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我天真的认为,只要小女儿上了小学,我就能轻松一些,甚至还奢望过,放那么一天假,让我暂时的脱落家庭的束缚,躺在海边的沙滩椅上,穿着拖鞋,戴着墨镜,旁边还有放在冰镇的柠檬茶,周围一片宁静,剩下只有淡淡的海潮声,我会在那温和的阳光中,享受着什么都不用做的乐趣。可现实的打脸,证明了我的天真确实是愚不可及。
刚开学没几天的时候,我真的有策划过,在某个周末,将两个孩子交给老公,自己一个人“一走了之”,然而,一个电话像盆冰水一样,从头交到脚,还是赤脚站在大街上的那种。
电话是小女儿的班主任打来的,我也不知道这老师人原本说话就是这样,还是她当时正站在桌子上躲老鼠,语气畏畏缩缩的。
“黄...黄太太,你家孩子有跟你讲在学校里的事情吗?”
“有啊,她可高兴了,头一天兴奋地简直,一直拉着我滔滔不绝地讲学校里的事。”
“那你知道她站着上课的事情吗?”
“什么?”我大声地发出疑问,是很正常的那种惊讶,但是总感觉把对面班主任吓到了。
“黄太太,你不要误会,不是我们罚她站,是她自己非要站着。”
“为什么?”
“她说看不清黑板,我给她调到了前面,她还是说看不见,一定要站起来,可是她站起来,后面的同学就看不见了。黄太太,我想问一下,小琪是不是近视很深呀?”
“她没有近视。而且,她就告诉我黑板很大,老师把她调到了前面。”
班主任说了句:“哦,是这样啊,”明显她后面还有什么话要说,等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你知道她会爬树吗?”
“爬树?”我又一次惊讶地叫了出来,我快不认识自己的女儿了。
“是的,她爬上了篮球场后面的那棵树,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现在孩子们都封她作偶像,个个要选她当班长,我该怎么办?趁着其他家长还没打电话来投诉他们家孩子学会爬树之前,我就想先打个电话给你,咨询一下你的意见。”
“你一下子这么突然的问我,一时间我也想不到该怎么解决。”
坦白说,听到这里,我额头上没有冒烟已经是万幸了,她还想让我帮忙想办法,这老师在天真这方面跟我实属有一拼。
“对了,还有...”
“还有?”这是我第三次惊叫了,我不知道第四次我能不能撑得住,希望没有第四次吧。
“她那套‘手指算术法’你应该知道吧。”
“这个我知道...”总算是有一件我知道的事情了。
“好多同学都纠正过来了,就小琪特别顽固,数学老师没招了,她现在就在我旁边,就说希望你们家长能帮助配合,把她手指算术给戒掉。”
“关于学习方面,就算是不要求,我们也会积极配合的,请你们放心。”
电话讲到这里,我原本以为要结束了,谁知,班主任来了这么一句:“说实话,我们是真的不太放心。黄太太,你们夫妻俩是不是工作很忙?接触孩子的时间很少?”
“不忙呀,我没有工作,我是全职主妇。”
我的解释对方并不是很接受,其一,为什么一个没有工作的全职主妇,每天都陪在孩子的身边,但却被老师问得哑口无言?其二,她觉得我口中的全职主妇是赤裸裸的谎言,她纠正并教育,告诉我不用撒谎,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共同解决。
接下来,她站在教育者的角度,批评了我十五分钟,这是自高二那年表白失败,导致成绩大幅下降而被我爸骂个狗血淋头之后,二十年以来的头一次。
太丢脸了。我好恨当初支持我生二胎的那群亲戚。
2020-02-08
黄千惠、刘月霞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