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走到那幢白色的房子跟前,低头看了看擦得锃亮的皮鞋,又理了理头发,脸上露出了一个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这幢白房子里住着寡居多年的怀特太太,她是一个对谁都和蔼可亲的老妇人,与所有的人都相处得很好。
听到敲门声,怀特太太开了门,她打量着眼前这个漂亮的年轻人,眼里充满了惊奇:“您是?”
怀特太太大约正在厨房里忙着张罗午饭,你看,她胸前上还挂着碎花格的围裙,两只手看起来也油腻腻的。
查理指指自己手里的工具包,说:“是怀特太太吗?我是自来水公司的,来替您修水管。”
怀特太太听了,脸上马上布满了笑容,她赶忙打开外面的铁门。
这一座老房子了,水管年久失修,最近老是漏水,她正要给自来水公司打电话呢,想不到,他们的服务还真周到,已经派人来了。
“请进吧,查理先生,”怀特太太瞅了一眼他胸前的工作牌,上面有查理的名字,“您来得正是时候,水管已经漏了一个礼拜了,嗯,随我来,就在这里——”
查理替她锁好了门,顺从地跟着她往前走。
怀特太太的房子装饰得相当精美,那些陈设名贵而又典雅,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房子很大,但一切都布置得井井有条……
怀特太太伸手指着卫生间的门,说:“喏,就在里面,不能陪您了,我还得去厨房里忙。”
说着微带尴尬地看看自己油腻腻的双手,又进了厨房。
查理进了卫生间,一会儿,里面响起了叮叮咚咚的敲打声。
今天是怀特太太的生日,但是她没有邀请任何人,她只想好好地慰劳一下自己,现在,该轮到最后一道沙拉了……
她一边忙活着,一边暗暗地想,今天是自己的生日,没有什么客人,如果这个年轻人活儿干得漂亮,就把他留下来,跟自己一同共进生日午餐。
沙拉很快好了,比萨也出了炉,烤得香喷喷的牛排,还有各式菜肴一样样被端上了桌。
怀特太太摆好餐具,转过身刚一迈步,就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是查理,不知什么时候查理站在了她的身后。
“哦,年轻人,真是吓我一跳,这么快就好了吗?”
“嗯,是的,亲爱的太太,不过依照我的规矩,您应当付我十万美元……”查理那阳光般灿烂的笑容,早已不知跑到哪儿去了,换上的是一副冷酷而又略带杀气的面孔,但是他的语气依旧温柔。
“亲爱的太太,我知道你是一个富有的人,而且就在昨天,您还拿到了一大笔养老金。
可是,您大概已经知道了,我是一个强盗,所以请您把家里所有的钱都拿给我,我不想费心地去找,这太麻烦了。
对了,告诉你,我是一个没有耐性的人,在一些时候,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怀特太太惊呆了,她无法应对眼前突然发生的这个变故——这样好看的一个年轻人,居然是一个抢劫犯。
他化装成修水管的,穿着自来水公司的制服,而且,还掌握着自己刚刚领取了一大笔养老金的重要信息,天哪,这真是太可怕了。
令怀特太太紧张的还有,那笔要命的养老金,现在就静静地躺在书桌的抽屉里……
怀特太太拼命地用胸前的围裙擦着手,竭力地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没有用,她的全身都在不停地发抖,声音也在打颤:“请,请,不要伤害我,你要那些钱,尽管拿走好了。”
她实在太紧张了。
查理又一次露出了那阳光般灿烂的笑脸,温和地说:“亲爱的太太,你真是一个通情达理的好人,这真是好极了,有好多人,他们可不像您……”
怀特太太听了查理的话,更紧张了,她半张着嘴,像是要叫喊,又像是要发问,“他们”是谁?
可是她又不敢问,因为这个叫查理的年轻人,手里摆弄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子,而且就站在离她不到五步的地方,现在,他正慢慢地朝自己走过来。
“好了,怀特太太,不要再绕弯子了,是把那些钱拿给我的时候了,我并不想这么做,可是,谁让我是一个强盗呢?
你知道的,如果拿不到钱,我会怎么做,我会把你的头割下来,摆在你家的大门口——明天,说不定会有很多人来看热闹,他们准会被吓一跳的!”
查理的恫吓充满了浓浓的血腥味,怀特太太的眉毛不可抑止地往上跳了一下,但是很快,她就镇定了下来,接着,她的手慢慢地抬高。
而同时,查理那双本来充满戏谑和杀气的眼睛,在一瞬间变得充满了惊恐和不信——怀特太太的手里突然多了一支枪,瞧样子,那支枪还是上了膛的。
这怎么会呢?
查理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怀特太太一直没有离开过自己的视线,她的手也没有伸向屋子的随便那个地方,可是,她的手里,怎么会多出一支枪?
难道说,她早就藏在围裙的下面?
可是,如果是那样,她又是在什么时候藏的?
查理想不明白,他完全傻了。
就在这时,怀特太太开口了:“夏洛克,你完蛋了!”
化名查理的夏洛克,听到有人叫出他的真名,眼睛瞪得更大,一股寒意从他的脊背后面“嗖”地扩散开来。
他是一个狡猾的劫匪,不错,他一直都在干着抢劫杀人的勾当,可是他从来都把活儿干得非常“漂亮”,没有人能够得到他哪怕一丁点的蛛丝马迹。
即使纽约警察局那些经验丰富的家伙也只有摇头叹气的份,可是现在……
夏洛克连一个小指头也不敢动,他极力稳住自己的声调:“你是联邦特工?”
在他眼里,除了联邦的特工,谁也休想抓住他。
怀特太太用枪指着他的脑袋,示意他把刀子扔掉,又让他坐在地上,双手抱着头,而她自己坐在了远处的一个椅子上。
“夏洛克,我不是特工,也不是警察,能够抓住你,只是因为,我是一个母亲!”
一个母亲?
夏洛克一脸的不解,怀特太太的眼里射出了两道冰冷的寒光,“还记得韦弗尔大街35号吗?2004年的7月6日。”
“韦弗尔大街35号?天哪,你……你……”夏洛克惊得张大了嘴,里面能塞进一个橄榄球。
2004年7月6日,在韦弗尔大街35号,他曾做过一个漂亮的活儿。
那也是幢漂亮的房子,那天,他同样穿着自来水公司的制服,敲响了门,那个满头金发的漂亮女孩子,一点没有防备就让他进去了。
她穿着宽松的睡衣,打着哈欠,那慵懒的模样让所有的男人想入非非。
他喜欢这个女孩子,在洗劫了那里的一切之后,他兴致勃勃地要吻她,可她却使出浑身的力气踢打尖叫。
他很愤怒,把她的头割了下来,还摆在了大门口……
怀特太太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石破天惊地从嘴里蹦出几个字:“那个女孩叫林达,她是我的女儿!”
夏洛克忍不住大叫起来:“什么?”
他几乎脱口而出,怎么会这么巧?
怀特太太早已看穿了他的心思:“巧吗?夏洛克,不巧,这并不是件碰巧的事,因为我,一直都在等你!”
“你一直都在等我?你知道我会来?”夏洛克的眼珠子都几乎掉到了地上。
怀特太太一眼不眨地盯着夏洛克,咬牙切齿地说:“你杀了我的女儿,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从那天起我就发誓,一定要抓住你,抓住你这个强盗……”
夏洛克已是汗流浃背。“我开始收集你的资料,了解你的喜好,我知道早晚有一天,会用得着的。
除过这些,我每天都在祷告,主啊,快让该死的夏洛克来吧,快让他来,让我开枪打烂他的头……
整整三年,现在我的祷告成功了。”
夏洛克的脸色就像一团死灰,怀特太太像着了魔似的,不停地说:“林达死后,我就藏起了这支枪,每次有人敲门,我都满怀希望,这次来的是夏洛克,这次来的一定是夏洛克……
你看,你来了,而它,也派上了用场——”
夏洛克听了这些话,吓得连魂都几乎没了,天哪,这世上还有如此可怕的老妇人?
怀特太太激动起来,她挥舞着手中的枪,像疯了一样喊:“我要杀了你,为我的林达报仇!”
说着,她一下坐起了身子,可也许是用力过猛了,怀特太太连同那把椅子一齐摔在了地上……
就在这一刻,夏洛克从地上一跃而起,他敏捷得就像一只豹子,抓起地上的刀,朝怀特太太猛扑过去,这真是天赐良机啊,除掉这个可怕的老太太,就再也不会有人奈何得了他了。
可身在半空,夏洛克惊恐地又发现了一件事,怀特太太虽然倒在地上,可她的双手却仍紧紧地握着那支枪,而且枪口正瞄准着他。
她的眼里燃烧着半是嘲弄半是戏谑的光芒,就像是一只猫,在玩弄自以为逃之夭夭的那只老鼠。
州法律有规定,就算是非法闯入也不能当场击毙,但当事人受到生命威胁,可以开枪自卫。
“妈的—”夏洛克心里悲叫一声,他终于不再温柔,而就在同时,枪响了,那些子弹就像是烧红了的铁条,一根根地插进了他的胸膛。
怀特太太依旧趴在地上,她的眼泪哗哗地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喃喃地说:“林达,我的宝贝,谢谢你,给我送来了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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