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宾喜欢坐个好位置,所以她只能付得起周六午场的票价。她得选周末休息时间上演的剧目。罗宾从来不提前读剧本内容,她不在乎悲剧还是喜剧。
无论在剧院或大街上,从来没遇到过一个熟人,这让她感觉太好了。有个和她一起工作的护士对她说:“我可没有勇气自己去戏。” 这句话让罗宾意识到自己多么与众不同。
在那些时光里,周围皆是陌生人,她感到无比自由。散场后,她自己沿着河边散步,然后找一家便宜的餐馆吃点东西,她通常坐在吧台的高脚凳上吃一块三明治。晚上七点四十,搭火车回家。这就是她看剧的生活。
然而,就是这短暂的几个小时给了她勇气,去面对即将回归的那些凑合的,不愉快的生活。因为这份勇气罗宾觉得眼下所有的难熬的日子只是暂时的,是可以忍受的。
在她的生活背后,在一切的背后,一定藏着一束光,如同透过车窗射进来的阳光。那落日余晖,以及散落在夏日田野的长长影子,就像残留在她脑海里戏剧的情节。
去年,她看了《安东尼与克莉奥佩特拉》。散场后,她沿河河岸散步,看到一只黑天鹅——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一只小心翼翼的入侵者,在距离一群白天鹅不远处,游弋觅食。
也许是白天鹅翅膀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让她想起要去一家真正的餐厅用餐,而不是简陋的吧台。洁白的桌布、几朵鲜花、一杯红酒、以及一些特别的食物,比如贻贝,或是康沃尔鸡肉。
她下意识伸手去摸钱包,想看看自己剩下多少钱。但是,她的钱包不见了。刚才挎在她肩上的小包不见了,这个佩斯利布材质银色包链的小包,她平时很少背。
罗宾独自一人从剧院走到市中心,没有发现何时包不见了。裙子没有兜,于是她现在没有回程的车票,没有唇膏,没有梳子,没有钱,没有一枚硬币。
她想起来在整个演出期间,她的小包一直放在大腿上,节目单的下面。但现在节目单也没有了,也许是两个东西一起滑落在地上了?
不对,她想起来在卫生间里,还用过这个包。她记得把包挂在门后面的钩子上了。但是,她也没有落在那里,绝对没有,在洗手池那里,她还照了镜子,从包里拿出梳子理了理头发,她的头发又黑又亮,尽管她想象自己的头发就像珍妮·肯尼迪一样蓬松,昨晚她自己做了发卷,但那会儿已经有点塌了。
除此之外,她对镜子中的自己还是很满意的。一双灰绿色的眼睛,黑色的眉毛。皮肤有些黝黑,纤细的腰身,身穿牛油果绿色的抛光面质地的长裙,后腰身有几排小小的细褶。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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