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没我这么傻的女人,用另一个女人去试探老公的底线。该,我不禁深刻地骂自己。
01
“宋沐,你都换几个男朋友了?传出去不怕丢人?”眼前的女人姣好的身姿躺在一张贵妃椅中,聊赖地抿着奶油。
她叫宋沐,据说出生时,太阳高照得刺眼,于是那厌光的妈,便取了这么个名字给她。
宋沐得意地道:“就你傻子。遇到赵俊就嫁了,也不多品尝品尝人间美味。”
提到赵俊,我一脸地甜,笑话她说:“赵俊是美味啊。我是幸运呗,第一个就遇到了。”
两个女人各有各的据理力争。
宋沐今年29,至今未婚。
换过的男朋友,用她的话说,一个排的不够站。
而我潘忆是个傻白甜,还未阅尽千帆,就登上了船,还是一艘胖登登的船。
“潘忆,又想你们家老赵了,是不是啊,”宋沐见我发呆,眼神里泛桃花,挤兑我道。
明明赵俊才32,到了宋沐嘴里,老老赵老赵的喊着。
她是想她显得年轻,我太知这小妮的心思了。
女人嘛,谁不想以年轻示人,像男人永远爱18岁的年轻女孩那样,至死不渝。
今天的蛋糕好腻,唯爱是我和宋沐经常厮混的秘密地,连赵俊都不知道。
提到赵俊,他合适宜地来了,“老婆,什么时候回呀?儿子拉粑粑了,我招呼不过来,臭死了。”
宋沐瞪眼快要将我吃了,对着听筒叫,“老赵,不许来电话。儿子是你的,你要的你管。”
赵俊说:“我一个人管不来啊。他拉臭,到处是,家里待不住了,你们救救我。”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自己要的孩子自己管不了,来找孩儿娘,呸!”宋沐娇嗔地道,吓得赵俊大气不出,只得挂断电话。
想到孩子拖着屎爬行,我坐立不安,摇着宋沐道,“好宋沐,下次,下次我们不醉不休,好不好,好不好嘛?”
宋沐受不得我这般的讨好,扭着腰,眉头紧皱,说:“滚!两个骗子,大骗子,说好的今天你归我,又被赵俊抢了去,回头找他算帐。”
我捏着包,逃跑似地蹿出门,直扑孩子的惨状。
02
赵俊哭丧地说:“老婆,潘忆,这肉东西太难伺候了,给你,你揣着。”
屋子里臭气熏天,儿子拖着腿四处爬,走过之处皆有阵阵怪味缠身。
这么热的天,不晓得开窗,空调房里臭味和冷气交织热恋,令人不觉想倒。
我推开窗,关掉冷气机,说:“赵俊,儿子要被你带坏了。看你,爷俩个顶个的臭。”
他的衣襟上沾染黄色的污秽,儿子的薄衣已分辩不出颜色,我又想笑又想气的。
他捂着嘴道:“别笑,好臭。这东西不听话,叫他等我抹屁股了再玩,却拖着屎跑,天呐。”
宋沐要是知道我现在蹲地上猛拭,定笑话我。
把爷俩赶小客厅去,我蹲着清洁战场。
赵俊果是被宋沐笑话了,“一个男人看不住个孩子,死了算了。”
我唉声叹气地自怜自哀。
还是没宋沐快活。一个人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一个人喝得酩酊醉也开心。
收拾完一切,再回小厅,赵俊搂着孩子鼾声大作。
儿子瞪眼呀呀说婴语,我抚着孩子头说:“你爹被你折腾坏了,小东西。下次不许了啊。”
儿子好似听懂了,咯咯笑,拿手不住拍他爹的脸,他爹也不恼,转头抱儿子抱得更紧了。
03
宋沐像未卜先知般,电话阵阵来访。
她尖着嗓子说:“忆呀,咋了?臭么?是不是俩人儿拖屎玩儿?”
我惊心胆颤地答,“宋,宋沐,你是不是装摄像头了,怎么知道的?”
她笑得很开心,说:“能怎么知道的,电视剧里不这么演的。你家赵俊肥大的身躯,指着他带娃,呵呵呵。”
赵俊哪有他说得不堪,在我眼里,赵俊是温和有礼的男人。
结婚数载,处处让着我,以我和孩子为先。
这宋沐,干吗老说他不好。
我听了不耐烦地道:“好了,好了,不说了,你说得对。”
她听出不悦,急急地说:“挂了,挂了,不说了。”
赵俊冷眼观看一切我不知,待转头时,他说:“怎么了?宋沐挤况我呢,说我不好吧。”
这俩人有意思,互看对方不得劲。
我夹在中间,像受气包般,讨好这个示好那个。
我挽住他说:“没有,听叉了。宋沐关心孩子呢,要给孩子买玩具,说要送来。”
他不相信地说:“她,算了。别护着她,你老跟她玩,当心给带坏了。”
宋沐是他眼里的不规矩女人,是他认定的不能娶回家的女子。
他常说,“宋沐呀,不能娶呀。那种好玩的人,不是过日子的,不行。”
可宋沐没他说得那么花,她是没遇到好的,未得良缘人,便无处谈论婚嫁。
04
我随口搪塞呢,宋沐把着时间按门铃,说:“开门呀,潘忆,孩子的玩具可好玩了,快开门。”
得亏赵俊没在家,否则气氛瞬时凝结,我会无所适从。
孩子展露张笑脸扑向她怀里,她抱过来,笑嘻嘻道:“小肉子,又长胖了,几斤了?”
孩子和宋沐颇亲和,俩人说着我不懂的语言,将我这个亲妈置身事外。
我摆弄玩具,有一句没一搭地说:“今天不上班?想起来我这里玩,是不是那个人,追得紧,来避难?”
那个人是徐涞,一个爱穿西装的满嘴道德的男人。
宋沐翻着眼哀叹,“烦死了,是搭错了神经,整天追着我跑,爱教育人。他怎么不去做老师,那里适合他这种人。”
这两人在我看来,确是两条平行线。
宋沐自由散漫,徐涞传统的老旧人,俩人常说着各自的语言,却又常禁不住斗狠。
要说宋沐爱上他,我认为除非太阳明天从西边能升起,否则地转星移,他们永远无法柔和彼此。
说着徐涞呢,宋沐环顾四下说:“胖子赵呢,去哪儿了?不接待我?”
人家躲你还来不及呢,还笑迎你。
这般精明的宋沐,此时怎么像只傻瓜蛋,问出此等令人捉笑的话。
我掩着嘴说:“他,他上班了,这个点,当然赚钱养家了。”
宋沐若有所思地点头,又摇头说:“潘忆,你这么相信赵俊,相信他吗?”
赵俊是我离开父母后,唯一能信之人。
除了丈夫,再就是孩子,他们是我世界上最信任的人。
宋沐这话问得奇怪,我小声说:“宋沐,什么意思?赵俊哪儿惹你了,你说这样的话。”
她歉意地道:“算我说错话了,难道赵俊真的值得任何,没值得你怀疑?”
她扔下孩子,摆好玩具,悄然离去。
我和宋沐数年的闺蜜情,在这一刻遭遇了危机。
这场危机,始于她刚才的质问,她怀疑赵俊的忠诚,怀疑我的信任错付了人。
05
一颗石子最不济的是激起的那几朵水花。
它们跌进我心中,如砂砾一般,摩挲钻孔。
我过得晃晃神,整个人像无采的花,耷头耸脑。
宋沐如鬼魅般适宜地出现,她拎着只带彩缎的盒子,说:“过得难过吧?来来来,甜点能让你甜点儿。”
唯爱的甜点让我拔不动道,我拨弄着奶油,兴致盎然地说:“你怎么来了?不上班?还是徐涞撵得你没处去了?”
她撇嘴道:“他呀,早分了。不适合,说了多少遍,就死缠烂打,哎。”
人家对你是爱不释手,你可倒没良心,这样评价那个正直的人。
徐涞是活得太执拗,而宋沐是条鱼,却找不到适合的活水。
我嘟囔着徐涞,宋沐烦躁地说:“你一个人?胖子呢,娃呢?”
娃和爹都去了奶奶家,抛我享受一个人的清静。
赵俊虽没明说,但所做所为似在为我寻找净土。
我的心中那颗钻进底层的砂砾时时折磨我,将我蜡黄的脸浸染上斑斑点点。
瞒是瞒不住的,人的心中一旦有了魔鬼,即便是发狂,也要泄愤。
我试探着问,“上次你说赵俊,有什么办法试试他?”
宋沐嗤之以鼻地说:“想通了?我看哪,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是不是?”
这话怎么说。什么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莫非她知道些什么,只是瞒着我一个人。
我胆战心惊地说:“那你......怎么试他?有什么办法么?”
宋沐仰天笑道:“你终于开了窍。放心,有我宋沐,保证妖邪鬼怪统统露脸。”
我和她继而说着女人间的悄悄话,对即将到来的风雨未有任何感知。
她和我做了十年闺蜜,我从来视她为另一个我,除了爸妈、赵俊、孩子,她是我在世界上能托终身的人。
06
最近赵俊常去麻将室,一到饭点就说:“老婆,我不吃了,减肥,你和儿子晚上吃,我走了。”
他急匆匆的步子迈得急促有力,令地面不觉在颤抖。
是宋沐发力了吗?
我望着敞开的大门,想捕捉最后的身影,却只有无力的手软塌下来。
我鬼使神差地隔着玻璃观看里面的热闹。
宋沐于烟雾缭绕中大呼大喝,像坐茶馆吃茶的人样,摆开了阵势礅子。
坐她对面的果是赵俊,他汗流夹背,佝着腰,眼睛直盯着宋沐。
他,他真的......
我不敢相信宋沐所言竟是真的,它不是幻境,它们实实历历地在上演。
就方才,赵俊像条狗,露出垂涎欲滴的口水。
我往家里迈,一阵滴声吓得我几近跌摔。
是宋沐,她发来麻将室的照片。
她行动了,如我看到的那样,赵俊上钩了,她的谗言非假。
我顿了顿,想回句,“要不算了吧,不能再试了。”
我是在玩火,还是火烧连绵。
赵俊对搓牌如饥似渴,除了正常的工作上班,业余的时间全丢到了麻将室。
我抗议过几次,他摸着头说:“老婆,我哪里做得不好?你不能让我放松下嘛。”
“你......”我无奈得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难道说宋沐合着我试探你。
他甩甩手,留我和儿子拍手做游戏。
他越陷越深了,我是不是该托盘而出,那个见不得人的计划。
07
我用对宋沐的深信不疑,将赵俊的另一面剖得体无完肤。
赵俊爱上了打扮,他一个新晋奶爸,时常带着香味招摇过人。
那瓶新买的香水,丁点儿不剩,我握着瓶子发怔,“他......用完了它?”
这是我最爱的蓝风铃香型,他问也不问便抹光了。
咦,宋沐不是爱这款爱得要死嘛。
我跳动的神经将两条线无故串到一起。
他和她......
不可能。
我笃定是脑壳搭错了路子。
宋沐阅人无数,对赵俊这款更是唾弃,定是我想多了。
我转头发微信给宋沐,“宋沐,在哪儿呢?晚上吃饭吧,再去唯爱厮混。”
相信,不相信,我这一秒如针扎全身。
摇摆的心如撞针撕裂我的胸口,几乎跳出胸腔。
还好,我想多了,宋沐秒回过来,“好呀,一些日子没见了,汇报战况。”
唯爱今天的人特别多,我才想起是过节。
白色情人节,商家为了赚钱,总是弄些令人们狂热的节日予追逐他们的商品。
少男少女的脸上青涩无比,却个个甜蜜憧憬。
羡慕呀,我和赵俊早过了这种无聊偶剧。
门铃声摇曳中响起,是宋沐,见我扒着柜面,说:“怎么的?要什么,姐买给你。”
她今天真美,比店中任何一个人都美,好久没这样白晰透亮的美人儿再现了。
那串耳钉随风摆浮,我伸手触摸说:“什么牌子呀,没见你戴过呀,新买的?”
她挡着耳垂说:“别摸!当心坏了,啊。”
呸,小娘们,不就串耳钉嘛。
我让赵俊明天买给我,显摆给你看。
闲言碎语扯了一通,最后她终于摊到了战况上。
手机里从不同角度的偷拍照片,一一展现。
赵俊的眼神从我眼里看,分明出卖了他的心。
和他走过数载,他对一个女人爱怜时,眼睛会不觉泛光。
我不经心地说:“他......你觉得......”
宋沐喝道:“你看呢?我看不出什么,就是老爱丢眼色,说哪张牌该出了。”
我摇着她说:“把照片发我吧,我偷偷欣赏,怎样?”
宋沐想了会儿,不情愿地点点指头,我瞬间得到了日后的证据。
08
留一手还是有用的,尤其是目睹他们手挽手时,我推着孩子急步前行。
孩子嘴里呀呀不清地说:“爸,爸爸......”
我虽有预见,但当现实真现时,却不愿面对。
我跑得飞快,似要暂逃这腌臜。
我夺目的泪倾泄而出,我是个傻子,一个将男人亲送到另个女人身边的算计者。
“啊呀,你弄疼我了,别走,”一个妇人揪着我不放,逐渐多的人围拢上来,替我和孩子鸣不平。
她们来了,对着我和儿子缓缓走近。
我扭头想走,却如粘地的石像,迈不动腿。
拨开人群,二人傻子般愣了,“潘忆,你......”
我哭着嚎着说:“为什么?为什么让我见你们?我不想看到这些,我想回到从前,行不行?”
从前我和赵俊是对小情侣,过着平淡确幸的生活。
可我鬼使神差地认为他的心有变,他不忠诚于我。
便用另个女人去试探他的真心。
我算认识到了,心是不能试的,哪怕是日日睹面的丈夫。
没有人能经得起无情的考验。
那无异于将你和他之间划了一道间隔线,你们再也跨不过彼此。
他害怕的情绪当众显现,甩掉宋沐的手,说:“老,老婆,儿子没事吧?”
儿子见着赵俊伸手求抱,人群中哄然大噪,“咦,他们是......那个女人是三儿呃。”
宋沐的一对耳钉随着白红相间的脸摇摆不定,脖根处更是红到了顶。
她嗫嚅道:“潘忆,我......”
“你......你背叛了我的信任。说好的试探,为我张罗,而下变成了你抢走了他的心,”我心中暗自争斗,等待着她说道歉的话。
她停留了会儿,黯然走开。
这一天,我们三人均是沉默着,无一人开口诉那件事,那件本是试探演变成真情的事故。
09
这赵俊也是好笑致极,为消除此事的隔阂,掏出一只锦盒说:“老婆,我错了,错在不该和宋沐......”
提到宋沐我揪得疼,胸口被捶了般,堵了又堵。
那只锦盒很好看,我期待地打开它,又扔掉它。
是那只同款耳钉,它们躺在盒内嘲笑地发出声音,对我这个白痴女人。
我是那个他想娶回家的白玫瑰,而宋沐是他梦寐得到的红玫瑰。
有了白玫瑰,却又无数次亟待垂涎红玫瑰的爱。
他的心此时隐隐地鸣唱,鸣唱属于他的算度。
宋沐消失般了无声迹,在我和赵俊间垒起沟壑,怎么跨也跨不过去。
我真想问问她,说好的试探,为什么成了真。
说好的相伴至老,怎么中途下了车。
闺蜜是种怎样的存在,令我的男人失了分寸,失了从前的笃定。
独自留我深夜舔舐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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