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掉落在初秋里的叶子

曾经、掉落在初秋里的叶子

谢谢你曾经来过，那个秋天很美！谢谢你曾经的冷漠之恩，让我明白了原来一辈子可以那么短。

2017/8/26  星期六  阴

“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但偏偏风渐渐把距离吹得好远……”有的歌前奏一响起来就已经赢了，有的人在回忆里永远清晰。

01

        那年我以插班生的身份，进了初三（3）班。妈妈帮我宿舍收拾好了，就匆匆离去。南北方的调换、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群，使原本活泼的我变低沉了许多。在我对新班级还不太了解，才刚开始和同桌熟悉的时候，班主任就告知勤工俭学就即将开始，搞不清状况的我，在同桌详细讲解下明白了所谓的勤工俭学：在新疆兵团的学校，每年秋季都会组织学生勤工俭学去棉花地拾棉花，时间在半个月左右，而且每个人都要完成规定的任务。这如噩耗般的消息，使我原本灰暗的天空变得更加阴沉。

        勤工俭学的第一天，我们班在学校侧门集合，已有多年经验的同学们都换上旧旧的衣服背着背包骑着单车。班主任得知我没有单车就安排了一个高个男生载我后，便扬长而去。北方早晨凛冽的寒风吹到脸上就像刀刮一样，路旁的杨树在风中狂舞，陌生人一路无语的尴尬、颠簸的路程总让我担心会从车上掉下去、加上冻得失去知觉的四肢，使我身体感受到前未有的疼痛。到达一片片炸蕾吐絮的棉田，我却无心欣赏绵田里一朵朵白绒绒开得正旺盛的棉花。从车上下时只有一个想法这双腿不是自己的，再老师简单的安排我捡棉花的位置匆忙离去后，我开始学着旁边那道同学的样子捡起棉花来，也许是第一次手显的格外笨拙，不一会就和同学们把距离拉远了。你就那时出现的吧，耐心的教我正的抓花姿势，没有太多的语言，却一直微笑着鼓励与指导让那个寒冷的早晨，有了第一道温暖的阳光。

        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了，而才从家里赶过来的同桌，一到地里就跑来找我，还跟着她的一帮好友，当她得知早上我路途的心酸使时她脸上流露出心与着急（她们的单车大部分都不能载人）。这时在一旁的一个男孩突然开了口： “以后你就骑我的单车吧！我也是住校生，我叫兴，你应该认识我吧？”

          我当然认识他，学校住校生不多，因自己的羞涩胆怯，虽天天都会和他碰面，却重来没有说过一句话。我点点头：“那你怎么办？”

      “我，我正好可以和我喜欢的女孩增进感情，谢谢你给我这机会。”在一束束嫌弃的目光和一片嘘笑中，我感觉到中午的阳光好温暖。同时我发现你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的远远得了，一个人专注的捡着棉花。

        就这样我融入到他们的之中，也融进你的世界，就算中午太阳再火辣，可是听他们有说有笑聊着也不觉得那么难熬。你总在下午快要过称时把你的棉花装一些在我那瘦如干柴的大口袋里。家境不富裕的你偶尔便当里会有鸡腿，你总是舍不得自己吃，留给我。我时不时嘴里冒出来的重庆话会让你笑弯了腰。你对我说起了你的故事，你有一个支离破碎的家、你和爸爸生活，妈妈带弟弟走了，你最恨的人是你的弟弟，他在一次和你发生口舌之争时哪菜刀狠狠地砍向你后背，留下深深的伤口，伤口虽缝上了，可是你心里的伤口却怎么也缝不上，它占据你整个寒冷的童年。忘了当时我是什么样的神情，只记得怕拍你的肩膀对你夸下海口：“以后我就是你大哥、我罩着你，没人敢欺负你。”你呆呆看着我笑顺口叫两一声：“大哥！”在别的同学眼里、你是一个高冷、孤傲的怪人，可我眼里一米八左右个子，眼眸如墨，笑起来眼睛眯成缝，薄唇微抿的你是一个讲义气的人。

          我也看见过另一个你，一个我不认识的你。那天我车胎爆了，兴推车去修了，你说载我回学校，在我们去推你车时，一个高个男生叫住了你，他的身边站着一位扎着马尾面容清秀的女孩，但她的眼睛却悲伤的看着你，男生看了她一眼继续对你说：“谈一下吧，把话说开就好了！”再我扭头看着你时，你早已不是之前的神情了，雕塑般的脸上，浓眉不耐烦的微皱，漆黑的双眸似两个深不见底的深潭，散发出令人琢磨不透的黑色流影，整个神情透出令人不寒而栗的阴冷。 “没什么好谈的。” 声音低沉但不如反抗，说完他便往前走，走两步回头看了一眼震在原地的我。拉着我就走。我就这样被他拉着走过他们的身边、我看女孩的眼睛里变成了愤恨。

        我安静的坐在你后面，终于你打破了沉静，你让我教你重庆话，我一开口你就笑了，听见你笑我也笑了……林间小路之中，夕阳照耀着散了一地金黄的落叶一辆单车，两个人说着笑着。这个永远无法忘记的镜头，成为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

02

        勤工俭学结束之后，初三繁重的学习把我们一下子就拉到紧张的学习气氛里。我们很少在哥、弟的开玩笑了，我和同桌他们关系越来越近，体验着友谊的快乐。而你总是一座冰山，没有神态没有语言。只有你经常放在我课桌里的阿尔卑斯棒棒糖，义正言辞的教育我同桌不要给我抄作业，和上课想睡觉时看见你那瞪圆的眼睛，证明我们是好兄弟，真正的友谊。

        一二九运动全校长跑时，早早在终点拿着阿尔卑斯棒棒糖，焦急的等待着最后几名的我，当听到同桌说我一次也没走过，坚持跑下来后，你把阿尔卑斯放到我手上 ，笑着说“大哥你太厉害了，你就是我的榜样，这是奖励你的！” 那一刻皮厚我也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匆匆的初三画上了句号，在我离开学校的那天晚上你骑着单车来找我，我们在篮球场上约定不能忘记，要保持联系，永远是好兄弟。

03

        高中 我们在不同的学校、不同的城市，开始你时常打电话到我宿舍给我说你身边的故事。在我经济危机时，总会在你寄来的信件里出现50或100的钞票，那时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因为有你这样的好哥们。

        很快我的身边又出现了一些朋友，我比开学之前要忙多了，和你通话时间越来越短，我的和你的话也越来越少。所有得事物都是被辜负被浪费后，才能将从记忆里某一段拎出来，拍拍上面的灰尘然后感叹那是最好的。当我觉察到时，已经很久没有你的消息了，我开始怀恋。

        放暑假我特意约好老同学去你家找你，在去你家的路途中我兴奋不已，我以为你和我一样期待着见面。可你出现的那一刻，我仿佛回到了那年下午棉花地，你厌烦、冰冷地看着他们的情景。依旧是面无表情，神情里透着了冷漠。只是人物变了，你那极黑的瞳孔，好像能瞅出冰渣子来的眼睛是看向我。我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之前想说的话一字也说不出来。不知道你和老同学感受到气氛尴尬开玩笑说：“你们怎么了？是太久不见不认识了吗？都傻了？”

  “你们要是没事我就进去了！”便转身离开了。

      老同学不解的问我，我们怎么了，以前不是很好吗？不是说你两要做一辈子兄弟吗？听到“一辈子”时我笑了，笑得就像那年初秋坠落的叶子一样。从那以后我们提前结束了我们“一辈子的兄弟友谊”。

        总有一首歌，会让我想起你；总有一段旋律会让我记起一段时光。那些回不去岁月成为我青春里最亮的宝石。远方的你会像我一样，因一首歌、一段旋律想起那段时光、想起我来吗？关于我们你是否会有些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