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少年道:“魏公子?他的来历尚无人知晓。据他自己所言,是洛阳名花世家之后。
只不过,那名花世家就如同他的身份一样神秘莫测。
虽然他的身世飘渺虚幻,但一身艺业却真正的不同凡响。”
陈烨对那魏公子一直念念在意,无时或忘。对他的任何消息自然都大感可珍可贵,十分上心。
因在听他说完以后,忙又追问道:“他,他很是不同凡响吗?那,那又是怎样个不同凡响法啊?”
黑衣少年看了她一看,似笑非笑地道:“江湖有云,‘公子惜花、剑客无名,落雁归云’。讲的就是如今天下间三个亦正亦邪的武林高手。”
陈烨正待开口再相问后话下文。黑衣少年径自续道:“魏公子就是其中的‘惜花’。”
陈烨听后满心喜欢,说道:“江湖上的武林高手就只有他们三个吗?”
“那倒不是,”黑衣少年继续用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情,一本正经地看她说话,“还有另一种说法,‘多情、无名,落雁归云;霹雳、黑衣,七彩五灵’。”
陈烨不懂,只觉得满头雾水,茫然问道:“什么意思?”
黑衣少年道:“前半部分,其实是我起头跟你说过的,那三个亦正亦邪的武林高手。
后边的‘霹雳’就是‘霹雳堂主’,他和‘黑衣’同样是亦正亦邪的人物。
而‘七彩五灵’,则都是正大光明的九大门派弟子了。
其实九大门派除却他们这些,另外尚有‘峨嵋三剑’,和他们合称‘三剑七彩五云’。
五云就是五灵,江湖上有的人称之作‘五云’,有的则称之作‘五灵’......”
说到这里,他忽然又住了一住,嘴角略微上翘。
似乎很是感到滑稽,令他一时难以忍俊,“嘿,其实不管’五灵’或者‘五云’,都不过是对于‘五禽’的一种美化或避讳而已。”
至于“五禽”何指,黑衣少年又没有详加说明。而陈烨一下子听说了这么多,头脑一时也记不过来。
况且她原本就对那些江湖概念,切口诨名反应无能。因此一时只呆呆愣在那里,莫名所以。
黑衣少年见她神思不属,想来定然因为念念不忘胞姐伤势所使然。
想到她们天性之中的姐妹情深,黑衣少年当下微微一笑,道:“我们且去药店买些中草药材,结合我师门灵丹,再配合内息疗法。
如此三管齐下,相辅相成,彼此裨益互补,或者对你姐姐的伤势大有帮助。”
他说着,就站起来唤店伴儿结帐。
陈烨看着他也是通身一袭黑衣,头脑间灵光猛然一闪:黑衣?他会不会就是-----?
见那黑衣少年已抱着姐姐陈夜迈出饭馆,忙又追上去。在跨步出门时,她犹喃喃地自语自问道:“黑衣?黑衣......”
那黑衣少年以为她询问黑衣是谁。
而对于这类江湖新闻掌故,他素来又最是颇为津津乐道 。因而很自然地接口道:“黑衣名叫杨农。听说此人常年以黑衣蒙面,故作神秘。除此之外,江湖中人对他也所知甚少。”
陈烨见自己的揣测又落了个空,不由叹道:“江湖上的怪人怪事可真不少。”
黑衣少年颇有同感地点头道:“是啊,真不少。”
他一旦打开了话匣子,就想口若悬河,像滔滔江水一般地向陈烨大侃特侃为他所知的,关于“落雁归云”和“霹雳堂主”各自创立基业以及守成江山的各种英雄壮举。
可偏生陈烨此时却已意兴阑珊。他也只得闭嘴不言。
他看出陈烨对江湖上的事其实殊无兴趣,更没好感。就像他对她同样没有好感一般无二。
诚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已多”,黑衣少年便适可而止地打住了话头。
两人于是又默默无言地去一路寻找药店。
这小镇的药铺共有三家,俱都简陋得很,黑衣少年仅能买到几味最为常见的草药。
虽然差强人意,但毕竟聊胜于无。有一点总比什么都没强。
并且,他深信身为耆宿名家的门徒,即使目前段位仍旧有限,但最普通的医药素材,只要一经他手如法搭配调制,便即刻会有“化石成金”的神奇疗效。
说不定,还能因此出乎意料地得到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好结果。
买罢药物,天已渐渐地变暗了。黑衣少年就在镇东头的一家客店投宿。
当晚他就煎了些草药,撬起陈夜牙关小心灌下去。又叫陈烨用熬好的药水好生给她拭洗创口。嘱咐她倘一有什么新情况,就赶紧敲门叫他起来看视。
如是叮咛周备罢,他方才回到自己房中。
这黑衣少年躺到床上,回想起狐教众、魏公子,霹雳堂主等纷纷现身,都聚集到了这附近,可谓是风云突变,诸强云集。
狐教为点苍派沐无痕而来,魏公子却跟狐教徒捣蛋,故意抢走那沐无痕,吃了一夜的酒,却又把人当即放走。
其人作为,好似光风霁月,胸襟坦荡磊落。但听狐教两个堂主的口吻,仿佛他也是别有用心,阴怀所图而来。
霹雳堂主此人向来忙于争霸淮上,这次突然也赶到这里,自然不会无缘无故。
可在那沐无痕的身上,究竟又隐藏着怎样的秘密,竟以一身引发大局,令各路人马群雄毕集,汇聚于此地?
目前,黑衣少年唯一知道的,只那个叫做沐无痕的少年,本是点苍派弟子,因其父母已亡故多年,故由其外祖父负责教育抚养,将他养大成人。
而他的外祖,即为点苍派当代掌门人柳上鹤。
至于他怎么会落入狐教之手,狐教又为什么要抓拿这样一个未成年少年,黑衣少年更是完全莫名所以,既惘然而又迷茫。
那狐教中的高手,从五行狐王到青、黄二堂主,他们的本领原本并不见得怎样高超,却为何也敢横挑九大名门正派,去老虎颈项拔毛,捉拿点苍掌门的亲外甥?
这许多事情看似纷至沓来,但其中必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因果关键。只是他左右横竖,翻来覆去也仍旧还是琢磨不透。
彼时所思所想,终又毫无头绪,浑似一盘散沙,无数乱麻。
由此少年忽然转念,想起没来得及赶上渡船的那两个朋友。
他们是不是还羁留在对岸呢? 随着这思路,黑衣少年又想到了日里在江面船间遭遇五行狐王之事况始末。
本来只图一时戏耍好玩,谁知却因此竟连累了三个无辜的乡民。
想到自己不合轻忽大意等佻达失责诸多难堪之处,他不觉又惭愧地发出一声自失自责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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