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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看屏幕,这正在改变我们的大脑回路

天天看屏幕,这正在改变我们的大脑回路

作者: 尾巴笔记 | 来源:发表于2019-01-20 14:59 被阅读41次

    让我们从一个看似简单的事实开始,这个事实在过去的十年里启发了我对阅读大脑的研究,并由此开始:

    人类不是生来就会读书的。

    识字是智人最重要的表观遗传学成就之一。据我们所知,没有其他物种获得过它。学习阅读的过程为我们原始人类的大脑增加了一个全新的回路。学习阅读的长期发展过程深刻地改变了这个电路连接的结构,重新连接了大脑,改变了人类思维的本质。

    我们阅读的内容、阅读的方式以及阅读的原因改变了我们的思维方式。这些变化正在以更快的速度继续下去。在短短6000年的时间里,阅读成为个人和文化智力发展的变革性催化剂。我们阅读的质量不仅是我们思想素质的一个指标;这是我们人类大脑进化中最著名的发展全新通路的途径。在阅读大脑的发展和现在描述其当前的演进的迭代的快速改变中,存在很大的利害关系。

    你只需要检查一下自己。也许你已经注意到,你在屏幕和数字设备上阅读得越多,注意力的质量就会发生变化。也许,当你试图沉浸在一本曾经最喜欢的书中时,你会感到一种微妙而又缺失的痛苦。就像一个幻肢,你记得作为一个读者你是谁,但你不能召唤那个“专心的鬼魂”,带着你曾经在自我之外的某个地方被传送的喜悦。对儿童来说,这仍然是比较困难的,他们的注意力不断分散,被永远无法巩固其知识宝库的刺激淹没。这意味着他们在阅读时进行类比和推理的能力的基础将越来越不发达。年轻的阅读大脑在进化过程中并没有受到大多数人的关注,尽管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没有阅读超出需求的东西,通常甚至没有:“tl;博士”(太长;没有阅读)。

    阅读数字格式是否会阻碍较慢的认知过程的形成,如批判性思维、个人反思、想象力和同理心?

    在我们几乎完全转变为数字文化的过程中,我们正在以我们从未意识到的方式发生变化。如果我们把注意力转移到正在进化中的阅读大脑中正在发生的具体变化上,并且这种变化可能在短短几年内以不同的方式发生,那么我们就有理由感到兴奋和警惕。这是因为,从以文学为基础的文化向数字文化的转变,与以往从一种交流形式向另一种交流形式的转变完全不同。与过去不同的是,我们拥有科学和技术来识别我们阅读的方式的潜在变化——以及我们如何思考——在这些变化完全扎根于人群中,并在我们不理解其后果的情况下被接受。

    当我还是个孩子学习阅读时,我没有想过阅读。和爱丽丝一样,我只是从阅读的洞穴里跳了下来,在我的童年时代就消失了。

    当我年轻的时候,我没有想过读书。只要有机会,我就成了伊丽莎白·班纳特(Elizabeth Bennet)、多萝西娅·布鲁克(Dorothea Brooke)和伊莎贝尔·阿切尔(Isabel Archer)。有时我变成了阿廖沙·卡拉马佐夫(Alyosha Karamazov)、汉斯·卡斯托普(Hans Castorp)和霍尔顿·考尔菲德(Holden Caulfield)等人。但我总是被带到离伊利诺斯州的小镇埃尔多拉多很远的地方,我总是被我无法想象的情感所燃烧。当我还是一名文学研究生的时候,我就不怎么考虑阅读。更确切地说,我仔细研究了每一个词,每一个加密的含义,都是由里尔克和乔治艾略特和约翰斯坦贝克的小说所写的,我觉得自己对这个世界的感知更加敏锐,渴望在其中履行我的职责。

    我在第一轮中不幸而又令人难忘地失败了。在所有的热情下,一位年轻的、站不住脚的老师,我在夏威夷的农村地区开始了一段平静的世界,在一位未来的老师中有一群多么美好的人。我每天都站在24个漂亮得难以形容的孩子面前。他们满怀信心地看着我,而我们则满怀深情地对视着。有一段时间,我和那些孩子都没有意识到,如果我能帮助他们变得识字,我就能改变他们人生轨迹的环境。直到那时,我才开始认真思考阅读的意义。它改变了我的人生方向。

    突然之间,我明白了,如果这些孩子们不能融入读写文化氛围,将会发生什么。他们永远不会掉下一个洞,体验沉浸在阅读生活中的精致乐趣。他们永远也不会发现恐龙乌托邦、霍格沃茨、中土世界或彭伯利(谋杀案)。他们永远不会在思想太大而无法融入他们更小的世界的情况下,整夜挣扎。他们永远不会经历从阅读《闪电小偷》和《玛蒂尔达》这样的人物到相信自己能成为英雄的巨大转变。最重要的是,他们可能永远也不会在自己的思想中体验到无限的可能性,这些可能性来自于与自己之外的世界的每一次新接触。我突然意识到,那些孩子们,我的孩子们,如果他们不学会阅读,可能永远无法发挥他们作为人类的全部潜力。

    我修改了我的整个人生计划,从对文字的热爱转向了研究文字背后的科学。我开始了解人类如何获得书面文字,如何使用书面语言,从而极大地促进自己和后代的智力发展。我从不回头。自从我开始教怀亚卢瓦的孩子们以来,已经过去了几十年。因为他们,我成为了一名认知神经学家和阅读学者。

    10年前我下大精力参与的阅读脑回路可塑性的可塑性研究,当时我认为这是一个相对局限的任务:研究阅读对人类发展的贡献:阅读的故事和科学的大脑。我最初的意图是描述读写能力发展的曲线,并提供一个阅读障碍的新概念,这个概念将描述当人们不理解以不同方式组织语言的个体时经常浪费的大脑财富。(语言会被阅读塑造,思维方式会被语言塑造。互相理解多么难。)

    但当我写这本书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已经发生了:阅读本身发生了变化。作为一名认知神经学家和发展心理学家,我所知道的书面语言的发展已经开始在我眼前、我的手指尖和其他人的手指尖下发生变化(天天看手机!)。在我花了7年时间描述大脑是如何在近6000年的历史中学会阅读的,我们整个以文学为基础的文化已经开始转变成一个完全不同的、以数字为基础的文化。

    我是目瞪口呆。当时几乎没有关于数字阅读大脑形成的研究。儿童(或成人)在一天中花6到7个小时沉浸在以数字为主导的媒体环境中学习阅读时,大脑中发生了什么?这方面没有任何重大研究。我知道阅读是如何改变大脑的,以及大脑的可塑性是如何使其受到外部因素的影响,比如特定的书写系统(例如,英语和汉语)。现在,我开始着迷于阅读大脑的回路是如何被数字媒体的独特特性所改变的,尤其是在年轻人身上。

    读写能力的非自然的文化根源——这是关于阅读的第一个看似简单的事实——意味着年轻读者没有一个基于基因的程序来开发这种脑回路。(脑回路不是先天形成的)阅读大脑回路是由自然和环境因素(包括获取和发展阅读的媒介)共同形成和发展的。每一种阅读媒介都比其他媒介具有某些认知过程的优势。翻译:年轻的读者可以发展所有的多重深度阅读过程,这些过程目前体现在充分阐述的、专业的阅读大脑中;或者,初学阅读的人的大脑在发育过程中会变得“短路”;或者它可以在不同的脑回路中获得全新的网络。我们的阅读方式和思维方式会有很大的不同,这取决于主导幼儿阅读回路形成的过程。

    年轻的数字读者会发展出一系列非常不同的大脑回路吗?如果是的话,这些不同的电路对我们的社会有什么影响呢?

    这让我们想到了当下,以及在数字环境中,孩子们会遇到的更困难、更具体的问题。当新读者吸收和获得数字媒体所强调的新的认知能力时,他们是否会发展出印刷版媒体所培育的更耗时的认知过程?例如,将阅读的结合在数字格式和每日沉浸在各种各样的数字体验——从社会媒体虚拟游戏——阻碍慢认知过程的形成,如批判性思维、个人反思,想象力,和同理心,这都是深度阅读的一部分吗? 

    持续刺激孩子注意力和分心因素的融合,以及对多种信息来源的即时获取,是否会降低年轻读者建立自己知识仓库或进行批判性思考的动力?

    换句话说,没有针对谁,年轻人对于服务器上知识的依赖会摧毁他们的知识体系基础嘛? 是否也会摧毁孩子们自我认知?或者,这些新技术能提供最好的、最完整的桥梁使我们的孩子能够进入我们现在无法想象的知识新世界?他们会发展出一系列非常不同的大脑回路吗?如果是的话,这些不同的电路对我们的社会有什么影响呢?这种电路的多样性会让每个人都受益吗?个人读者能有意识地获得不同的电路,就像双语者阅读不同的脚本一样吗?

    欧洲、以色列和美国正在进行的一项新研究显示,儿童和年轻人在阅读纸质读物和数字媒介时存在令人担忧的差异。从小学生到年轻人的研究表明,在数字媒体上阅读同样的内容时,阅读数字媒体会摧毁理解和关注细节的速度较慢、耗时更长的过程的能力。以色列研究人员塔米·卡兹尔(Tami Katzir)在四年级的儿童中发现了这些理解上的差异。挪威研究人员安妮•曼根(Anne Mangen)指出,年龄较大的学生在对情节细节进行排序时存在差异。正在出现的问题不能归入二进制印刷和数字概念化。相反,它们对于理解学生(实际上是我们所有人)在选择在任何媒介上阅读时需要知道什么是至关重要的。(就是懒得读那些费力的东西呗。)

    我们阅读大脑可塑性的含义既不是简单的,也不是短暂的。我们如何阅读、阅读内容和写作内容之间的联系对当今社会至关重要。在一个充斥着大量信息的环境中,对许多人来说,最大的诱惑是退回到熟悉的舒适区中,即易于消化、不那么密集、不那么需要智力的信息。每天都有大量眼睛大小的信息被推送,这种错觉可能胜过对我们复杂现实的批判性分析。在我的工作中,我正面地面对这些问题,并讨论一个民主社会如何依赖于对这些关键能力的无所畏惧的运用,以及这些能力在我们每个人身上有多快会被忽视而萎缩。

    Kurt Vonnegut把艺术家在社会中的角色比作煤矿里的金丝雀:两者都提醒我们危险的存在。阅读的大脑是我们大脑中的金丝雀。如果我们忽视了它教给我们的东西,我们将是最糟糕的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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