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过年这个传统节日,不同的人有不同的体验。
过年就是吃吃、喝喝有的人说年难过,这对于负债累累,追债之人如潮涌的老板而言,正是这样。
有人说过年就是过关,这对于辛劳一年的农民工,年底却没拿上血汗钱,面对孩子的学费、父母的期盼,他们内心如同刀扎,这过年难道不是过关?
作为资深儿媳妇,二十多年一如既往地年年回乡过年,虽说不上年难过,但这年也是过烦了。
每年我都在除夕这天下午回婆家,等到了的时候,满桌子的饺子如一只只待飞的小鸽子整整齐齐排好队,只等老公弟兄从山那边接回去逝的公公、爷爷、奶奶的仙魂,上香上献饭,然后兄弟、妯娌、侄儿、侄女、外甥们欢聚一堂,开开心心干饺子,大家跑了一天,胃口大开,连我这坐享其成的人也迫不及待地大快朵颐。
一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饺子吃完,女人们收拾碗筷,洗锅,然后端上胡萝卜丝和猪头肉拌的酒碟莱、炸花生米、水果,又开始吃,那几年大人们只闷坐着吃,孩子们倒出出进进打闹地热闹,大人们或看手机、或大眼瞪小眼无话,有的在沙发正襟危坐,有的在阳台下的小床上侧躺着,有的则贴着靠门的床沿担半个屁股坐着,没什么正经事可谈,但气氛和谐,很舒服。就这样有的会坐到12点,到点就出去看烟花、放炮,精神得很,而我从未坚持到12点,在我看来没意思,与其眼皮打架,不如上床睡觉。但是,去哪儿休息呢?总之,哪儿都不如自己的狗窝自在。总之,我爱静,不太合群,度日如年。
刚结婚几年,弟弟们没成家,过年挤在不足五十平的旧房子里,到睡觉的时候要么去大哥家蹭床、打地铺,要么就挤在老房子,不管睡哪里,都没有私人空间,住几天就是睡几天囫囵觉,倒头就睡不用换睡衣,然后回去的时候,闻见身体和衣服都是发霉的味道。
二 过年,累并快乐着
过年,是令人心里倍感轻松,但身体疲惫不堪的日子。
除夕夜是守岁之夜,很多人凌晨过了才睡觉,如果打麻将、玩牌,彻夜不睡也大有人在,等到凌晨四五点酣然大睡,这样到大年初一午饭的时候,人总是聚不齐,睡得晚的年轻人正在梦乡,婆婆和六妯娌叫这个喊那个,饭桌上三三两两的人,吃饭的战线拉得很长,厨房里的厨娘就不得歇息。熬夜的人脸色是黄绿色的,因为正常的生物钟被打乱,昼夜颠倒睡眠质量不佳。除夕欠下的睡眠,初一补不上,初二继续欠,打麻将、猜拳斗酒……,又上个大夜班,初四、初五回家,头发枯燥、小脸腊黄、萎糜不振,打再厚的粉底、扑再多的粉难掩憔悴的本质。初七、初八上班,哈欠连天,精神不济,这样一年都是疲惫不堪的。
三 无聊,捣捣事非取乐
妯娌们一年不见,见面也是路人。无话可聊,八卦八卦,捣捣事非,在平淡中寻一下刺激。
妯娌们一年不见了,聚在一起也没啥聊的,因为年龄差距大,代沟是肯定的。没共同的见闻、共同话题,相视一笑,足够。山东来的五妯娌年轻漂亮,生了两个儿子聪明乖巧,可婆婆只爱儿子和孙子,对“隔一层肚皮”的儿媳妇一般般。五妯娌在生大儿子的时候,婆婆专程去山东伺候坐月子,结果和亲家母闹得不愉快,当然五妯娌和亲妈是一派的,老五和亲妈是一派的,最后小两口搬出了“离婚”,婆婆的态度令人瞠目结舌,也让同是儿媳妇的我心凉。四妯娌在几个妯娌中最会周旋,在厨房里和六妯娌边做饭边聊天,使六妯娌被压迫的怨脸开出灿烂的小花;在小卧室里和五妯娌亲如姐妹,头抵头叽叽咕咕,不一会儿,五妯娌杏目圆睁,气呼呼地收回了给婆婆的新年礼物。
四 平台好大,获得些令人惊讶的“内参”消息。
一年一聚,收获颇丰。
今年,大姑子一家别别扭扭。我很诧异,大姑子那么勤劳能干,又带孙子又做饭,伺候儿媳妇舒舒服服,怎么就忽然尿不到一个壶里呢?
从大嫂那里得知,孩儿大姑虽然勤劳,但不贤德,没做到“多干活少说话”的金训。有一次,儿媳妇开车捎一位男同事下班,让孩儿大姑(婆婆)看见了,回来就告诉儿子“你老婆不正经”,就这样,婆媳关系闹僵了。还有,孩儿大姑犯了“禁忌”,儿子儿媳干架,婆婆糊掺和。当然,她永远是向着儿子的。让傻子说说,儿媳妇能高兴吗?婆媳关系能和睦吗?
五 年尾巴,主人呲牙咧嘴,客人坐如针毡
一般,过年在老家呆三至四天,这时主人客人仁至义尽,然后各家分道扬镳。
因老六年纪最小,婆婆就和老六一块儿生活。婆婆像蜂王,她落哪儿,他乡的儿女就追到哪儿。我们一般在老六家过年,六妯娌贤惠,早早准备好年货,但是人的热情和耐力是有限的,婆婆开枝散叶了二十几个后代,全家福上重重叠叠,镜头里几乎框不下这个大家族!这么多人,连着叨扰三四天,真够受的。初三午饭后,六妯娌要去娘家拜年,她卸下龟甲,面露喜色,我闻闻五味杂呈的衣角,瞅瞅经日夜辗压失去棱角的衣装,我家和四弟一家该拍屁股走人了,这时婆婆就尽量把炸油饼、腌菜……大包小包给我们装上带走,真像“吃不了兜着走”,不知六妯娌咋想呢!
然后,婆婆又在筹划下一年的春节,儿媳妇们又在为来年的春节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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