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真走了。
在北地这最炎热的季节。
初识,我的内心是鄙视且不屑的。
他不丑且算不得老,却偻伛着腰,褶皱着暗黑的肌肤,行动迟缓,有如《疯狂动物城》中的“闪电”。
这样的人,在这个偏远的小镇并不少见。多是壮年时酗酒、滥赌,最后妻离子散,孑然一身。
先生对他却是充满怜悯:之前场子里某一楞垛地势低洼,每到雨季都会积水,工人穿着水叉在齐腰深的冷水里工作,时间久了,就凉出了病———孙真就是。
那时,先生正在单位负责安全。孙真的妻子曾到单位闹过:因为严重的肾病,他已失去了男性功能。
之后,妻子离开了他,孩子在外上学、打工也一直没有再回来。
前些年,他尚能靠打打零工、采采山货过活。身体彻底垮了后,只能靠每月千余元的低保金渡日,他本就不是正式职工,企业转型前,同为外雇身份的弟兄们早已各奔东西、自谋生路了。
年后,去朋友家吃饭,曾在一个巷口见过他,弯着腰,蹒跚着去河堤边倒垃圾。
据说,最后的日子,他常歪在门前的沙发上晒太阳,年迈的老母亲一直在伺候他。
“摆了六桌呢!这样的人家不错了!”讲故事的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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