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珊喜欢她的房间,每次阿爸阿妈叫她看电视一边看还要念叨她。她就再也不看了,跑到房间睡觉,几次下来,阿妈又跑过来说“是闺房大小姐嘛,房间门不出。”还要把房门打开,开了大大的。关了过一会又开了。阿珊的房间很小,一半是杂物,门开了她就不能随意躺着了,只能头超门这边。不想吵,郁闷的只能锤床,又无力的摊到在床上。
床也不完全是属于她的天地,床是阿爸从工程结束了工地里拿回来的,上下两层,阿珊特别喜欢。可是后来上面就堆满了杂物。“好吧,拥有一个下铺我也很满足啦。”阿珊躺在床上想,这个时候她还没有手机,那就睡吧七点神游太虚,就睡过去了。早上五点,阿爸就喜欢把她故意闹醒,恶作剧的问问“睡的好不好,我昨晚喊你你怎么不应我。”阿爸定定看一会,阿珊一边睁眼一边头疼,虚弱的挥挥手,翻了个身希望可以睡着。客厅看电视的声音震耳欲聋,阿珊心里有个小怪兽想要毁灭全世界,可是她不敢,和心里的小怪兽说: 算了,算了。
又是一天,坐着在床上,靠着墙,木板床嘎嘎的响,阿珊皱着眉往右边坐了点,这边也嘎嘎响,好吧,再找个地方,刚坐过来,没事 ,五秒钟过了,咔的一声。阿珊赶紧趴在床底扒拉床下的杂物半天,“果然断了,怎么办怎么办,不要揍我。那我不说就没人知道了吧。”今天阿珊的嘴都是包着的,阿爸看到了又嘲笑,“今天怎么包嘴,这也太难看了,从哪里学来的。”阿妈正听到了最后一句“以后少和你哪些狐朋狗友出去玩,有空多帮家里干干活,每天要好看,还不是那么丑,要那么好看干什么?”
阿珊已经麻木了,也不敢回嘴,怕被打。赶紧又跑回自己的房间,也许也不是完整属于自己。也许没有什么属于自己,自己没有过去,也没有将来。墙上写着693还有一凡,初中时本可以超过的女神。后来,再也没有后来。长叹一声,重重阖上眼皮。
没有过去,也没有将来。阿珊蜷缩着靠着墙,身子陷下去了,什么也不想不管不顾。阿妈又过来在门口把门推开,房间有什么好,一天在房间搞什么小动作,房间臭死了,不知道打扫一下,每天头发这么多。门开的大大的。然后又去扫别的房间了。阿珊没有抬头,也没有落泪,泪水在打转。不可以,还不可以,真的难过了,她拿起她雕刻章的刻刀在手上一划。很痛,血流出来了,很慌拿了许多餐巾纸,红红白白一地,好像也要嘲笑阿珊的无助。阿珊拿来被子一蒙头闭上眼继续睡。不经意在墙上留下了一个暗红的小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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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阿珊把这一堆丢到了楼下,好在没有人问。看着垃圾桶,垃圾桶,垃圾桶里承载过她多少年少,前几个月小学毕业照前几周初中毕业照毕业证,前几天高中校服高中课本。静静站了许久。突然她想自己是杜宇就好了,吐血可比割腕不痛多了。
回到家,阿妈“磨蹭先生阿,磨蹭什么阿,把这边活干了。”阿珊就定定地看着她,阿妈我的书和校服去哪里了,之前放在门口的,里面还有两百块钱的。阿妈说“谁知道阿,可能扫地阿姨捡走了。”阿珊马上扭头跑下楼去找扫地阿姨,自然是没结果的。天黑黑,好像要下雨了,今年的台风来的真早阿。
阿爸很晚才回来,正好吃饭,然后看电视。阿珊扔掉了什么和她做了什么都是不知道的。电视震耳欲聋,也盖不平阿珊内心的澎湃,阿珊心想有平行世界就好了。
她喜欢这张床,虽然他不会说话,却也没有伤害。喜欢这个房间,门开的再大,也会有别人看不见的时候。她阖上双眼,就可以看见宇宙万物,三皇五帝,阿珊和他们谈史论经,又与神农品百草。又或者看云想着棒棒糖味道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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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珊没有手机,阿珊有许多邮票还有很多明信片,当然这些都是寄到学校的。喜欢在房间摆弄这些。可是后来它们也不见了。
有的只有这个房间,这个床。
后来阿珊选了理科,成绩一落千丈,阿爸回来除了看电视还要骂她。老妈一如既往地让她干活,却说女孩子书读那么好干嘛,读到大学就好了以后找工作都不专业对口。
吃饭的时候,老爸夹了许多红烧肉给阿珊,嘴上却说阿珊靠文科就全校前几,理科男生比较好。还是这个学校不好,当初怎么选了这个学校。阿珊心想,当初你也没管,选哪个学校,什么也没说。阿妈却说吃那么多肉干嘛,胖死了,也不给我夹一块。突然的沉默,阿珊噎住了。她匆匆吃完所有的饭,阿爸也速速离席。阿珊去洗澡,哗哗的水声总算挡住了电视声。
阿珊自然还是回到了房间,墙上多了四个字,墨守离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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