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蒙蒙上了一天的网,又复习现下的时装潮流和走向,好久没有具体设计了,两年研究生也混的,混的后来张老头都懒得搭理她了。回望当年,和绵绵还有那些同学一起工作的时候,还是真开心,“意往昔,峥嵘岁月稠!”也不知道怎么这句子钻她脑袋里了。“呜,也许,这个叫高超的男孩给她的影响真的不小。”她在椅子上把脑袋仰着,闭上眼睛。脑海里不是霍青,也不是高超,不是男人。却是高超的话:“只有打下来的江山,哪有禅让的社稷!没有他妈的斗争就没有胜利吗!操,天上不掉馅饼!”许是自己做张嘴等馅饼的人做的太久了?浑然忘记了应该的奋斗?
还是这间房间,当年和那么多同学通宵达旦的工作,唉,若不是霍青不喜欢,也许我们还真干出了点名堂。
张老头的电话,她还得打,逢年过节还沟通一下,要不怎么是人家的得意门生呢。她拨通了,是比如于棉所说吧,可能真的她在借东风,不过东风能把自己吹到哪里呢?这几年为了爱情失落了原先的梦?她也不知道,不过反正哪跌倒哪爬起来,自己还不老!
“哦,樊同学。”张老头一如往昔的开场白,他正用深沉的眼镜遮挡他那仔细观摩着模特们身材的眼。他正在宝儿公司的一个时装表演的彩排上。眼前一波一波的大蜜,着实让人眼花缭乱。说这些是大蜜,没错,首先好看,人家真的是蜜,更首先的是,人家大,哪个个子也不下1.78米,一个个婷婷玉立的仿佛一个小森林。站在这丛林里,张老头一点没觉得自己小,多新鲜呀,这些人在他看就是衣裳架子,物件而已,他喜欢就上一下,不喜欢,不过是换一个,谁家为衣服架子操心呀,我们的张老头也不。
可有喜欢和衣服架子套瓷的,Phlips就是一个,他这会正扎在好几个模特中间,搔首弄姿的教人家说法语,其实来回来去也就那么两句,不知道是他舌头不利落了还是这几个模特舌头不利落,反正这需要含着鼻涕说的话,让双方都在这寓教于乐中乐此不疲。
Phlips在王林身上第一次体会了,但他也不愿意面对其实王林不怎么喜欢他这个真理,可是他想不通,在女人争相投怀送抱的中国,为什么这个女人让他记挂,现在电话也懒得接他的。也许是得不到的才香?不如眼前这些人,媚眼如丝的仿佛要告诉他,只要和他有了什么暧昧关系就真值得骄傲了。
“你也过来看看吧,很壮观的,是为了宝儿做的,很大的发布会。”张老头其实还是最喜欢樊蒙蒙这个学生,是从心里想栽培出来。
蒙蒙看了看时间,的确,好久没有去感受一个发布会的氛围了,人群,掌声,莺歌燕舞,纸醉金迷,花花世界。用什么形容词去形容也不过分,奢华的让曾是学生的她心里失衡过,那时是霍青,让她认为是救了她,离开了名利场,过了这许多年,难道兜兜转转间,还要回去吗?
“不是为了你自己,是为了中国时装业。”这话高尚的让人觉得假,却真的是蒙蒙心的写照,自己的损失,也许是失去了一个安定平稳的生活。而中国人民的损失。她还没有想到这儿,就心里忽的一疼,其实真的是无关乎中国人民,而真正关乎的是,她不爱霍青了,自然对那愿景中平平安安就不挂怀了,或者说,自从那上海妞的故事之后。她,樊蒙蒙,对拥有一个和霍青在一起的平平安安已经不抱多大的期望了。
反正无关乎这些林林总总吧,也不用那么多借口和理由,我们的蒙蒙和于棉约上了时间,就出了门,打上车,上路了。路上于棉说:“蒙蒙,我又有几个画板,你有空帮我看看?”
她在时装表演彩排的门口遇到了于棉,显然于棉是长期战斗在时尚界的第一线,她甚至认识门口的几个保安,在她的指引下,蒙蒙满脸微笑的进了彩排现场,一边走于棉一边说:“蒙蒙,我又有几个画板,你有空帮我看看?”蒙蒙“嗯”了一声表示同意的时候,正好看见张老头很严肃的指正着几个新学生,说:“你们毫无观察能力,这么好的机会,不要只看模特。啊。”张老头多年来说一半话要啊的停顿一下的习惯并没有随着岁月流逝,还是那么的有板有眼。“要看这些服装,这些服装的创意和他们背后的文化内涵,而不是谈论这些毫无意义的话题。”很显然男男女女们在青春期对模特衣服里有关身体部件的内涵的兴趣远远超过了文化的,不过没办法,虽然老师的兴趣和学生一样,不过,至少,表面功夫要强,否则人家怎么是老师呢?
看着蒙蒙莲步轻摇的进了场,张老头眼前一亮,可还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说:“来了,坐在边上先看看,我一会和你说。”继而回过身对着现下的学生半是介绍,半是夸奖的继续说;“这两个是你们的师姐,一个已经在宝儿公司了,一个在学校读研。你们要多请教。”几个学生似乎开始不耐烦了,面对张老头的喋喋不休,他们用窃窃私语进行着非暴力的抵抗。
张老头也不愿意多啰嗦了,只简单的用:“好啦,你们继续做纪录,无论是会展的布置,还是服装的创新,全部都是你们需要学习和关注的,做好详细笔记。”这些所谓的详细笔记除了用笔纪录还需要学生的胳膊腿,因为学生正好是不要钱的小工,在张老头看,让他们参加了这样规模的发布会的准备简直就是天赐的实习好机会,不用用他们怎么成?在他的威压下,学生们三三两两的去进行所谓的关注了。张老头目送学生们各自散去才面含笑容的走到樊蒙蒙和于棉身前,伸出手使劲的握着樊蒙蒙的手,笑模笑样的说:“唉攸,蒙蒙,可好久不见喽,最近怎么样呀?男朋友还好吗?”看着老师这闪烁的眼睛,樊蒙蒙不知道该怎么说,当年的帕萨特是镇了这老头一家伙,可现在人是物非了,老家伙以然宝马的干活了,看来男人都一样,就算他已经这么大岁数了,争强好胜的心犹在,估计这也正说明眼前的老家伙属于人老心不老的那种主吧。
蒙蒙依旧是招牌样的嫣然一笑,说:“还好吧,还好,生活和谐。”您似是而非的问,我似是而非的答,也没什么不好。
这反倒让张老头在众目睽睽下有点不好意思,沉吟了之后说:“我说,蒙蒙,你既然来了,就多看看,我对你还是很上心的,有个好学生不容易。”说罢叹了口气,又瞧了眼正往Philip那堆人里钻的于棉,张老头的确一直把蒙蒙当做一个可以做衣钵传人的人,至于于棉,那就是,在老头心里的个不说也罢而已。
他继续看了看蒙蒙,有点低声的说;“你过来,我和你说说。”
蒙蒙依约的过去,张老头这时候还真有点动情的说:“你毕业时候的设计,到现在还是我最欣赏的。又过了两年了,你的理论知识是更上一层楼了。可我们这行业需要很多实践,更重要,是有实践的机会。”张老头是老了,在现在蒙蒙眼里,似乎他的话多了起来,但蒙蒙还是很专心的听着,宛如第一次在办公室遇到这个泰斗。
“我也不瞒你,蒙蒙,如果给你几年在顶尖设计工作室的工作机会,你会飞黄腾达的。”张老头颇深情的说:“我希望你成功,我希望,有这样的学生。”
几句话说的樊蒙蒙也云山雾罩了,就差两肋插刀,舍身以抱的时候,老头突然话锋又转了;“估计你也听小于说了,最近有去法国宝儿锻炼的机会,是法国一个著名的工作室,当然,这个,还需要法国的宝儿客户的推荐,所以,如果这个法国人需要和你聊点什么,不要拘束呀。”
樊蒙蒙的笑没有变,不过这会已经听出了话瓤,原来想拿自己的学生当价码,什么和什么呀?无非是自己要揽住这个大客户,还说的那么委婉动听。
“张老师,看您说的,您的大客户我怎么会得罪呢?”蒙蒙不是凡人,当年就不是,这两年没擦枪不代表没枪了,所以之后,她定定的说:“不过,我只能做点力所能及的工作。”张老头呵呵的笑了起来,又紧接着叹了口气的说:“还是那个蒙蒙,什么都明白,就是不会去做,难得,难得。”说到最后,张老头自己似乎都快感动了,所以他还是很仗义的说:“回去把论文再整理一下,我也可以推荐你,还有就是,把原来设计的一些有代表性的服装,能体现你风格的哪种,找出小样来,我再看看,好久不看你的作品了。说着似乎很有“别来沧海事,语罢暮天钟。”的唏嘘。但张老头还没完,他接着说:“还有,这次宝儿会有个很大的秀,你也参加进来吧。”
樊蒙蒙也有点搞不懂,这张老头阴一阵,阳一阵到底什么意思,她其实不了解的是,老人就是老人,尽管还有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意思,否则那大胡子导演怎么能一鼓作气导那么多诲人不倦的金庸电视剧,说起来都头头是道,不是为了社会就是为了历史,要不为了艺术,可扪心自问,真把原因抠到白菜心,还不就是为了个占便宜吗?
但无论是谁,当他老的时候,还是会希望有传承,就继续,自己的艺术血脉不会随着自己的消逝而嘎然而止,就宛如当年孙悟空的师傅遇到了孙悟空,是运气,教导了这么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没有大闹天宫,谁又知道菩提老祖?否则,张老头能上赶着让她读他的研究生吗?他看重的也正是蒙蒙的将来吧。
话说到这里,张老头也懒得再和她计较,只挥挥手说:“你先自己看看,逛逛吧,我还很忙。”就给了蒙蒙一个后脑勺,继续去找他的那些个衣服架子们口吐莲花去了。
蒙蒙得了张老头的话,反正目的达成,就百无聊赖一般游走在这T台准备场,看着紧张的一个个的人,现场调度、灯光、化妆师一个个眉头紧锁,如临大敌。这紧张的气氛感染了蒙蒙,让她顿时间有了遥想公谨当年的感觉,在这些忙忙碌碌的人的背后,她看到自己早年的影子,亦或者未来?
“Hi,你好?”一个挥发着香气的男人,突然的堵在樊蒙蒙眼前,蒙蒙抬头看了看,一个棱角分明的脸,黑发黑眼,却不是中国人,甚至不是中国新疆人。
“嗯?”蒙蒙不置可否的回了一句。
Philip早就在人堆里看到了蒙蒙,他的俩眼就被勾搭过去了,而暂停了他对诸多美女的谆谆教导,而越开人群,缓步追了来。于棉好不容易才让Philip注意到自己,她前胸的深V已经快开到肚脐眼了,付出的努力和辛苦自然是人所共知,可怎么就这么着又让蒙蒙占了先?
“我叫Philip。”Philip很又礼貌的伸出手。
“你可以叫我蒙蒙。”蒙蒙也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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