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喜欢“雪煮”的东西,觉得雪漠煮出了新东西,煮出了能指导当代人生活的东西——这也是我的目的——有些人却不喜欢雪漠说教。但他们所谓的说教,就像托尔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作品中的那些议论一样,如果没有那些议论,他们的作品就没有那么大的意义,甚至可以说他们也不是他们了。我也是这样,没有直指人心的智慧,没有随顺时代的妙用,就不是“雪煮”了,我既然花时间讲这些课,写这些书,就要讲出独特的、人家在我这里才能得到的东西。煮不出独特来,就没意思。
我学任何经典都是这样,永远“古为今用”“经世致用”“为我所用”,所有古人的智慧,都要用于指导当下的生活。这也是古代先哲们写这些书的目的。他们不是想让后人研究他们的学问,而是想要留下自己一辈子积累下的智慧,让后人学了之后妙用、活学活用。所以,在解读《道德经》时,我也会涉猎证道境界的呈现。我觉得,老子很可能也有这个想法,所以,他才用了那么多表述性的语言。这也是历代的注释中缺少的东西。
每次讲《道德经》,我都会把我能收集到的《道德经》讲义看一遍,然后我就补充他们没讲的东西,重点讲一下怎么用。过去,我读过无数次《道德经》,但一直觉得没怎么用上,当然,它直接影响了我选择的方向,但今天看来,里面的很多东西都是我可以用,但没有用的。主要是那时候看不懂,也没有人讲自己是怎么用老子智慧的,所以,现在轮到我讲了,我就想讲一下当年我觉得缺了的东西,希望老子智慧能指导当代人的生活,让大家把伟大但古老的经典与当下生命结合起来。我觉得,解读经典的意义就在这里。 “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能知古始,是谓道纪。”说的也是这个意思。
我们探求古人的智慧、历史中的规律,都是为了能更好地服务今天。就像《资治通鉴》,司马光写它的原因,就不仅仅是记录历史,也是为后来的皇帝留下一些先人治国的经验和教训,希望皇帝能从中汲取营养,更好地治理国家。这就是古为今用。古书看得越多,经验汲取得越多,我们的管理也会更成熟。比如,比起秦始皇那个时候,明清的治理不知道先进了多少,而我们今天的管理又不知道比明清好了多少。为什么?因为“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以古人的经验为镜,正我们自己的衣冠。当然,我们也会发现,有一种规律从古到今都是如此,这就是道纪。
当我们遵从道纪,就是修道;当我们追求分别心的东西,也就是你好我坏、你是我非之类的对立概念时,就远离了道体。我们不要管那么多道体以外的东西,哪怕纷乱的世界像乱麻一团,我们也不要管它,只要安住于道体,任世界纷纭变幻。荣也不管它,辱也不管它,因为在道体之中,荣耀不能增加你的光明,不能为你添彩,侮辱也不能让你愚昧、让你堕落。所以,一切看得见看不见、听得见听不见、摸得着摸不着,都不要管它,安住于道之本体,也就是夷、希、微的境界,就能进入“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的状态。
——选自《老子的心事——雪煮<道德经>第一辑》 雪漠著 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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