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还好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过去。
我抬眼一看,是我一女同事,新来没多久,叫刘诗诗。
“那什么,你——你过来”我向她招手。
女生应该天生有对待小孩子的天赋,我这样想。
“怎么了,秦队长?”
我起身走到她身旁,小声的嘱咐了一番,虽然我不抱什么希望,但是能从这个孩子口中问出一点也好。
然后我转身去了死者的那个房间。
几个同事在围着取证,我问法医,“怎么样,看出来什么时候死的了吗?”
法医老何推了推眼睛,“死亡时间应该是在六七个小时之前,也就是今天凌晨的两三点左右。”
我点点头,“正是半夜睡熟的时候,那死因呢?是那把刀吗?”我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死者,和胸前插的那把刀。
那把刀的刀柄呈红色,在周围殷红的血映衬下,妖冶的让人心惊。
“应该是的,直插入心脏,一刀致命。”
“嗯。”
“但更奇怪的是——”
“你说。”我移开目光。
“死者好像丝毫没有挣扎的痕迹。”
“哦?”我摸了摸下巴,这不太合情理啊,我瞥到放在床头柜上的水杯,“重点检查下是不是有被人下药的可能。”
“好。”
我走到靠近床边,血的腥臭味依旧很浓,床单上的颜色也渐渐变深变黑。
床上的女人脸色惨白却异常的安详,静静的躺在那。我仔细观察了下,她年纪应该不算大,三十左右,保养的还不错,只是眉角有些皱纹,头发也能看到有少许的白发。
是谁这么狠心,能有多大的仇?
想起她那个薄凉无情的丈夫,颇有些心寒。
但马上又不禁陷入沉思——
凶手到底是如何进来的呢?纵观四周,靠墙的一边,只有一个很小的透气窗,根本不可能容得下一个人通过,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可以进来的途径。
房间的布置很简单,仅有的一个可以藏人的衣柜此时也被敞开,除了衣服,空荡荡的没有其他东西。
难道真的是...
“秦队。”同事的发现打断我的思绪,“刀柄上发现有指纹!”
我头皮一紧,“带回去仔细鉴定,还有——把庞玮也给我带回去!”
“好了,讲到这里,你有什么想法吗?”我看着面前的三藏。
三藏闭着眼,一动不动,不知道有没有在听。
“喂喂喂!你不会睡着了吧?”
“没有,我在仔细的听。”三藏终于睁开眼睛。
“你不觉得这个案子很匪夷所思吗?”我凑过去。
三藏面无表情,“世上没有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大多的时候只是我们的双眼被蒙蔽,我们的心被蒙住了而已。”
他一直很淡淡然的样子,这同样也是我最看不惯他的。
“好了,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别卖关子了,你说说你的见解呢?”
“你要我说什么?”三藏眼神很无辜。
“你觉得他妻子是谁杀死的?或者是怎么被杀死的。”
“被凶手杀死的。”
我气结,“你这不是废话吗,三藏我没时间和你绕弯子。”
“我也没时间,只是我也不知道,善哉善哉。”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明明知道什么?故意装作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还不了解你?”
三藏失笑,“阿易,出家人不打诳语。”
“得了吧,你还出家人,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
“为何说我没有怜悯之心?”
“我说了半天,而你居然一点表情都没有,你的同情之心到哪去了!”我故意讥讽他。
三藏摇了摇头,“我并非像你说的如此,只是在等你接着说下去。”
“...嗯?”我讶异,“你怎么知道这故事还有后续?”
“我看你双眼炽热,眼神渴望,不像是讲完了的样子。”
“....”
“阿易,你把一个悲剧的事件说成是一个故事,到底是谁没有悲悯之心?”
好吧我输给他了。
没错,我是没有说完。但是不能怪我,事情的发展,真的简直和故事一样。
这一切只是刚刚开始。
后来我们回到警局,我问刘诗诗,那个小孩子问的怎么样。
“你说庞哲?”
“对,我听说他是叫小哲来着。”
刘诗诗轻叹一声,“我和他聊了很久,但大部分的时候都是我一个人在说。”
我有些失望,“他什么都不知道吗?”
“我不清楚。”
“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清楚他是不知道呢,还是不想说,反正他不肯吭声。”
“具体说说看呢。”我拉过一张凳子,示意她坐下。
“刚开始的时候我没有直入话题,打算先和他拉近关系,表示我是没有敌意的,并且是他的朋友,但他好像完全不领情。最后我没有办法,试探问他在昨天晚上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他怎么说?”
“还是不说话,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
我有些纳闷,“不对啊,我也没听说他有不会说话之类的...毛病。”
刘诗诗白了我一眼,“你怎么能这样,人家只是个8岁的孩子。亲人刚刚被杀害,一时难以接受,甚至受了刺激重创也是在情理之中的。我们该给以更多的理解和关心,而不是一味的为了追求真相而给孩子留下阴影。”
我哑然,这小丫头还开始教训起我来了。
“可你真的觉得他只是个8岁的小孩吗?虽然我对庞哲的心理情况不是很了解,但我总感觉,在他的脸上看不出是受了刺激的样子。”
“不是8岁,难道80岁?天山童姥吗?”刘诗诗没好气的说道。
好像女性天生就会为小孩有偏护之心?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忙解释,“我只是说他可能有些...早熟。”
“再早熟也是会有感情的,只是年纪太小不懂的怎么表达出来罢了。”
“好了好了,我不想和你辩论了——孔子曰:不要和女人争论。”
“你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刘诗诗瞪眉。
我急忙摆手,赔笑了一番。
“那你后来就没有问下去?”
“没有。”
然后她又补充了一句:“可能现在还不是一个好时机吧。”
我想了想,其实她说的并非没有道理,可能是我这么多年从警生涯,有些太多疑了吧。
于是站起来,现在现场检查结果也快出来了,这边行不通,只能去看看另一边。
推开鉴定科的门的时候,总有一种思绪和想法萦绕在脑海,又具体说不出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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