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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河奔流,生生不息 ——看剧《大江大河》随评(7)(31——35

江河奔流,生生不息 ——看剧《大江大河》随评(7)(31——35

作者: 一杯清茶_7bf8 | 来源:发表于2019-01-10 20:58 被阅读2次

    杨巡问东宝为什么要做电线厂?是啊,为什么,仅仅是因为小雷家其他产业如砖厂、建筑队、预制品厂已经不能在竞争中占得优势吗?仅仅是因为市电线厂以二手设备作为抵押,东宝必须要利用其发挥作用吗?似乎都对,但似乎都偏颇了一些。更重要的原因在于,市电线厂是导致萍萍去世的直接“凶手”。如果不是市电线厂赊账还不出钱,何来小雷家村民集体讨伐?如果不是小雷家管事的人都前去制止那场冲突,又何来萍萍的亲自出来清点货品?如果不是那场冲突矛盾升级,又何来萍萍心神不定被电缆绊住脚而摔倒?那个市电线厂啊,在东宝的心中就是一个“刽子手”,将最爱的萍萍活生生地从他身边带走。因此,把市电线厂搞垮,一报心头“杀妻”之仇,是东宝夜不能寐的根本原因,也是他重新崛起振作的原动力。如今,这个问题从杨巡的口中而来,无疑是给东宝心头猛地一震。经杨巡的一番分析,再见杨巡如此机灵、聪慧,东宝更是铁定了心意,觥筹交错间达成协议。但东宝不同其他人,他虽有私心、有私念,但当他慢慢转身望向小雷家蓝蓝的天空时,内心的杂念瞬间被击退,那份纯净与高远占据了他整个心灵。“我是小雷家书记,我不能让那么多人陪着我担风险。”集体与个人,恩怨与利益,责任与担当,东宝心中的天平始终就没有在自己这边倾斜过,曾经如此,现在如此,今后还会如此。

    从头脑发热时的一拍即合,到坐在萍萍的坟前,静静地思考后,丢下一句话“我该走了”时的果决,到前来杨巡家“送钱”的诚恳,东宝的心路变化有了强有力的支撑,东宝是普通人,他也有喜怒哀乐,但他又不可以仅仅是普通人,他还是小雷家的书记,是小雷家全村人的领导,是他们的指望。当我们看到东宝将厚厚一叠10元组成的“万元”送到杨巡手中时,我们看到了这个普通男人内心的渴望与大义。

    终于看到那个傻傻的、愣愣的、爱挤眉毛挤鼻梁的那个小憨憨小辉开启了爱的大门。没想到这个一心扑在工作上的理工男,在爱情面前也会耍小性子,使小聪明,看破开颜的单纯、直接、简单,欲擒故纵的技法上演起来也是如此娴熟。给别人都买礼物,没有开颜的,惹得开颜小生气,他却小得意。见人家姑娘要走,立马拿来一支独一无二的进口钢笔俘获芳心。刚扒几口“开颜号”饭菜,就匆匆下楼送小女子回家,这还不够,大大方方地骑上一辆女士自行车,在爱情的小毛驴中飞扬。末了,还死皮赖脸地掏出“饭菜钱”求继续“搭伙”,这一招接一招的,真不像是那个只会工作不会生活的倔驴出的招啊,可把我们程大小姐哄得脸红心跳的,怕是心中那只小鹿就要跳出来了吧!此时屏幕上的开颜,真正是单纯可爱极了,在宿舍房门外的紧张,见小辉本人时的亲切,听到没有礼物时的失落,见到钢笔时的激动,被小辉载着坐上自行车时的甜蜜,看到小辉掏饭钱时的好奇,听到继续送饭时的惊喜。这一连串的情绪变化在开颜的眼睛里,在她的紧张、结巴、慌忙解释中的窃喜,得到小辉暗示时的克制喜悦里。而所有这些小小的情绪变化,都在小辉的眼里。一个是傻傻地笑,一个是偷偷地乐。

    当金州厂所有人都在为这次出国考察取得良好战绩高兴时,当刘总工以满腔热情与踌躇满志准备撸起袖子加油干时,却被水书记选择上任金州研究所所长。这一举,真真实实体现了水书记的喜欢并且善于弄权之术。其不露痕迹,不动神色,却一招致命,但又说不出水书记出于私欲或有杂念。研究所担负起培养青年后生最重要的使命,这是对未来金州发展起决定性作用的一举,这个艰巨的任务换作不懂技术的人无法胜任,换作只会技术却不懂人情的人又缺乏周全。思来想去,数来数去,全金州厂就刘总工最合适。

    细细揣摩二人对话,不难发现,刘当面夸小辉,反应快,能力强,很多现场问题都是他直接沟通。水书记夸刘总工,归功于你选人选得好。刘夸小辉,一来是因为知道小辉是老水的人,再加之确有过人之处,锦上添花也未尝不可。二来是因为深知老水对小辉很是器重,肯定老水的眼光犀利,目光独到。三来,也是还了老水把自己从当时费厂长那里捞出来重新重用的情。翻翻嘴皮不花钱,更不吃亏,两不相欠。老水夸刘,一来是因为懂你老刘的心思,你在还人情债,我接住就是。二来若不是当时老刘以能力举荐小辉,也确实没有这次德国之行。三来小辉是自己徒弟,能被刘看中,更能从这个老刘嘴里听到赞赏,确实没有选错人。这你来我往,一招一式,虚虚实实,明里夸暗里斗的,小辉这块美玉成了他们二人人情交易的砝码。

    同样是爱情,如果说杨巡与小凤的爱情受阻是明面上的,那么小辉与开颜的爱情则隐晦得多。杨巡与小凤的爱情得不到杨主任的支持,一来女大男小有年龄差,二来无论身高与相貌有颜值差,三来一个由寡母带大的孩子,如今却要有另一个接手自己的儿子,无论是感情上还是心情上都成了过不去坎儿。

    反观小辉与开颜的爱情,在爱的阳光中浸润的两人,只有甜蜜与芬芳扑鼻而来,却未曾感受到暗流涌动。他们的爱情,年龄相仿,颜值相当,但家庭、学识、性格、经历却大相径庭。暗流一,远在美国的梁思申,虽未露面,但却始终存在,或者说开颜将一直和一个真实的影子吃醋。暗流二,程家对女儿的宠爱,小辉是不错,人上进,朴实,如此年轻又优秀的孩子前途不可限量,自己女儿又怎么驾驭得住?如果说,杨主任在杨巡的爱情面前计较的是自己儿子的得失,那么程厂长在开颜的爱情面前计较的则是女儿的输赢。

    当我们看到身单力薄的小杨巡为了抢来电线厂的生意而喝醉,在路边吐的场景时,心疼与心服齐刷刷地上阵了。为了“搞垮”电线厂,为了还雷大哥的钱,雷大哥的情,杨巡着实使出了狠招。这招,是拉着自己东北的女朋友与同为东北的佟哥喝酒,打老乡牌;这招,是面对电线厂石科长撑着“国营”厂的脸皮死气白咧地称老大时,见招拆招,你应我和的抬扛;这招,更是酒过三巡后将石科长“送”去“采风”的“坑”。这里有为了自己奋斗豁出去的狠,有为了打压电线厂气焰巧夺业务的智,也有为了雷大哥,小萍姐、小辉哥出气的义。

    可是,面对自己弟弟要放弃读书转而也学他做生意时,小杨巡俨然家中老大的模样,从相劝到震慑,又以自己当年求学出发,设身处地为弟弟着想,万一考不上高中还有其他出路,总之,读书这条路,弟弟杨速必须走下去。

    当“怂包”四宝将老叔贪污一事抖露出去之时,也是老叔下线之日。那一叠厚厚的证据被东宝抛在老叔面前,我们看到了老叔原本笑着的脸一下子变得僵硬与抽搐,微微颤抖的双手撕开信封,随即从烟盒中抽出一支烟紧紧地塞进自己口中却又随即被狠狠拧弯、撕裂。“求你拜你,你能放我一马吗?小雷家是你的天下了!”“小雷家是集体的,头上还有共产党!”面对着东宝义正辞严的、大义凛然的质问,这一刻的老叔震惊、羞愧、惊恐、怒怼,以至于想骑车却一个趔趄双腿疲软。那个我们敬爱的、可爱的、严肃的、公允的老书记,就这样迷失了自我。而这个最爱演戏的导演——王永泉老师,这个《琅琊榜》里狠毒的夏江,《欢乐颂》里曲筱绡的慈父,《外科风云》里陆程曦的严父,以最为细腻的丰富的表演,上演了最为震撼的一幕,完成了老书记这个人物形象的完整。

    老叔以自缢结束自己的生命,却将所有的难题都丢给了东宝。带着对于老叔的死的意外,心痛,悲伤和自责前来吊唁的东宝,却被老叔家人视作仇家,轰赶有之,怒骂有之。那一句“你就是扫把星,克死自己老婆还不够,还要克死亲手提拔你的恩人,你就是个死了老婆孩子的绝户”如在东宝心头狠狠地割了一刀。东宝所做的一切均是源于对小雷家的敬,对小雷家的爱,对小雷家的责,源于公,如今却被老叔的儿子以萍萍的死怒骂,萍萍的死不也是源于他捍卫小雷家的这份公道吗?为了小雷家,东宝赔上了老婆和孩子,却被雷世强在伤口上撒盐,那份彻骨的悲凉化为一股怒气挥向雷世强。老叔的离去让东宝失去了小在雷家最后的支撑,那些个闪回的镜头中啊,有老叔温暖的笑,有老叔无言的爱。

    “怂包”四宝是东宝共事的“猪队友”,胆小怕事,遇事脱逃是他一贯的风格,很难定义这样是一个“坏人”,任何人在遭遇突发事情时,若没有东宝的勇气与担当,没有东宝的眼界与思维,没有东宝的魄力与胆识,是很难在那样的尚未开放的小村里生存下去。而当东宝得知砖厂工人因老叔的死消极怠工,村里的村民因老叔的死流言四起,毅然将原本停止的账追查下去。正义需要伸张,同样,流言需要遏制。

    舆情是最易被传染的。可以是从听说老书记贪污背地里一边倒的议论和冷眼,到老书记自杀后又一边倒地责骂雷东宝无情无义,再到公布贪污真相后群情激愤地认为罪有应得、主张父债子还……村民们站在道德制高点,以自身的义愤填膺,慷概激昂打着这场“公道的口水之战”,却将情义置于万劫不复之地。当东宝一个大脚踢翻了那个多数人的“父债子还”的篮子时,那份曾经给予他无数力量的小雷家如今却变得令人心寒。“情”与“法”,“情”与“义”,在东宝的心中自有一杆秤,这秤,是老叔对自己的提拔,对自己的训诫,鼓励与支持;这秤,是老叔虽犯错,但尚有回旋的余地,事态尚在可控范围;这秤,还是人死是大,是念着老叔曾经对小雷家的好,对小雷家的恩。

    当东宝坐在萍萍坟前痛哭时,那份透心的凄凉与孤独淹没了这个热血汉子的周身。“穷的时候,再苦再累也是抱成团,拼了命地干,可现在日子好了,人心却变了,变得我不认识了。不知道今后会不会像对待老叔那样对待我。”是啊,东宝一心想着带大家过上好日子,可日子好过了,人心却变了。口袋里钱多了,人情却寡了。好在,最后还有老婶将一万元还来,让东宝再次瞬间泪目。公道还在,廉耻还在,尊严还在,这就够了,东宝还要继续扛起小雷家的这片天!

    为新车间新设备没日没夜加班的小辉终于在完成开机启动后在办公室睡着了。这一觉他睡得真踏实,真香,不仅是因为新车间的初步运行顺利成功,更因为有爱相伴。来为小辉送饭的开颜,看着熟睡的小辉,那份小心翼翼地怕惊醒,那份爱不自制的试戴小辉的眼镜,擦着镜片的可爱,那份蹲下身子用手指轻轻地点着他的鼻尖、他的睫毛的甜蜜,那份趴在他身边与相向而睡的温暖,小小的办公室里涌动着一股爱的暖流。感谢导演,在每一次这样的镜头中总能捕捉到人性最美、最暖的时刻。感谢开颜用朴实而自然的表演,让我们感受到一个女孩春心萌动时的那份喜悦、娇羞与情不自禁,这可以是被小辉一吻定情后的害羞,随即落荒而逃,可以是被求婚时的惊讶、惊喜、激动,喜极而泣,也可以是转身答应求婚时掩面而泣的兴奋与失态。

    剧集已过半,但无论是杨巡、宋运辉、雷东宝,他们虽各自经历不同,背景不同,性格不同,但他们都不怨天,不尤人,靠着自己的勤劳与智慧为自己打拼,唯希望能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命运,让家人过上好日子。他们都是那个江河奔涌时代中的一朵朵小浪花,渺小又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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