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栀暖/文
这是我二十几年来第一次见网友,坐十五个小时的火车。从武汉昙华林、黄鹤楼、长江、小龟山到成都锦里、宽窄巷子、杜甫草堂、以及浣花溪。
和唐唐认识,是缘于她写的一篇西藏游记。后来又因为我们同样去过西安和稻城亚丁,越到后来我发现我们都爱死了张子选组诗《藏地诗篇》中的那句:“向鱼问水,向马问路,向神佛打听我一生的出处。
再后来我们同时遇到被“好心文友”攻击、碎碎念被小女孩抄袭,再后来“一起”创业。
她没有按原计划开当铺水吧,我没有按原计划开书栏咖啡厅。
我们都为了生活改变了既定的路线,一边对抗又一边佯装顺从这个世界。再到后来,我们两人的创业之路刚开始后又出现了新的问题:她没有生意、我交不起房租。每日我们微信、语音、电话……艰难中相互取暖,但我们就像两个乐呵呵的孩子,给一颗糖吃就可以好开心。而唐唐,就是那个不管遇到什么总会先调整好自己再继续让你取暖的人。
原计划其实是九月到成都,参加闺蜜婚礼,后又因为阿芷八月想去看演唱会,我九月杂志社有期刊博览会相关事宜需处理,我们仨遂决定八月出发。前后商定时间后直接买票,时间迅速,没有任何疑虑。
在此之前,我们仨没有见过面,我们只是在一个文学群里玩,每周一篇作业,千字左右,相互监督。
从拖延癌患者到晚期再到中期最后到早期症状,再到现在形成的习惯。
不多不少,一年时间。
在这之间,唐唐有过一段不好的时光,所幸都已经好了起来;我也一直不好不坏,我们都在世俗看不惯的神色里安然前行。
因为时间紧,动车票已经完全售罄,而我乘坐的T246是下铺。在9号车厢的最后一个位置,一般这个位置是残疾人专用区,地域位置相当优越。你如果摒弃周围小孩的哭闹声、睡觉时的鼾声、售货员的叫卖声,似乎一切都还算和谐。
估计是我身处于残疾人专用区,又找了一个比较舒服的位置躺下缘故,每位游客过来都会用异样的眼光看我,我立马站立起来走几步,表示我其实很正常。
一路上唐唐、阿芷我们仨在群里继续嗨。
从第一日晚上七点半到次日九点,火车停靠遂宁站。是唐唐铺子所在地,我向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向鱼问水,在这一秒,我与你擦肩。】
唐唐铺子名为向鱼问水,后面这句是我最近看的一本小说。
随后唐唐打来电话,说可能我们是同一辆火车。原计划是在成都东汇合,结果在遂宁汇合。因为手机信号不好,出发时我没有说清我所在的具体铺号。唐唐一边走一边唤:“太阳、太阳……”,从车头到车尾。
而此时,我正在和温州一印刷厂的老板讨论如今纸质媒体艰难等问题。周围人也随声附和几句,大抵都是一些如今网络发达,市场冲击下纸质媒体势必被淘汰等悲观发声。
印刷厂王老板问及我的大学、如今工作性质、有无男友,并要求和他儿子交换联系方式。我有种被相亲的感受,对,是和对方父亲相亲,王老板一再强调自己有几套房子,来表达自己家境优越。
我在一旁笑笑,心里想着家境殷实,应该也是一种不幸吧,因为王老板丝毫不快乐。
估计王老板都被我骗到了,我外表柔弱,长得还算对得起观众,可是我很闹腾呀。果然,唐唐一身红色连衣裙出现在我面前。一秒不到,我们就抱着对方尖叫了起来,王老板尴尬地笑笑,列车员示意我们小声点,估计是发现了我不是真女神,而是女神经。
王老板道了一句,你们聊,就起身下车。出于礼貌,还说自己车站附近有套房子,要我们去做客。殊不知,我们不在乎房子,以天为盖也是一种情趣呀。
下车后,唐唐说她有次坐车,和旁人聊天,后来别人硬是补了车票,和她同了去。
我在一旁笑岔了气。
间隙,行李箱被唐唐抢了去,相机背包都挂在她的身上,我再次像一个被保护的人,跟在她身后。
第一站,我们去天府广场,转站到酒店。
酒店是唐唐看了三天评论预定的,性价比高。名字也好听,花园酒店,西二栋是我们预定的房间,标间。因为没有房间,我们捡了一个便宜,158元租金住进了188的房间。唐唐打开背包,带了白衣长衫、发夹、墨镜给我,熏香也没落下,甚至是晾衣服的绳子都应有尽有。
真的,想得很周到。
乘坐地铁时,唐唐把自己的地铁卡给了我,自己则挤进去买一次性票。天府广场人很多,一起来接我的还有高中同学,即我的姐姐辰辰。自2011年十一见面后,已有四年再未见过。
我在人群中搜索她的存在,见面同样是尖叫加拥抱。说实话,她真的变化很大。她考上了青海的研究生,主修心理学。这次见面是为了一同去武汉有更多相处时间。唐唐拉着箱子、辰辰拉着我,我们仨一起去吃了烤鱼,其实说实话,在武汉我就特别想念家乡的味道。四川的辣特别想,我时常在卖热干面的地方找酸辣粉,时常在手机APP上搜索酸辣粉具体方位,可惜一般都很远,最终因为工作没有去。我时常在离我家很远的地方买花椒辣椒,很多人不理解。
吃完饭,然后去了春熙路。
春熙路是成都最繁华的地方,和武汉的楚河汉街一样。这种繁华带着躁动,唐唐带我们去了她以前买东西的所有地方。只看不买,因为唐唐说,明日要去锦里。
听到锦里,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在锦城,唐唐会有那么多故事。我一字一句,曾感同深受。
唐唐的每一篇文字我都可以说出细枝末节,因为我读过几遍,她不知道。
我们仨一起去车站接从山西运城来的阿芷。车站人很多,幸好阿芷很高,我们一下就发现了她,立于人群中。我是狂奔而去,唐唐拍了我们的背影。
我们四人没有直接去酒店,而是去了宽窄巷子,可以说是武汉的户部巷。
来之前,就查了路线,这里小吃最多。因为阿芷行了二十几个小时的路程,舟车劳顿。原是想找一家吃饭的店面,人很多。所以我和辰辰继续前行,唐唐和阿芷则坐在路边等行人散去,抢占位置。
成都的宽窄巷子静谧、优雅,我想用这四个字形容。不比武汉,太商业化,节奏太快。
毫无疑问,这里的确也是一条商业街,繁华中不失本色,三大炮、钵钵鸡、小时候的味道(冰糕),酒吧。当然,这酒吧的门面看起来不那么高大上,一般是门面很小,门头有草来衬托,显得不那么张扬。我们几人还没去过酒吧,就半开玩笑说,我们也去邂逅帅哥吧。
和辰辰走到一半,唐唐说位置已经搞定。我们返回,一桌子满满各种小吃,还有我超爱的酸辣粉,我猜想是唐唐为我多点了一碗。以前我时常念叨我某时某刻又找到了一家酸辣粉,很好吃。
吃到一半,高中同学兼挚友胖子打来电话。他是律师,也多年不见,上海发展几年再回到成都,他说抱歉自己工作下班晚,没时间过来,我应允几句,很能理解。
吃晚饭,没赶上最后一班地铁,打车去酒店。
四个人洗漱、聊天,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我们四人收拾完毕,阿芷为我们编头发,着棉麻布衫向锦里进军。
天气预报说当日会有暴雨,果然,我们刚到锦里,天黑沉沉一片。几分钟下来,就下起了瓢泼大雨,我们四人找了一个位置,吃菠萝饭、煎饼、撒尿牛肉丸,青石板路上的水滴四处飞溅,我们聊到了乌镇,也聊到了雨巷以及那个丁香花一样的姑娘。
我们在阁楼下躲雨,眼见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风大,我不小心高烧,原计划去锦里、武侯祠、杜甫草堂只得延期。
回到酒店,她们仨买药,我则直接睡去,醒来已经是下午五点多。高中同学聚会定在当晚七点,我睡觉时,辰辰一直在订吃饭位置,迷迷糊糊我听到了一些细节。
吃饭的位置在春熙路附近,考虑到大多数人的感受,一起共有十多人,有拖家带口的,有女友陪同的,也有单身的,从很远地方聚在一起。
接下来就是第三日,周六,我们决定去杜甫草堂,而唐唐和阿芷去了黄龙溪。
杜甫草堂,没有让我失望,我喜欢那个地方,景点很多,给人感觉很舒服。买了一本书,虽然电子档已经看过很多次,我还是放入背包中。
其实,说白了,之所以称之为景点,无非是喧嚣浮华背后的一处安静闲适境地。
我们半开玩笑说,如果我们有足够资金,有权,也可以去开发旅游地,所谓景点,无非是一个地方在成为景点之前,就已经赋予了他一个意义,久而久之,就成了为知名景点。
我们都越来越不喜欢去人多的地方,而是更加享受一个人独处的时光。
唐唐和阿芷喜欢玩小咖秀,玩疯了那种,化奇怪的妆容,自拍杆拍合影。自娱自乐,一个学音乐,一个弹钢琴,完美组合。
从杜甫草堂北门出来已是中午,我们想找寻成都地道小吃,毕竟饭店哪里都有,外观再好看也不入味。一个不起眼的路牌映入我眼帘,肥肠跑山鸡,由此进。
不起眼的店面,老板人很热情,用标准的四川话说,我们吃了还会再来,我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吃了一口,我就知道,真的有那句酒香不怕巷子深。
接着我继续吃菠萝饭、钵钵鸡、伤心凉粉,买回去的特产。吃不够,吃了还想吃。这就是吃货的世界。
当天晚上,聚会目的地是九眼桥,我们喝茶、玩谁是卧底。在成都是一定要坐茶馆,就像广东人喝早茶一样。
无不透露着休闲。
唐唐此时正好在空间@我,说是要我快回去,买了莲蓬、提子、向日葵给我。末了,在胖子陪同下回到酒店,而辰辰则回原来的地方拿行李。
其实,我在武汉,莲蓬随处可见,但是我当时没说出来,我是感动,甚至我还带回来了武汉。这些唐唐不知道。
当晚,仨个人一起玩小咖秀。
我说我那段不好的时光给唐唐和阿芷听,唐唐说她和我一样,不过都过去了。
她说柳先生,我说杨先生。
同样是在那分不清是爱情还是友情的青春期给自己了一个交待。虽然我们都曾为了那份不确定来让自己更优秀,优秀过程中捱过冰火两重天。如今真的可以和以为的那个人相得益彰的时候,才觉得原来只有自己还在演戏,其实已经谢幕好久了。
我还把自己放在道德的枷锁里无法出来,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其实本身就无所谓对错。
我次日动车,当晚仨个人嗨到凌晨三点,我拒绝唐唐和阿芷送我。他们却说,已经安排好行程,就是送我。
进站时,我说我不会哭,然后真的就没让眼泪掉下来。
见到了可爱的双胞胎。
动车上,我和辰辰一起,两人一个座位,我在想这篇游记怎么写,最终选择碎碎念。
因为真实,我想起了刚认识唐唐时。
我说,你莫要嫌弃我闹腾啊。
我们几个一起终于在都说网络无真情的世界里,寻了彼此的挚友。
你莫要嫌弃我闹腾呀……
我不嫌弃,因为见了我,你会发现,其实我比你还要闹腾。
我们,下一站,内蒙见!
网友评论
明天记得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