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去医院抽血复查了,医院里依旧人头攒动嘈杂不已。针扎在手臂上时,我甚至直眼盯着那鲜艳的血在细细的管子里呼啦啦地流到试管里。母亲的,我又失去了3毫升的血。
还记得第一次到来时的不适应,消毒水的味道呛得我几乎说不出话来,直至牙疼(应该是心理作用,自小最讨厌医院这味道)。各种喧嚣在耳膜胡乱打鼓般让人晕眩和坐立不安,分不清具体是什么声音,除了偶尔又连续几秒或几分钟高音呗的小孩哭闹声,尖锐如蚂蚁叮扰般让人烦躁不已。
穿梭于各种焦虑、无奈、期盼、愤怒的人流里,和他们或高或低或急或缓的音调里,缴费,开检验单,缴费,打印报告,我竟觉得这一切是多么的自然。即便要排很长的队伍,即便快轮到自己了又被人插队。
医生说病情稳定,药继续吃,只不过有一项数据快到顶了,药量改下就好。
一个月后再来复查。
还要复查!这句话,听了将近12次了,每个月雷打不动地跑医院,从一开始的厌恶,到无奈,到习惯,也不过是一年时间。
习惯了医院的环境,习惯了医生的回复,习惯了这慢性疾病。
走在长长的闷热的地下通道,前边不远就是地铁口,这路走了无数次也早已习惯。
一个没有了一条胳膊的人半跪在地上,那胳膊处的伤痕如拙手给破衣服打的补丁纹路一般,扭扭歪歪,紫绿紫绿的,还在不由自主地抽搐着。他张着大大的嘴,似是要说什么,“啊……呜,唔……”,可是却是对着墙而不是人群。依旧喧嚣的人流里,他或许说了什么,也早已被淹没。他的面前不像其他讨钱的人一样摆着个破旧的碗或什么的,他面前的地面上没有任何东西。
貌似忽然看到了自己不堪的未来。
我这事到底何时是个头?
每次从医院回来,就乖乖地注意饮食、休息和心情,不出三天,一切恢复原样,吃香的喝辣的,还是忠诚不渝的夜猫党。吃药,成了惯常动作后,也早就淡化了自己身体对药的依赖性,虽然不过是假象。
在回来的地铁里,刚好看到一篇文章,是一位坚持了早起十四年的女孩写的关于早起、自律与蜕变的文章。她说,熬过最初那段时期,日子久了,就很容易习惯了,习惯变成坚持,不过是毫不费力之事。
好的习惯如此,坏的习惯自不用说。
我不知道是怎样的经历摧残了那个在闷热的地下通道里的残疾男人,我不知道自己何时才可以不用这么频繁地跑医院,我不知道那个男人跟我有什么关系,更不知道这个世界以后会变得怎样,我却清晰的知道,习惯的力量多么可怕,它可以无声无息地摧毁一个人,也可以一步一步带人走向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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