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绊（59）

言语不敖述，命运无回路。

很多人在成长的过程当中越来越没有目标，小时候老师问我们长大后要去干什么。我们总是会有一百种想要成为的人，但是等我们年岁逐渐增长，被十几块钱的一顿炒面困住的时候才明白，我们成为不了想成为的那个人。我们得不到我们喜欢的那个人，我们过不上自己向往的生活。不配提理想，甚至连一个普通人的日子都过不了。我们终于明白年轻时候的自己是多么可笑，终于对未来的生活一片绝望。

　　当语文老师刘玉芳站到讲台上滔滔不绝的时候，一名总是看着她那张铺满白粉的脸心生厌恶。他那时候还不知道什么是化妆，只觉得人丑就罢了还要在脸上裹粉，脸上裹粉也就罢了，还把嘴唇涂成血红色，把嘴唇涂成血红色也就罢了，还总是把脸部的器官扭在一起大发雷霆。总希望课时越短越好，下课越早越好。可是就这样一个女人，却在他的同学眼里美若天仙。他记得有一个姓安的同学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上课一直深情的望着刘玉芳发呆。有一天这个姓安名涛的人见他是新来的转校生，就跟他套近乎。而且这个近乎不是关乎于认什么老大，跟什么痞子之类的。就是单纯的探讨所有的女代课老师。安涛就告诉他刘玉芳胸脯丰满，屁股圆润。如果跟她睡一觉绝对舒服。还说起了英语老师蔡兰新身材火辣长相成熟，女人味十足。睡起来也是胜似成仙。一名感觉很是郁闷，这些个老女人有什么好睡的。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他觉得安涛心怀不轨，并且胡说八道。直到有一天夜里，他下身憋的难受的时候他才恍然大悟安涛说的什么意思。

　　一名只记得那天夜里姐姐和舅妈已经睡了，他只是想再看看书，因为他还不了解这些新对手的实力。他必须再努力一点才不会败的太惨。但他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安涛说的那句话，又想起了蔡兰新。她今天温柔的看着他的眼神以及安涛形容她火辣的身材，这让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他想要把自己傲然挺立的家伙安抚下去，却不想自己刚刚碰到那个光滑的蘑菇头的时候，一股电流般的感觉穿过全身，这种感觉让他想要颤抖。这样的感觉真的是太美妙了。原来安涛所说的就是这样的感觉。

　　就是这样一次突如其来的经历让他始终想要触碰那个小蘑菇。他开始变得焦躁不安，每个漂亮的女人在他眼里都变得那么美好。都要在大脑里无数次的幻想，他开始有意无意的靠近安涛，想要在他那里获得更多的资源来填补他空缺的这一面。安涛总是给他讲述一些他从未经历和听说的事情，就像是给他开发了一片新的大陆。他一边努力的加紧学业，一边探索者这些新的大陆。他开始像一个猎人一样观察着身边的每一个人，包括他的舅妈，姐姐，以及妹妹，三姨。他觉得自己无比的可耻，但是却没有办法控制自己。这就像那些吸毒的人，明明知道吸毒有害却没有办法控制自己。马上就要引来自己第一次在这个学校里的考试，他要充分的证明给家里人看。不能让他们觉得自己在这里就败在了新的环境里。

　　时间迅速收回，一张张的试卷递到了老师的手中，一名在周末的时间里去爷爷家写作业，他们都会问自己这次的考试会怎么样？有没有十足的把握。他只是说还行，自己的心里也不是有很大的把握。等待成绩公布的时间是最让人煎熬的，就像有人要告诉你一个秘密却迟迟不愿意说出来的感觉。写完作业的第二天哥哥带着他去县城的河边玩耍，这个河跟自己上学时候遇到的那条河是一样宽的，只不过这条河上搭着一座正儿八经的石桥，河岸两边的河坝上都铺着红色和黄色的石砖，走一段距离就会有一个石桌，旁边还放着四个石凳，这条河坝上总有不少人来这里散步，河坝边上有一片密不透风的树林，但他却不认识树林里的这种树。他哥就告诉他这是他们县城的护城河。他就感觉很纳闷，护城河不都是在城外吗？怎么护城河的另一边还是高楼林立。他哥就跟他说是这几年发展得快，没办法控制，护城河也变成了污水河，但没有办法，就是变成了黑水河也还是有人会一如既往的往里跳。也许这样一个河的存在就是为了让这些寻死的人找一个最得意的去处罢了。

　　他哥跟他说起了曾经一个班级的男同学，家里的条件各方面都不错，他在学校的优越条件是谁都知道的，学习也比较好，是班里的学霸，但是家里给他的压力还是很大，就想让他拿学校第一，父母就给他报了各种补习班，把每一科都要加强补习。但在这个时候他却喜欢上了班里的一个姑娘，学习成绩就开始稍稍有些下滑，家里人知道他喜欢上一个姑娘后，对他大发雷霆。把他关在家里整天学习，还给他转了学。后来这个同学来找过他哥李同。跟李同说压力好大，撑不下去了。当时的李同还鼓励他抽时间放松放松，谁知道第二天就听说他跳了护城河死了。他妈妈特别伤心，李同就说他的家里人爱的只是他的成绩，根本就不爱他。

　　一名听过后觉得很是可悲，但事实却就是这样残忍。谁都是在看分数，不会因为你长得帅考零分也行，更不会因为你长得丑考满分也不给你发奖学金。到头来所有的东西边学边忘，就像小学语文课本上的那只猴子。哥哥和他坐在河坝的石凳上， 李同悄悄的掏出一盒烟给他散了一根，他紧张的看看周围的人。李同跟他说没事，现在的人没人管你干啥。谁都想谁的事。他还是拒绝了，说自己太小了。影响不好，李同也就把烟收了起来。

　　星期一的早上学校开始像往常一样升起国旗唱起国歌，一名个头不高站在第二排。他望着密密麻麻的学生心乱如麻。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能考多少分，课代表就会在上课前以拿作业的借口去老师的办公室偷看试卷，那种提前知道消息的人总是受到大家的追捧，一进教室就会有人围上来像麻雀一样想要提前听到结果，但这些人就是含含糊糊的不想说。很快铃声就响起来，所有杂乱的场景瞬间变得安静无声，所有人的心都绷的像一根弦，只有安涛还在欣赏他的那些小黄书，因为他从来都不在乎能考多少分。他这样的心境任何人都达不到。

　　老师从门口进来的那一瞬间，所有人站起来都会有口无心的说一句老师好，目光都在那沓厚厚的试卷上。老师们都一样在这个时候就是要卖关子，绷住心态开始批评那些倒数的家伙们，其实这不是他们的本意，那些家伙根本就不会在意自己能考多少分，只会在意自己能抄多少分，老师这时候就是想让那些学习成绩中上的人急得抓耳挠心。紧接着老师就开始讲课，这个抉择是最难的，因为无论是在课前公布成绩还是课后公布成绩面领的一个问题都是学生们都不会好好的听课，所以无论怎么样这节课都是一些不怎么重要的章节。下课成绩终于不想公布，让班干部发下来。老师离开教室就会炸开了锅，相互盘问考了多少分，实际分数高出预估成绩就会兴奋，低于预估成绩就会失望。往往一整天的心情就会很失落。这就是成绩带给每个人的情绪波动。大多数老师回到教室里的第一件事变成了安慰。而不是说这节课要讲的重要内容是什么，因为这一天都不会有主要内容的出现。主要的内容就是消化成绩带来的情绪掌控。而这还是在学校，在家里又要上演一场成绩批斗大会。所以，学生时代最惨痛的就是成绩带来的喜怒哀乐。

　　当一名把所有的考试成绩拿去让家里人欣赏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已经大获成功，他考了全班第二名，全年级七十名。虽然这个成绩不是很优秀，但在整个家庭中的孩子当中却是最牛逼的，连一向学习成绩优异的表格李同也甘拜下风。扬言自己从来都未曾考过这样高的成绩。这时候的外公外婆很是满意，赶紧就趁着高兴给王天林打电话，电话里就说一名考了很好的成绩，你们放心在这边一切都好，然后就把电话给了一名，让一名好好听爷爷奶奶舅舅舅妈的话，好好学习。考到好成绩了也不要骄傲。一屋子人都为一名高兴。三姨还批评妹妹张婉玉在加强班十二班都考不过普通班七班的一名。而且分数相差很远。张婉玉就狡辩说自己没有发挥好，是一时疏忽，下次肯定能吸取这次的教训，考出更好的成绩。家里人看着她信誓旦旦的模样其实心里都不愿意去责怪她。毕竟她是一个姑娘，无论如何都无所谓，哪怕就是她辍学在家也不存在问题，找个条件好的人家出嫁了就什么都有了。不需要这些虚头巴脑的成绩单来证明什么。

　　其实这次的成绩一名却是是发挥出了自己的最佳水平，但是他还是有后顾之忧。毕竟学业的难度再增加，但是成绩会不会提升就是两码事，到时候要是成绩下滑自己脸上挂不住不说，还会让家里人怀疑他的最高水准是不是作弊而来。话又说回来，身正不怕影子斜，该死的娃娃吊朝天。走一步算一步，最终的目的不就是跟李同一样考进县一中的奥数班吗。对于李同，一名很清楚的知道，在任何一方面都是比不过他的。这是他在李同面前最不愿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的事实。他也深深的知道，自己就是考的再好也抵不过李同是家孙而他是外孙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