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春草日日生(92)
焦小桥

在劳山下清宫有耐冬和牡丹。耐冬高二丈,粗几十围;牡丹高一丈多,粗十几围。开花时节,光彩灿烂如同锦绣。胶州的黄生,借住在里面读书。一天,从窗户看到有位姑娘穿着白色衣服掩映在花丛中。心想道观中怎么会有女子,出来看,已不见了。此后又多次看到。
一次他藏在树丛中,等着她来。不一会儿,白衣姑娘和另一位穿红衣的女子来了。黄生忽然跳出来,吓得两个姑娘转身就跑,消失不见了。于是作了一首诗寄托相思之情。
正在房中吟咏的时候,白衣姑娘忽然来了。姑娘说:”我小名香玉,住在山下。“又问红衣女子是谁。说:”她叫降雪,是我的表姐。“于是二人相拥嬉戏。不知不觉天已亮了,黄生握住她的手依依不舍,姑娘答应每天都来。

一天晚上,香玉忧伤地进来,说:“要分别了。”黄生急忙询问缘故。香玉流着泪说:“这是定数,天机不可泄露。”第二天,有个人到这里游览。看到白牡丹,很喜欢,就挖了带走。黄生这才悟出香玉是花仙,心中后悔不已。过了几天,那人移花回去以后,没几天就枯死了。黄生很痛苦,作了五十首哭花诗,在牡丹被挖走的地方凭吊她。
凭吊完回去后,降雪竟来了说:“没想到你竟是一个至情之人。我愿意和你结为红颜知己。”转眼间到了冬天,黄生回家过年。突然梦见降雪来了,伤心地对他说:“我有大难!”
黄生急忙连忙赶去。原来道士要盖房子,有一株耐冬妨碍施工,工匠要砍了去,黄生急忙制止。过了几日,降雪笑着进来,说:”给你报个喜信,花神为你的至情所感动,让香玉重新降临宫中。“黄生问什么时候。降雪说:”今年春天。”

到了春天,黄生来到原来的地方,见牡丹果然发了芽。黄生细心地浇水施肥,又用栏杆保护起来。花芽一天天长大,越来越茁壮。春天完时,已长到二尺多高。
到了第二年春天,牡丹竟开了花。一天,黄生正在欣赏花朵,只见有个小美人坐在花蕊间,转眼间飘然而下,就是香玉。香玉对他说:“以前我沉湎于爱情,所以才有此劫,以后不能再有夫妻之实,只愿做君的红颜知己。”
后来,黄生进山当了道士。每日精心照料牡丹和耐冬。多年后,道观里的道士,看到黄生和一对女子白日飞升,成仙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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