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望过去,一代比一代多情,我们放眼未来,一代比一代无情,
这不是一个痴情的时代,
我们却总希望一份深情,
我们看过那些漫长的爱情故事,
才开始相信,最浪漫的事,
是一生只爱一个人。
平如与美棠
87岁时,饶老先生患有老年痴呆症的妻子美棠去世。后来他无以排遣,将他两的故事画了下来:
两个人六十年相守历尽坎坷,中间甚至一别二十多年,他们当掉过婚戒,遗失过结婚照,美棠没埋怨过,平如却一一记得,日子好了,他买来戒指补上,美棠走后,他又凭回忆画下了婚礼照片。
柴静曾在节目中问饶老先生:“您已经90岁了。难道这么长时间,没有把这个东西磨平了,磨淡了?”老爷爷回答说:“磨平?怎么讲能磨的平呢?爱这个世界是很久的,这个是永远的事情。”
我们在江西大旅社大厅门口的入口处拍结婚照。这个门口并不十分宽大,呈扇形,四级台阶,两侧各有一根爱奥尼柱,檐亦扇形有纹饰。六十年来人世沉浮如飘萍无定,这张相片也散失在岁月里,然而回想起当日拍照时的情境,当时的光线怎样伏上这一檐一柱,至今历历眼前。
朱生豪与宋清如
朱生豪和宋清如相识十年,书信十年,最终结婚。可惜两年后,朱生豪去世了。
67岁的她,孤独了一生,抚养孩子,出版遗稿,甚至亲自动手翻译莎剧,用自己的一生,维护了朱生豪的清白与尊严。
她将他们的部分书信整理出版,我们才看见原来用情可以如此。
我想要在茅亭里看雨、假山边看蚂蚁,看蝴蝶恋爱,看蜘蛛结网,看水,看船,看云,看瀑布,看宋清如甜甜地睡觉。
金岳霖与林徽因
金岳霖终生未娶。因为他一直爱着林徽因。
据说林徽因告诉梁思成,她爱上了两个人,梁思成苦死一夜,觉得金岳霖更胜自己。林徽因又将这些告诉金岳霖,金岳霖说,梁思成才是真正爱你的人。
林徽因死后多年,一天金岳霖郑重其事地邀请一些至交好友到北京饭店赴宴,众人大惑不解。开席前他宣布说:“今天是林徽因的生日!”顿使举座感叹唏嘘。
他一字一顿、毫不含糊地告诉我们:“我所有的话,都应该同她自己说,我不能说,”他停了一下,显得更加神圣与庄重,“我没有机会同她自己说的话,我不愿意说,也不愿意有这种话。”
钱钟书与杨绛
杨绛与钱钟书的理想婚姻最为世人钦羡,从1935到1998年,他们相守六十多年。
两人初遇,杨绛觉得钱钟书眉宇间“蔚然而深秀”,钱钟书形容她“颉眼容光忆见初,蔷薇新瓣浸醍醐”。
他们没有让柴米油盐没有埋没爱情与才情。钱钟书生活中笨手笨脚,杨绛全力保全他的赤子之心。杨绛甘愿为丈夫退居二线,钱钟书则鼓励她创作,说她是“最贤的妻,最才的女。”
多年前,读到英国传记作家概括最理想的婚姻:“我见到她之前,从未想到要结婚;我娶了她几十年,从未后悔娶她;也未想过要娶别的女人。”我把它念给钟书听,他当即回说,“我和他一样”,我说,“我也一样。”
周有光与张允和
叶圣陶曾说“九如巷张家的四个才女,谁娶了她们都会幸福一辈子”。
周有光就和张允和在一起了,他们的感情如流水般自然流动,有过艰难的岁月,但最终有温情的相守。
一直到张允和去世,周有光与她每日对坐,咖啡红茶举杯齐眉,小辈们笑他俩“两老无猜”。
我们结婚七十年年,婚前交友八年,一共七十八年,我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两人中少一个人!突如其来的打击,使我一时透不过气来。我在纸上写:昔日戏言身后事,今朝都到眼前来。
【从前慢】
木心
记得早先少年时
大家诚诚恳恳
说一句,是一句
清早上火车站
长街黑暗无行人
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从前的锁也好看
钥匙精美有样子
你锁了,人家就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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