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连着下了三天,被水气笼罩的云城,如水墨丹青的画卷。
男人站在雨地里,一手打伞,一手插在口袋里,他微微低头,目光顿在脚下,血水混杂着冰冷雨水弄脏了他的裤角。
少倾,他蹲下身,将女孩死死拉着他裤腿的手拨开,视线对上了她死气的眸子,有那么一瞬,他仿佛看到她在笑。
他恍了下神,凉风突然吹翻了雨伞,卷着雨水噼里啪啦的打在了他一身黑色的西服上,逼人寒意瞬间席卷了全身。
“可惜了.....如果还活着,将来一定会出落成美人坯子。”男人发出一声感慨,捡起地上的雨伞,转身离去。
在他的身后,原本已经死去的女孩眼珠子忽然动了.….…
画面定格在这一幕,电影谢幕。
漆黑的影院亮起了灯光,这部叫《雨中的女孩》的电影太冷门,看的人不多,几乎可以用手指头数过来。
冷珊珊就是其中之一,她本来不是一个人来的,和她约好的女孩张筱临时有事,放了她的鸽子。
此时的她正站在商场门口,盯着忽然而至的大雨,犯愁。
这雨可真应景,惨的是她没带伞,冷珊珊看了眼手机,电量不足.....
叹口气,准备在手机脱线之前,打个滴回家。
正这时,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她的面前,车窗打开,年轻的司机露出半张脸,“要坐车吗?”
冷珊珊迟疑了一秒,低头钻进了车里。
最近出租车出事的情况很多,现在天色又晚,出于警惕,冷珊珊坐到了后座。
“去哪里?”一身黑西装的司机,手握方向盘,目光平视前方,声音冷淡毫无温度。
“南华小区。”
冷珊珊脱口而出,抬头看清楚的那一刻后悔了,她想起电影里的凶手的打扮和司机很像,突然有点害怕。
可惜好像一时间有些来不及了,车已经开到了马路中央,开往南华小区。
冷珊珊注意到前方出租车司机的证件,证件上的人很圆润,一看就是胖子,而这个司机明显不是。
她微微蹙眉...默默的把车牌号记下。
“这车的司机今天有事,请我帮忙跑一天。”
司机突然开口,伸手摆弄了下驾驶室前方的后视镜,似乎在故意调整方向,尖锐冰冷的眼神恰好对上冷珊珊投来的视线,深刻的印入了她的眼底。
吓得冷珊珊心跳加速,手机从手里脱落在地上。
“砰咚”一声闷响,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清晰的有些刺耳。
“哦。”冷珊珊干巴巴的回了句,低头捡手机,目光一滞,虽然光线有点暗,她还是看清了粘在车座下的血迹。
准确的说是一只血手印,看大小和形状应该是女性的。
冷珊珊的瞳孔猝然睁大......
“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在外面,这两天外面不太平,回去晚了,家里人要担心了。”
冷珊珊回了回神,拼命按捺住由于紧张,疯狂跳动的心脏,装作若无其事的直起腰板。
“本来约了朋友一起,没来。”
“还是有个伴安全些。”
司机轻声笑了下,打开收音机,标准的女声从收音机里传出来,在这密闭的空间里额外生出了一丝怪异。
“下面播报一则新闻,重大连环杀人案,目前已经新增到了第五起,死者均为15到17岁之间的女性。”
“被害时,均为下雨天,死者均身中数刀,失血过多死亡。”
“请广大市民们,尤其是女性同胞,提高警惕,尽量减少单独外出。”
司机无不遗憾的叹气,“太危险了,不知道凶手什么时候才能抓住。”
冷珊珊的视线不由自主的移动到方才的手印处,冷不伶仃的打了个冷颤,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
“会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一定可以。”
她看不到司机的表情,她掏出手机,想发个定位给自己朋友,手机不给面子的彻底关机了。
她心凉了大半截,往车窗外看去,雨似乎越来越大了。
“我也希望如此,”司机似乎对一话题极为感兴趣,“听说最小的死者才15岁,死相极惨而且十分诡异。”
“施虐者玩的无聊了,数刀捅死了女孩,抛尸在了雨地里。”
冷珊珊盯着着黑掉的手机屏幕愣了几秒,抬眸再次看向司机,突然开口,声音莫名多了几分怪异。
“师傅,你知道的还挺清楚。”
“嗯,”司机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最大的也不过是17岁,死前同样遭受了虐待。”
“有一个甚至被剃掉了头发。”冷珊珊唇角动了下,脸色难看。“师傅,大晚上讲这个怪吓人的。”“是,有点吓人。”司机故作抱歉笑了下,一种奇怪的兴奋感在只言片语中,消无声息的渗透出来。
这笑声让冷珊珊特别的不舒服。“你说凶手的手段为什么这么残忍?到底多大的仇才能下的了这么重的手。”
冷珊珊盯着司机的背影,轻咬了下下唇,摇摇头,“不知道。”
“那你猜凶手是男是女?”
此时已是八点钟,沉沉的夜色透过车窗把冷珊珊整个身躯团团的包围住,黑暗中只有那双眸子闪着不明的光。
“不知道。”
“我听说凶手是个女人。”
司机的声音穿过冷珊珊的耳膜的同时,天空中突然一道闪电劈过,紧接着轰隆一声响。
闪电的光亮在冷珊珊身上一闪而过,她后背已被冷汗湿透了。
“我倒是觉得可能是男的。”
司机余光掠过冷珊珊,“依据?”
“你的依据又是什么?”冷珊珊反问。
侃侃而谈的司机忽然沉默了,这种突然的沉默,让冷珊珊愈发感到不安。
她插在口袋里的手,下意识的紧紧的握住。
司机漫不经心的开口,端起保温杯喝了口热水,“我听说凶手小时候被这些人欺负过,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阴影。”
“为了复仇才杀了她们。”
“师傅,你知道的太多了。”
“是嘛......”司机半开玩笑的开口,下一秒语气忽然变了,“我杀的我当然知道。”
冷珊珊喉咙蓦然紧了下,伸在口袋里的手,向外退了几分,寒光透过口袋口外泄。
口袋里是把弹簧刀,她随身携带刀,女孩子出门要防身。
这时司机忽然扭头,冷珊珊猛地将刀推回口袋里。
“开玩笑的,别在意,我怎么可能会是凶手,”司机似乎并未注意到冷珊珊的小动作,他的视线只是短暂的停留,就又重新回归到前方,叹气道,“不过我小时候也被人欺负过,有点能理解凶手的心情。”
司机的话并没有让冷珊珊轻松多少,她没接话,回忆在脑海中肆无忌惮的蔓延,她被欺负从来都是家常便饭。
她自幼父亲走的早,母亲受不了农村艰苦的生活,跟人跑了,她只好跟着爷爷奶奶生活。
上小学时,被骂没爹娘是常有的事,有一天被几个小孩按在地上,逼她钻裤裆,叫爸爸。
她不肯,就把事先抓好的一把瓢虫从她的脖颈处,放进了她衣服里。
直到现在被咬的疼痛她依然记得。
高中后她去了外地学习,沉默寡言,家境贫寒的她,莫名其妙的又被当成了受气包。
她宿舍的衣服常常被偷,有次她洗完澡,发现衣服没了,她打电话向舍友求救,结果没人理她。
她孤零零的站在澡堂里,看着进进出出的人,无助的想钻进地缝。
“童年的伤害,根深蒂固,没有那么容易就被磨灭。”
冷珊珊被自己出于本能的话,惊出了一声冷汗,她尴尬的摇摇头,“我们就不能换个话题吗?”
“你还没说,你为什么觉得是男性。”
对于司机的不依不饶,冷珊珊有些无奈,“死者都是女性,男性相对来说更容易做案。”
“说的也有道理,虽然死者体型都相对较小,但是对于一个女人来讲,又要虐打,又要杀人,又要抛尸,还是有些困难。我猜,她可能还有个共犯。”
车窗外电闪雷鸣,两人的身影被印的忽明忽暗。
司机继续说道,“共犯,用来帮她处理尸体或者寻找猎物。”
“一男一女一起杀人,再抛尸。”
前方是红灯,司机停下车,扫了眼后座的冷珊珊,“那他们一定有辆交通工具用来抛尸。”
冷珊珊想到方才的血手印,蓦然毛骨悚然,她唇角不自觉的动了动,舔了下干涩的嘴唇,一言不发。
“过了这个路口就是南华小区了,”绿灯来了,司机踩下油门,打开手套箱,“这是老小区了,那边有的房子都破旧了。”
“嗯。”冷珊珊目光停在手套箱上。
司机的手在里面摸索了几下,犹豫了下,打开车里的灯,借着橘黄的灯光,司机清瘦白皙的脸印入她的视线。
“哎呀,在这里,”司机从手套箱里拿出一串铃铛,原本冰冷的声音忽然变得温柔,“我女儿最喜欢这个,她死去的妈妈留给她的,前段时间丢了,伤心死了,还好被我找到了。”
“方才一下子,没摸到,吓了我一跳。”
冷珊珊双眼死死的定在铃铛上,脑海里闪过一些画面,转而看向敞开的手套箱。
依稀可见的照片凌乱的放在里面,虽然看不清照片是谁,却可以确定那些照片上的都是女人。
从轮廓看,似乎不是同一个人。
“我给你看看,我女儿们的照片,你瞅瞅她们可爱不。”
一张张照片顿然出现在冷珊珊面前,将她的思绪彻底的拉回,她绷紧的心陡然悬上了嗓子眼处,一双杏仁眼瞪的又圆又大。
“好看吗,她们都是我的女儿。”
说着把五张照片同时放在冷珊珊的面前,“她们最小的15岁最大的17岁。”
“多好的年华啊。”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向冷珊珊,眼底深处的异样被某种更加强大的情绪死死的压抑住,转而温润的一笑,“我有时候会想,她们结婚的时候我会不会哭。”
他的尾音莫名有点走调,握着方向盘的手,也在微微颤抖,“有了女儿的父亲就是如此,盼望着女儿能有一天长大,可到了那一天,又会舍不得。”
闪电的光透过车窗混杂着车内昏黄的灯光,把这五个女孩的脸,照的惨白无比。
冷珊珊头皮发麻,耳边嗡嗡作响,浑身的鸡皮疙瘩争先恐后的涌出,她逼着自己不去看照片,可是又忍不住不去在意。
“你呢,你父亲可能也和我一样。”
轰隆,一声雷响!
“嗯?”冷珊珊在心脏差点被吓得脱节刹那,猛然收回视线,气喘吁吁的按住心口费了些力气,才从空白的大脑中抽出了一丝理智。
“我不知道,我父亲走的早。”
司机关掉了车内的灯,冷珊珊不知道司机的神色,也无心认真研究,她的思绪完全抓狂了,因为她认出照片上的人就是那五名死者。
半晌,她强力忍住随时都会崩溃的心,镇定的挤出了一个别扭的笑容。
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你女儿们,挺好看。”
“我也这么觉得。”司机开心的笑出声。
冷珊珊忍不住看向窗外,她当真是一分钟也不想待在这里。
“我其实也住南华小区。”
司机一句话直接将冷珊珊打入了冰窖,“你住几栋?”
“嗯?”
“我住44栋,你呢?”
冷珊珊扯着干涩的嗓子,随便编造了一个,“23栋。”
“还挺近的。”司机把车开进小区。“就停在这吧,我自己回去。”“不麻烦,这两栋楼不算远。”冷珊珊终于有些不耐烦了,“我还想去趟超市,所以麻烦先停下车。”
“那我送你去超市。”
“我现在就要下车。”
猝然提高的声音,回荡在整个车里,两人同时沉默了,冷珊珊心底生出不好的预感,尴尬的辩解,“不是的,真的不用这么麻烦。”
沉默了半秒后,司机真的停下了车,“你没带伞吧,车后备箱有伞,我帮你拿。”
“不用,几步远,我跑回去就
行。”冷珊珊拒绝了,她打开车门,冲进了雨里。
司机的目光随着冷珊珊的背景细微的跳动了两下,掏出手机。
“喂,按你说的做了。”
“好,一切准备就绪。”
冷珊珊从一家小店门口探出半个身影,目光盯着出租车缓缓收紧,接着撑起了雨伞,迈出步子,垂下的雨布,遮住了她凄白的面孔,嘴角处诡异的笑容一闪而过。
深夜一道女人的身影出现在44栋楼下,她披着黑色的雨衣,钻进了甲单元门洞里。
这种老小区没有电梯,女人走上了楼梯,上了四层楼,停在了一户人家门口,拿出一根回形针,熟练的撬开锁,房间里一片黑暗。
她手里的弹簧刀寒光一现,缓缓向卧室走去,一只手停在了门把手上,轻轻的转动。
登时门开了,卧室里只有一张床上,床上躺着一个人。
女人眼底的狠绝毫无遮掩的暴露在外,手起刀落,没有半分犹豫。
突然......
屋子里的灯亮了!
女人猝然松开手,吃惊的看着眼前,“假人?”
“是呀,这是我在网上花了200元买的,怎么样质量不错吧?”
女人这才反应过来,她被耍了。
“冷珊珊,你这深更半夜的提着刀来拜访,挺别具一格的。”
冷珊珊猛地回过头,司机靠在门前,半眯着双眼看着她,他下颚微扬,手里夹着一只烟,未点燃。
“你执意下车买了把伞,另乘了一辆车尾随我到44栋门口,你本想在那个时候动手,奈何下手不方便,你便选择了这个时候。”
“看你手法娴熟,以前没少入室偷过东西吧。”
冷珊珊拔出弹簧刀,身体微侧,脚尖点地,在地面画了一半圆,飞快的冲向司机,眨眼的功夫,刀刃逼上了司机的脖颈。
“你到底是谁?”
司机没躲,平静地看着冷珊珊,下一秒突然咬紧牙冠,扣住冷珊珊的手腕,“一位父亲,这个答案可还满意?”
不等冷珊珊反应过来,他先发制人又道,“车上的血手印,喜欢吗?”
冷珊珊恍了下神,“假的?”
“当然是假的,”司机嘲讽的撇撇嘴,“这么做只是有利于破案,扰乱你的判断,引你上钩,因为...…”
司机的声音突然停了下,唇角不自觉的颤抖着,“因为你和你搭档用来抛尸的车里,很可能也残留着血手印。”
“想想那些被你杀害的可怜女孩们,她们死的时候有多无助,你就不怕那一双双血手印送你下地狱吗?”
冷珊珊咬咬牙,脑海里那些被鲜血混浊的画面冲出了神经,以至于握着刀柄的手,猛然攥紧......
手里的刀往里送了些,“少废话,你到底是谁?你不像是警察。”
锋利的刀锋割破了司机的脖颈,血顺着刀刃流下。
司机笑声却更冷了,说话声陡然提高,“我说了我是位父亲,一位为了自己女儿,配合警方破案的父亲,不过像你这种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根本无法体会到一个父亲失去女儿的...…”
司机克制许久的情绪突然崩塌......剩下的话卡在喉咙深处,似乎用尽全部力气,他都无法将那痛苦两字清楚的说出来。
他实在太痛了,妻子死后,女儿是他唯一的寄托,他爱女儿,胜过一切,结果却是这样的结局。
他根本不敢去想,她临死前那段漫长的折磨是如何度过的,那时候她该有多绝望,她一定害怕极了,她一定哭着喊着叫爸爸,向她的爸爸发出一声接着一声的求救。
可是他......他却什么都没做,他的女儿死了,永远回不来了。
断片的声音颤抖的几乎不能连成一句话,“她才15岁,她那么善良......为什么?为什么?”
“善良?我是恶魔?,我是恶魔,她们是什么!!算什么东西!”
冷珊珊紧绷的弦被恶魔两个字,绷断了,她情绪失控,灼灼逼人。
“她们欺负过我,她们该死!”冷珊珊一手摘掉头上的假发,光秃的头顶上布满了伤疤,“她们对我身上造成的伤害,就算让他们死上十万次,都是便宜她们!!!我恨不得将她们千刀万剐!”
“那么陆夏呢?陆夏欺负过你
吗?”司机打断了冷珊珊。
失控的冷珊珊,嘴角勾出冰冷的笑容,声音由高转低,接着哈哈大笑,忽然落泪。
“陆夏?原来你是她的父亲,怪不得你有她的铃铛,陆夏很好,对我很好,我这辈子没交过陆夏这么好的朋友,不.…..”冷珊珊顿了下,摇摇头,“她是我唯一的朋友,因为从来没有人真正的把我当朋友看待过。”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冷珊珊收起眼底所剩无几的悲伤,凶狠的目光投向司机,“怪就怪她还有别的朋友,我只有她,她凭什么还有别人?”
司机悲痛欲绝的表情僵硬在脸上,如果当初他多关心下自己的女儿交了什么样的朋友,或许就不会有这种事发生了。
是他,间接性害了陆夏,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半晌他操着粗哑的声音,带着几分挑衅,“动手啊,刀就在你手里,不过你逃不掉了,你将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住口!我现在就送下去,好让你们父女相见!”
说着突然用力......
此时,砰!一声响,门突然开了!“不许动!警察!”
冷珊珊来不及吃惊思考,就被突然而来的子弹打中了手腕,弹簧刀掉落在地,冷珊珊手腕吃疼,目光扫过一屋子的警察,猝然转身奔向窗户!
“快!快阻止她,她想从四楼跳下去!”
司机捂住伤口大喊道!
接着就听到一声枪响,子弹再次打中了冷珊珊的小腿,她身子挣扎了两下,重重的摔倒在地。
年轻的警察走上前,蹲下,将手铐稳稳的挂在了冷珊珊的手腕
上,“想死?可没那么容易,没有人可以逃过审判。”
冷珊珊被两个另外两个警察架着押出去,经过司机的时候,她突然开口。
“你在车上说你小时候也被欺负过,你原谅他们了吗?”
司机平静的看着冷珊珊,摇摇头。
“被欺负的不是我,是我女儿。”
他妻子死后,他又忙于工作,事情发生很久之后,他才知道原来陆夏在学校里有段时间过的很辛苦。
他不知道陆夏有没有原谅那些伤害过她的人,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她没有变成和她们一样的人。
冷珊珊似乎有些意外,滑倒嘴边的话又被她憋回了心里,脸上写满了疲惫。
“你真的是司机吗?我记得陆夏说过她爸爸职业很神秘,但是很厉害。”
“陆左,一名私家侦探也是名出租车司机。”
“哦......”冷珊珊似是若有所思的顿了下,然后忽然笑了。
“莫名其妙,把她带走,”方才的警察走上前,转而问陆左,“你没事吧?”说着抬起手。
陆左往后退了一步,“拖你陈允,陈大队长的福,只是皮外伤,不足挂齿。”
陆左揉了把惨白的脸,双眼通红的有些吓人。
陈允叹口气拍了拍陆左的肩膀,“难为你了,夏夏的事,我很抱歉。”
陆夏出事的那天,陆左在协助警察破获另外一起案件,陈允对此一直自责。
陆左摇摇头,眼泪却止不住往下流,“我没事,让我一个人静静。”
陈允出于感谢本想请陆左吃个饭,如今完全没法开口,他反复斟酌了许久,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冷珊珊的共犯,我们已经锁定了目标,很快就会抓到,夏夏不会白死。”
陆左捂着双颊点点头,疲惫的摆了摆手,似乎没有力气再说话。
陈允只好和其他警察一起离开。
第二天一夜未眠的陆左,大清晨就收到陈允短信。
【共犯已经抓到了。】
其实确定了冷珊珊是凶手后,共犯很容易找到,冷珊珊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供认不讳,顺便把搭档可能藏匿的地点全部透露给了警方,抓捕工作极为顺利。
陆左把手机扔到一边,起床洗漱,煮方便面,打开电视,他准备一会去墓地,看望死去的女儿和妻子,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电视里正在放《山雾中的影子》,这部电影和《雨中的女孩》是一个系列。
电影的最后,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从山雾中走出来,摘下扔掉了粘着血水的手套。
随着一声诡异的女人叫声,电影步入了尾声。
与此同时,陆左的工作电话响了。
新的工作开始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