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是有雪的,没有北方那种千里冰封,但总是有着那种专属于南方的秀气。我总是相信,万物有灵,似是那冬季时大地换上的银装里有它自己的生气和活性。
乡村回忆录(七)——再无白雪正如那时候的我们。
我是到了上大学才离开家乡的,于是乎那近二十年的关于冬雪的记忆在我的脑袋里早已经木刻下了有棱有角的字迹,我也一直尝试着再经历一次那种自然的美丽,只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的老家在湖南的一个小乡村,在那个不是山就是水的地方,如果你没看到那躲在山头的田地,没有认清那溪流湖泊边上的不是芦苇而是青色的水稻苗儿的话,你会认为来到了一个最原始的地方。在这里,房子是土色的,路是土色的,人也是土色的,一切都和这块土地融合在一起,没有了界。
也正是在这个地方,当冬天的身影伴随着第一片雪花儿飘摇在人间,传播着寒冷的信号,所有的游子都开始踏上回家的路,而雪也和我们一样,在凛冽的北风里抱团取暖,为大地也盖上了厚厚的新被。
乡村回忆录(七)——再无白雪旧时家乡的雪下得极其规矩,就和一个守时的商人一般。每年到了那个时段,家里的老人就会说:又到了落雪的时候啦,得赶紧给你们准备冬衣咯。不仅守时,而且可谓是非常吝啬,不论哪年,总是下够了那个量就停,所以我们也跟着规矩起来。人与雪是和谐的,不多不少,一直陪伴着。
下雪的那几天,是开心的,我们喜欢雪,不只是小孩。我们那边下雪,有着它独特的节奏感,先是要下两天的砂雪,就是那种特别小颗粒的雹子,天气预报上起了一个学名叫“雨加雪”;随之而来的就是连续几天的鹅毛大雪,它像极了那木匠的刨子下飞舞的屑,我们便叫它“刨雪”;之后呢,它好像用尽了气力,就只能以一种近乎小米的形态结束对我们的造访,于是便成了米雪。
雪是通人性的,家乡的雪总是在我们家人团聚之际,仿佛是专为了我们亲友欢乐而来。所以我们是欢迎它的,尽管有时候它也会发脾气,会迟到或者早退。也不管它是不是会算错了数儿,以至于会多下了那么几公分。
乡村回忆录(七)——再无白雪第一场雪都是在放假之前,而且量上面来说是很小的,这给当时的我们增添了不少的欢乐。那平铺在黄土地上的素白,对男孩子是用于相互攻击的“炸弹”,是滑雪场,而女孩子们却把它当成写字的板儿,还用灵巧的小手儿堆出了一个又一个的雪人。上课的时候,望着楼下的那用胡萝卜的红黄色眼神看着我们的雪人儿,好像是游乐场的售票员在等待着好玩的孩子们。我们是喜欢它的。
大人们可是比我们成熟的多了,这些老实本分的农民盼望着大雪将田地里的害虫都冻死,但出于对山里头果树的爱护又不得不急急忙忙给树儿穿上稻杆编织的衣裳。瑞雪兆丰年,村里人,是爱它的。
听着《不想长大》,还是长大了。多年城市生活,刚到的那几年为了生存没有回家过年,在异乡,感觉是如此孤单,毕竟广东是很少下雪的。再到了后来,湖南的冬天也很少下雪了,据说是因为气候变暖。去年回家,终于下了一次雪,可惜只是那么一两天,只是那么三四公分。
永远忘不了2008年那一场雪,下得如此酣畅淋漓,也许是因为那次,让它元气大伤了吗?
乡村回忆录(七)——再无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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