢撒气的皮球。
居士不禁暗喜:“可怜!这傻帽真气泄得可不少啊。”这才又拿起吹火筒,不慌不忙又吹出第三口气,这次施展的是吹煤矸石的阴柔功法,属于独门内家秘笈,乃是绵绵不绝烂糊肉丝阴柔功。
那煤矸石最不好烧,必须用内力逼出丹田真气,在大周天里玩命地转圈子,到了火候,再齐集喉咙口屏息汇聚成束,悠悠地控制气流将那次声波似的气流透进石里,如同深海里的大涌,表面看似平静,水底下却是十分强劲的暗潮涌动,一波一波注入正能量,才能把里面少量煤粉点燃,这种穿石闷燃的本事没有几十年厨房吹火的功力是吹不着的。
那壮汉再结实也比不过煤矸石吧,更何况一部分真气经丹田直奔脚底板的涌泉穴,那里就是撒气的气门嘴,真气咕嘟咕嘟都奔地里去了,副总会长胸腔的抵抗力就更感不足了.
老爸看出破绽,凝神运气,火候已到,集中气息,一口悠长绵绵的锐气径直向汉子胸口冲去。汉子顿感胸口针扎般痛疼憋气,赶忙调动上下丹田的气息,把脑袋里和肚子里的真气都集中于胸口的中丹田,整个胸口如同充足了气的牛皮筏,倾尽了全力这才抵挡住居士一波又一波的尖利汹涌气流。
一时间,这牛皮筏一会儿鼓,一会儿瘪,在老爸发出的黄河巨涛中颠簸,两股真气旗鼓相当,僵持不下。
居士不耐烦和他纠缠,将吹火筒螺丝紧了紧,孔眼更细了,插入嘴里半寸,将嘴收缩成樱桃状,那气流会聚如剑,像激光一样,锋利异常,陡然一转,剑气锋芒直奔汉子肚脐眼刺去。
那里像个天窗,本来就不严实,被冷森森的真气从小洞眼里穿透,又向下一转,直逼丹田,那汉子拼命运气想顶住,无奈居士真气滑如泥鳅、锐如利剑,左冲右突一番扫荡之下,逼得汉子仅存的真气节节败退,一直被赶到脚底,从涌泉穴那漏气的气门嘴跑了出去。
赵大燎肚子顿时瘪了,肚脐发凉、下身空虚了,赶忙将胸中真气往下输送补充,刚到了下丹田,居士那边也没闲着,又猛地调转气流,朝着汉子胸口砸去。
这下子,那汉子惨了,急切间跑到下面支援的真气掉不回头,胸中又无气可补,被老爸阴柔内家吹火功发出的集束气流横扫肺腑,就像机关枪扫射一样,如入无人之境,接着又上下左右扫遍全身,锥子般刺入七窍八孔、五脏六腑,整个七荤八素都搅成了一团。
腔子里的血如同丧家的野鬼,四处乱窜,找不着归宿,直奔头脸而去,弄得老脸像开了染坊,五颜六色让人看花了眼。
老爸一看,是时候了,喊道;“倒也,倒也。”
只见秘书长脸色由红变紫,由紫转白,由白又变青,由青再变绿,两眼也开始闪烁绿色荧光,整个和鬼一样。
最后,终于挺不住了,大吼一声,口喷黑血,“轰”地一声,仰脸翻到在地。
摔倒太快,来不及卸掉铁布衫功,属于硬着陆,整个身子像天外陨石砸在地上,一声山响,都砸出了人形陨石坑。
老爸走过去,看那壮汉躺在陨石坑摇篮里一动不动,别看胡子拉碴的,倒像个黑娃呆宝宝,不禁动了恻隐之心,弯腰翻翻他眼皮,又拨弄下嘴唇,都没反应。又从怀里掏出芥末油瓶,打开盖子,放到他鼻孔晃了晃,那汉子依旧不见动静,举起瓶子来一看,原来没油了。眼珠一转,又探手去他腋下挠起痒痒来了,见那赵大燎全然无感,依旧木头呆瓜一般,不禁眉头一皱,这家伙皮也太厚啦。又掏出耳朵挠来,伸进他耳朵里轻轻转着圈挠痒痒,这回似乎有动静了,嘴角微微有一点抖动。
居士眼睛一亮,嘟嘟囔囔念了句临时编的快板体的伪揭语:
只身眠净土,梦里日月长,一觉睁开眼,周边日迟迟。
见他不抖了,又加了一句:天灵灵地灵灵,老赵老赵你快醒醒!
那汉子却不给面子,又昏睡过去了,原来铁布衫练的耳朵眼也铁板一块了,这点刺激也就是毛毛雨,太不够劲了。
旁边那倔驴子歪瓜赖忍不住了,凑上前来,一个劲拿嘴去拱那汉子的脚,又抬头望着居士嗯昂嗯昂地叫唤。居士恍然大悟,命小喽啰爆米花给赵秘书长脱下一只鞋来,板住脚丫子,那歪瓜赖果然凑上去伸出舌头便舔他脚心,摇头晃脑舔了好一会,一般人早就痒得东倒西歪了,那汉子却一动不动,雕像一般。居士一脸的诧异,俯身一看,原来脚底板就似那胡杨树的老树皮,那驴舌头怎能奈何他分毫!又一想,怪不得吹气时直哆嗦,原来他铁布衫都练到脚底板去了。
居士摸着下巴寻思良久,忽然灵感来了,自言自语道:“这招再不灵这汉子就没救啦。”跑到路边拔了一根蛐蛐毛,这是斗蛐蛐用的一种草,把两边的叶子拉扯劈开,折一下再捏紧了向上一捋,小毛刷就制成了,俯身伸进赵大燎鼻孔里,像斗蛐蛐似地拨来拨去,那汉子终于忍不住了,啊---嚏!一声山响,把众人轰出来一片笑脸。
老爸捋捋胡子,一脸的得意,嘿嘿,你小子铁布衫总练不到鼻孔里去吧,果然叫俺猜中了。还不放心,又伸出三个手指进一步求证,在他眼前晃晃,问他这是几,那大蛐蛐刚睁开眼,朦朦胧胧的,还不忘端着正统派的架子,硬是不说话,眼珠子倒是跟着转了三下。
老爸放心了,又跨界过了一把游方郎中瘾,嘱咐旁边一个小镖师,老赵脑子没震坏,还能识数,不会痴呆,回去要卧床休息,多讲笑话哄他,别惹他生气,遇上发脾气就带他出去溜溜弯,一天三次冷水浇头,慢慢就会恢复的。
唉,老爸你还有完没完!怎么又跨界做心理医生啦。
这时众镖师也都拥上前来,那领头的二镖头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后悔刚才说的那些话。
原来二人打斗时,二镖头信心满满,觉得赵大燎肯定能胜,就在一旁做解说,想把这作为案例,给众镖师上一堂生动的武打观摩教学课。
一开始,见赵大燎蹲马步憋红了脸,脚底下缓缓下陷,二镖头赶忙夸道:“好马步,武林正宗!”
“怎么看着像是蹲茅厕?”旁边一个小镖师不解。
“那是站桩,没看见地都下陷啦?傻帽!”
“这么深的坑,不会被绊倒吧?”小镖师更不放心了。
“能进去就能出来,别瞎操心!”
转眼间,居士第一口气吹得赵大燎的脸皱成了宋朝官窑出品的裂磁。
“怎么成了老太太皱巴脸了?” 另一个小镖师惊呼。
“不好啦,鼻子眼都皱到一块了,看不见了!这还怎么见人啊!”又有一个也来添堵。
“胡说,此处无眼胜有眼,这是运气的最高境界,你倒是变这个脸给我看看!”二镖头赶忙答疑。
那两位一想,说的也是,要俺的命也变不出这份脸来,顿时哑了火。
这时,居士第二口气又吹来,不一会儿赵大燎就一身大汗,两眼冒火、满脸赤红,还浑身筛糠似地抖个不停。
“怎么副总会长不脱衣裳就洗澡啊!”小镖师又急眼了。
“坏了,怎么又抖起来了!不会是患了摇头疯吧!要不咱快撤吧!”旁边这个镖师有点机会主义,开始动摇军心了。
“那不是发抖,不是摇头疯,是发汗!是内气逼出来的汗!这下好了,身体里全剩精华了,等着瞧吧,三养老匹夫该倒霉了。”
接下来,三养居士没倒霉,倒是精华版的赵大燎麻烦更大了。
“秘书长脸怎么紫了!”
“大红大紫,内气充盈。”
“呵呵,又白了!”
“这是要发功了。”
“坏了,变青了,绿了!…”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二镖头念起诗来,玩起朦胧来,众镖师都是武林男,不懂朦胧诗,越发糊涂了。
“啪”地一声,解说词中断了,二镖头哑巴了。
这回大家才不糊涂了,眼睁睁都看着赵大燎倒于尘埃。
众镖头脸都白了,顾不上脸红的二镖头,一哄而上,把眼光又都集中到三养居士身上。
居士跨刚刚跨界秀完了游方郎中,还觉得不过瘾,回过身来,看见壮汉吐出的血色发黑,奇怪怎么正统派也走火入魔了。
那阵子西医还没传进来,不知道是自己邪派吹火功法惹的祸。如果换到现在,拍个X光胸片,就可看到那汉子肺里微细血管都吹破了,动脉血和静脉血都走岔了道,腔子里全乱套了,不变颜色才怪!
居士念他受了内伤,练铁布衫也不容易,又变身成开中药铺的老板了。丢给他一包十全大补丸,也是他做饭时琢磨出来的小试产品,不外是补血提气的那些黄芪、人参、党参、当归、白芍、熟地、丹参、首乌、鸡血藤、枸杞子一类的,又加了蜂蜜调制成蜜丸,价格不菲。
老爸就是感情用事,净做这赔本买卖,那一包镖师伙计吃剩下的食品值几个钱,怎能抵过这些大补丸,就这种算计还商科毕业呢!
他还不算完,没忘了下医嘱:“嗨,大料,回去多吃王八和王八蛋,大补啊。”
唉,还是什么难听你说什么!顺便又给人家起了个外号“大料”,还提什么王八、王八蛋,这不是伤人吗!说甲鱼、甲鱼卵多文雅啊,老爸,求你啦,你也正统派一把给俺看看吧!
不过那汉子一句没听进,又昏过去了。
这边,喽啰们欢呼雀跃,卷起包袱,啃着羊杂碎,拥着总盟主打道回府了。
唉,老爸啊,老爸,到了江湖你还是改不了自由派的坏脾性。
从此,江湖上老爸三口气吹倒大料的故事不胫而走。渐渐地,七传八传,竟演化成居士三气大料了,一时传为美谈。草根们一边眉飞色舞地神侃,一边还把当年诸葛亮三气周瑜拿来相提并论当下酒菜,真是爽歪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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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养居士外传,第二十三章,邪气吹翻铁布衫 三养居士外传,第二十三章,邪气吹翻铁布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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