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门为朋,同志为友。被环境、利益绑定在一起的是“朋”;因拥有共同理想而心心相印的是“友”。《广雅》曰:朋,比也。这个世界从来都不缺党同伐异、朋比为奸。却难得一二知己,有的知己甚至是跨时空而未曾谋面的人。
孔子说:“里仁为美。” ⑴择住处却不考虑是否与仁者在一起,算是哪门子智慧?一个希圣希贤的人,肯定会选择环境,慎重择友。子贡问如何培养仁德。孔子说:“住在某个邦国,就要敬奉那里有贤德的大夫,又要结交士人中的仁人。” ⑵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 ⑶显然,交友的层次越高,越有利于自己快速成长。
人生路漫漫,需要经历许多人和事儿,不可苛求“交友”。孔子说:“可与共学,未可与适道;可与适道,未可与立;可与立,未可与权。”⑷所以,只要在一段时间,有共同目标的,就值得交往。但是,必须保持一定的距离。“不践迹,亦不入于室。” ⑸有不同意见时不要揭疮疤,观念一致时也不可一个鼻孔出气。子贡问孔子怎样对待朋友。孔子说:“忠心地劝告他,好好地开导他,他不听从就算了,不要使自己遭受耻辱。”⑹现实世界中,多数人走着走着就散了,只要尽心了,对得起“友”,就可以了。
同志之友十分难得。所以,应该放宽条件,结交好友。孔子给我们的交友三个原则是:“友直、友谅、友多闻。” ⑺只要是正直的,厚重的,知识丰富的,就要结交。这是因为:正直的可以纠正我们的偏颇,厚重的可以纠正我们的狭隘,知识丰富的可以纠正我们的无知。
知己之友非常罕见。所以,我们也要主动出击,结交好友。孔子给我们提供的范围是“四十、五十而无闻焉,斯亦不足畏也已” ⑻。而对于闻达之人,就要做到“众恶之,必察焉;众好之,必察焉。” ⑼子贡问道:“全乡的人都称赞他,这个人怎么样?”孔子说:“还不能肯定。”子贡又问:“全乡的人都厌恶他,这个人怎么样?”孔子说:“还不能肯定。不如全乡里的好人都喜欢他,全乡的坏人都厌恶他。” ⑽
在孔子眼里,真正值得交往的好友,必须具备如下特点:一是坚持终身学习,知行合一;二是敢于担当,忠于职守,说到做到。三是修己以敬,严格自律。
孔子评价公冶长:“公冶长值得托付终身。他虽然有牢狱之灾,却没有犯罪。” ⑾于是把女儿嫁给了公冶长。孔子评价南容适:“政治清明,能受重用;处于乱世,能不遭受刑罚和杀戮。”于是把侄女嫁给了南容适。⑿这两则“变友为亲”的故事告诉我们,孔子交友是认真的,舍得下大本钱,一旦发现值得交往的好友,就一定会千方百计亲近他。
如果交友成功,孔子就会做到“既能相互切磋批评,又像亲兄弟一样和颜悦色” ⒀。大家一起共同寻求在道义的进步了。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要想交到真正的好友,当然要不断提升自己的境界和能力。“仁远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 ⒁ “德不孤,必有邻。” ⒂在孔子看来,只要做好自己,就会招致“同气相求、同声相应”的好友。
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⒃孔子向老子问礼,向蘧伯玉等人学习,结交了当世的圣贤级人物,又能包容子路、宰予、冉有等一大批性情各异的弟子,做到了有容乃大,当真不愧至圣先师这一称号。
【注释】⑴见《论语》4.1。原文是:子曰:“里仁为美。择不处仁,焉得知?”
参考译文:孔子说:“居住在有仁德的地方才是真的好。选择住处却不考虑是否与仁者在一起,这算哪门子智慧?”
⑵见《论语》15.10。原文是:子贡问为仁,子曰:“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居是邦也,事其大夫之贤者,友其士之仁者。”
参考译文:子贡问如何培养仁德。孔子说:“工匠要做好他的事,一定要先磨利器械。居住在某个国家,就要敬奉那个国家中有贤德的大夫,又要结交士人中的仁人。”
⑶见《论语》7.22。
⑷见《论语》9.30。
⑸见《论语》11.20。原文是:子张问善人之道,子曰:“不践迹,亦不入于室。”
参考译文:子张问交朋友的方法,孔子说:有不同意见时不要揭疮疤,观念一致时也不要一个鼻孔出气。
⑹见《论语》12.23。
⑺见《论语》16.4。
⑻见《论语》9.23。原文是:子曰:“后生,可畏,焉知来者之不如今也?四十、五十而无闻焉,斯亦不足畏也已。”
参考译文:孔子说:“总寄希望于以后发生的,就太可怕了。今天以条件差为理由而不努力,你怎么知道将来不像今天一样(条件差)?四十、五十岁还没有名望,这一辈子就没什么让人敬畏的了。”
⑼见《论语》15.28。
⑽见《论语》13.24。原文是:子贡问曰:“乡人皆好之,何如?”子曰:“未可也。”“乡人皆恶之,何如?”子曰:“未可也。不如乡人之善者好之,其不善者恶之。”
⑾见《论语》5.1。原文是:子谓公冶长:“可妻也,虽在缧绁之中,非其罪也!”以其子妻之。
参考译文:孔子评价公冶长:“公冶长值得女人托付终身。他虽然有牢狱之灾,却没有犯罪。”于是把女儿嫁给了公冶长。
⑿见《论语》5.2。原文是:子谓南容:“邦有道不废;邦无道免于刑戮。”以其兄之子妻之。
参考译文:孔子评价南容适:政治清明,能受重用;处于乱世,能不遭受刑罚和杀戮。于是把侄女嫁给南容适。
⒀见《论语》13.28。原文是:子路问曰:“何如斯可谓之士矣?”子曰:“切切偲sī偲,怡怡如也,可谓士矣。朋友切切偲偲,兄弟怡怡。”
参考译文:子路问道:“怎样才配称为‘士’呢?”孔子说:“切肤之痛的批评和令人深思的指责,愉快顺从,可以算是士了。志同道合的人“切切偲偲”,又像亲兄弟一样和颜悦色。
⒁见《论语》7.30。
⒂见《论语》4.25。
⒃见《论语》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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