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图书馆是下午一点多,靠窗的位置已经满员。
这艘“巨船”上乘客不少。他们被书粘着,像胶水一般拉也拉不开。有的宛如风筝,桌上放一两本书,人晃到书架边,站着,倚着,抽出一本甄选,过了好一会才回到“线头”停泊,截断飘飞的旅程。
这次我选了中间的沙发。身体一陷下去,思维便沉重得挪不开。几天前被寒冷渗透得嗓音更低沉,轻微的咳嗽声刺破静谧,涟漪一般波及邻座,呼应声顿时一波接一波。闻之先生望了望我,他已经阅过五六份报:“外面也有沙发的。”他对室内过于夸张的空调温度正有微词,咳嗽声唤醒了我曾跟他坦陈过的疑虑,感染上的感冒,大约源自几天前某商场的促销员。他浓黑的眉拧成一团,撤离吧,我好像听见他说。
靠近二楼大门,十几把深咖色沙发上,零零星星有人坐着,前面几案上或放了杂志,或空着,一边的大屏幕正不间断播放阅读推荐。那就这儿。
我关闭声音“按钮”,抽出书。周围的声音已经潮水般退去了,我拉紧巨船的栏杆,看向船尾,驶过处,白浪一层层往后蔓延。我闭上眼休息,周围的声音便又回来了,对面沙发上的三个人,其中一人正慷慨陈词,关于商品的承诺,在刻意压低的嗓音中,我反而更想去剥离,去探究。这让我奇怪,什么时候开始,篱笆上安装了一道小门,迈出去,看见车前子以及狗尾巴草正摇曳着。同时,一个孩子小碎步跑的声音也传了来,还有间断的哭声,年轻妈妈“嘘”的一声,一个分贝也没减轻。
我睁开眼,船不再摇晃,外面风平浪静。
搭上那艘船◎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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