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冬月了,好久没见到数学哥,希望他现在有个温暖的落脚点,尤其是能吃上热饭。
我所在的小区位于郑州市人民公园东侧,在北边有一条防汛人工河,叫金水河,在郑州有多年的历史,主要承担着每逢大雨街头的积水排放。
夏天的时候,河岸两侧绿树成荫,鸟语花香,是周围居民饭后重要的休闲点。
散步的老人,跑步的年轻人,遛狗的家庭主妇,带小孩的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以及流浪者。
数学哥就是其中的一个。
大多数流浪者都背着自己的家当,一年四季的衣物被褥,甚至锅碗瓢勺。
在二七路和杜岭街的河上,各有两座桥,下面有大面积的空地,河的西侧还有一座亭子,这是流浪在附近的他们的住处。
流浪者数学哥天气不好的时候,亭子下面可以住下五六人。桥下面的台阶处,也可以看到支起的简易灶台。
白天的时候他们要么在睡觉,要么不知去向,但是堆积的物品显示着他们的境况,和遛狗散心的附近居民,行程鲜明的视觉冲击。
没有人前去亭子里休息,潜意识里,大家不会去打搅他们的生活。
他们中有这么一位,背的行囊是最少的,尤其是夏天,除了一身夏装,只有一个蛇皮袋子,而且装的东西也不多,在流浪者的群体里算是轻装上阵了。
个子不高,简单的寸头,没有脏兮兮的污垢,皮肤微白,络腮胡,像刚修过特意留下的胡渣子,猛一看还挺有男人味。
多数时候他在河边背着手踱步,嘴里念叨着什么,听不清楚,然后走到放置自己物品的地方,慢慢的弯下腰,竟然拿起一只笔,在看似作业本的册子上面挥舞着。
这种情况我见到过几次,但对他真实的流浪状况不了解,生怕误会,本能的给予他尊重,故而一直没有机会看太册子上写的是什么。
一个周末的晚餐后,我照例在河边消食。初秋的傍晚凉风习习,河岸的路上甚至有点拥挤,于是我走下台阶,沿着河道小路散步。
他依然踱着步,双手靠在身后,嘴里不停的念着什么。
此时他离我有十多米,正向我走来,在身后慢慢远离他的正是我一直好奇的平铺在台阶上的册子。
我们迎面走着,擦肩而过那一刻,他的面容最清晰的一次印在我的脑海里:寸头像是刚刚修理过,很是整齐,胡子也是刚剃的,嘴周边泛着中年人剃完胡子的微青色,额头凝重,干净的面部,双目无神的盯着地面。
走到他的地盘,我特意歪着头在我一直好奇的册子上停留了几秒钟,这时他是背着我。
我被震惊了!
册子是上下翻的作业本,是那种保护孩子眼睛的原色纸,上面密密麻麻的竟然是初中的数学题,我明明看到了几个数字和根号,旁边是一只绿色的2B铅笔,还有验算的碎纸。
这就是我称呼他数学哥的由来。
接下来的几次遇见,数学哥每次的衣服都变了,依然是干净的,有一次我还看到他在吃热乎乎的盒饭,是圆满的包装。
天热的时候他会在金水河里旁若无人的洗澡,可以看到他的身材,皮肤光滑,肩膀宽宽的,还有胸肌,丝毫看不出一个流浪者的状态。
流浪者数学哥有一次瞄到他的袋子里有一摞新的作业本。
定期理发,有衣服换,吃新鲜的食物,加上这些新的作业本,嘴里念叨的应该是在口算,以及他随时都在做的数学题,我推断,数学哥在这附近应该是有家人的。
但是从他的眼神,我没看到任何的光芒,有些游离,多数时候的凝重神情。从他旁若无人的在河里洗澡,我觉得数学哥差不多是患有某种精神疾病,亦或是受过某种刺激,所以才不得不流浪在家的附近。
而流浪,也许是被迫。
也可能是异常精神状态赋予了这种不正常的行为。
他经历了什么我无从得知,但一定是一个令人同情的故事。
天冷了,好几次散步没再遇见,只希望数学哥能被温暖相待。
尤其是被在他身边的隐藏的家人温暖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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