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悲催的事情发生了,我和路可心双双感冒了,原因是那天晚上门没关好,凉凉的风钻进了我们的被子。
感冒的效果是立竿见影的,上课的时候我是昏昏欲睡,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幸好我的位置在后面,有山般高的书挡着,我趴在桌子上趴的很安心。但路可心就惨了,她被调到了第一排去了,书也救不了她。几堂课下来,她就一直被点名,基本没消停过,不过就算被叫起来了,她还是头跟小鸡啄米似的直往桌上栽。
中午的时候我和路可心都没有食欲,好不容易的闲散光阴,得抓紧时间睡觉才对嘛。可悲的是,自从胖子自作主张地调换了路可心的位置后,路可心就真的和夏之宇还有孟落轻三个人坐一排了,而我,非常凄惨的一个人一排的坐在教室中间的位置,怎么看怎么别扭。肯定是那个胖子搞的鬼,害我成了孤家寡人一个。
“可心,肚子饿不饿啊?”中午吃饭的时候教室里空荡荡的,我一个人趴着无聊,摸到夏之宇的位子上挨着路可心趴着。
“现在不是饿不饿的问题,是吃不吃得下的问题。”路可心头也没抬,脸埋在桌子上,声音闷闷的。
“你说胖子是不是有病啊,非逼着你换位置,逼你换位置就算了,居然还把我一个人晾在那里,班主任也是,就这么任由他作威作福吗?”我低低地抱怨道。
“我感觉胖子挺好的呀,把我调前面来也是为我好吧。别看他平时对谁都是吼来吼去的,其实他是一个好老师。”
“哎呀,路可心,让我怎么说你好,你可千万别被他骗了,他把你调前面来,分明是想更好地整你。你看看今天四节课你都被叫起来四次了啊,多惨啊。还有,你看看我,都成孤家寡人了,这个死胖子,真是教师界的耻辱,败类,垃圾!”一提胖子我就似乎来了精神,立马义正言辞地纠正路可心对胖子扭曲的认知。
“额,就算像你说的,也没必要这么骂吧。”
“等我感冒好了,一定去找他说个明白,凭什么不给我安排同桌,一个人坐在中间感觉好突兀啊,还有那些来上课的老师投过来的奇怪的目光,真是让人浑身难受,人家也是纤纤弱女子好嘛,居然这么对我!”
“我身上起了鸡皮疙瘩。”路可心把头偏过来望着我。
“怎么了。”我也看着她。
“被你恶心的。”路可心说完赶忙把头埋起来,好像生怕我要揍她。
“哼!人家也是很温婉的好嘛。”我自顾自的翻了个白眼。
“哦?原来陈小小是个很温婉的女人吗?”这时一个令我意想不到的声音出现了,不是路可心的。
我看着夏之宇手里提着一袋东西从教室门口大步流星地走过来:“那温婉的陈小小是不是可以给某个帅哥让座位呢?”我没想到有人这么快就回到教室了,而且还是这个变态,最关键的是,我那句“人家也是很温婉的好嘛”居然被这混蛋给听见了,心里虽然觉得尴尬得要命,但我很好的没有表现出来,并且开始凌厉地反击:“帅哥?哪里呢?”说罢我还装作无视他的样子四处扫了扫。
“你瞎呀!在你面前站着呢!”夏之宇颇为自恋地甩了甩头发恬不知耻地说道。
“你才瞎呢!你全家都瞎!我只看到我面前有一个人渣正在恬不知耻地讲着冷笑话。”我没好气地瞪着他。
“你不是感冒了吗?看你骂人这劲头完全不像啊。”
“不好意思,看见你就好了。”
“这么说来,我还是能为你治病的良药呢。”
“你你你……”
“你什么你,快起来,这是我的位置。”夏之宇一边催促我一边把手里的东西放在路可心桌子上,而路可心正看着我两笑得前仰后合。
“喂喂喂,你感冒也好了吗?笑得这么欢。”
我敲了敲桌子:“不许笑!”
路可心敛住了笑容指了指桌子上的东西:“这是什么?”她抬起头一脸疑惑地问夏之宇。
“可心,你不是感冒了吗,这个是我从学校小卖部买的感冒药。”夏之宇笑着对路可心解释道。我一拍脑袋,怎么没想起来去小卖部买感冒药啊。夏之宇又向路可心要了杯子说要帮她打开水。路可心本来想自己去的,但夏之宇坚持要帮她,路可心拗不过他,只好从抽屉里拿出杯子递给他。我看着夏之宇献殷勤地样子就气不打一出来,这货不会是想要泡路可心吧。
“喂,混蛋,可心也是你叫的?”我冲着夏之宇喊道。
“混蛋骂谁?”夏之宇一边接着水一边说道。
“哼!你以为本姑娘会蠢到说混蛋骂你吗?哼哼!混蛋骂的就是你!是不是被本姑娘的机智深深地折服了。”
夏之宇一脸无奈地摇摇头,这个时候路可心挠了挠我,我转过身来望着她。
“小小,那个‘混蛋骂你’和‘混蛋骂的就是你’两者好像没什么区别啊。”
“额……”
“起来,大姐,我的位置有那么香吗?”夏之宇把盛着热水的杯子轻轻放在路可心的桌子上,又拆开感冒药,很小心地往杯子里面倒。我直接无视了他的话,看着他手上的动作。
“大姐,想喝吗?不好意思,你宇哥哥一时粗心大意忘记了给你买一份。”夏之宇看我盯着他嘴里又开始念念有词:“额,好吧,我承认,我是故意的,哈哈哈。”
卧槽,这家伙,我看着他猖狂大笑一脸得意的样子,恼火地一拍桌子:“不说话你会死啊!”随即气哄哄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真是气死我了,要不是路可心坐那儿,我是绝对不会坐那个臭烘烘的破位子的,我发誓!路可心看我生气了,先是很有礼貌地跟夏之宇道谢,然后端着杯子走了过来。
路可心咕咚咕咚几下把药喝了一半儿,然后把杯子推给我。
我明白她的意思,却还是摇摇头把杯子推了回去,顺便说道:“可心,你可别被这个禽兽给蒙蔽了,他迫害我就算了,现在还假惺惺的给你献殷勤,肯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你可别上当了!”
“我感觉之宇很好呀,他还给我讲了好多我不懂的问题呢,在学习上对我的帮助很大。”路可心眨巴着大眼睛。
“我靠!你这才跟他做几天同桌啊,就已经被他洗脑啦,你现在看到的只是他的表象,他就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我看着路可心这么不争气的样子恨铁不成钢地教训道:“以后离他远点,知道吗?他找你说话也别理他!”
“喂,陈小小,且不说你诬陷某位帅哥的一片苦心,也且不说你居然如此不要脸的当着别人的面就敢说坏话,单凭你这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
夏之宇还没说完我就捂起耳朵大叫道:“听不见听不见。”没办法,我感觉在嘴皮子上已经无法战胜他了,只好使出必杀技。
“可心,你快喝了吧,我没事的,我感冒从来不喝药的,没三天就自己好了。”路可心还想让我喝感冒药,我赶忙回绝,她见我坚持,也没再说什么,拿着杯子回座位上了。
但我这话的确不是真的,到了晚上我嗓子就开始疼了,幸好路可心早有准备提前给我备了药。病来的快,去的也快,没几天,我和路可心就差不多都好了,病好了我就开始坐不住了,非得折腾点事情出来。
我打算去找胖子求求情,毕竟我真的不希望我妈被喊到学校来,而且我还得说说座位的事儿,所以只能先忍辱负重低声下气一点了。春天的阳光照在人的身上让人觉得格外温暖,不像夏日午后的阳光般让人昏昏欲睡。我行走在阳光铺了一半地走廊上,感受着每一缕阳光带给我的温暖,本来忐忑的心也逐渐变得平静。
我一边朝着胖子的办公室走去,心里一边思索着应该怎么和胖子开口,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办公室门口,我正犹豫要不要进去的时候,却听见胖子惊雷般地吼声。我赶忙把脸贴在办公室的窗户上向里面张望,只见胖子正凶巴巴站在老班的对面,老班脸色铁青,看得出来似乎被胖子气得不轻。
“你是班主任还是我是班主任,凭什么你给路可心换位置还不准我换回来?”老班一脸不爽地对胖子喝道。
“反正我不管,路可心必须坐在前面,你要是再啰嗦,我就把你收礼的事告诉校长。”胖子毫不示弱地吼道。
“姓王的,你不要欺人太甚!”老班似乎急眼了,从位子上猛地站了起来,用手指着胖子。胖子这时候开始和颜悦色起来,低声地跟老班说了几句,我站在外面,听不见,于是我拼命地把脸往窗户上挤,想听听他们的谈话内容。
“陈小小你站在外面鬼鬼祟祟地干嘛呀,怎么不进去?”这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很大的喊声,我吓了一跳,赶忙回头,却看见夏之宇这张恶贯满盈的嘴脸正冲我戏谑地笑着。我心想这下完了,他这么大声地喊肯定已经惊动了胖子和老班,果不其然,胖子已经来到了我身边把我叫进了办公室,我恶狠狠地瞪了夏之宇一眼,然后乖乖地进了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我就挤出自认为十分甜美的笑容说道:“那个,我只是刚巧路过,我和那个夏之宇有仇,他故意害我,我什么也没听见的。”我一边说着一边摆着手。
老班正阴晴不定地死死盯着我,直盯得我心里发毛,这时候胖子开口了:“小小年纪就仇啊仇的,我当年你这般年纪的时候,不知道乖成什么样。”我心里一阵恶寒,这话从胖子嘴里说出来让人有想吐的冲动。但是为了保命,我只能强忍着想吐的冲动满脸堆笑,一脸恭顺。胖子又罗里吧嗦地教育了我一大堆,老班好几次想插嘴都没成功。妈的,真没看出来,平时这胖子说话吼得挺慢的,这时候却话跟连珠炮似的一筐接着一筐。最让我无语的是,末了胖子叫我出去的时候还不忘对着我的背影喊道:“记得等下回教室的时候把桌子搬到最后一排去啊。”
很好,死胖子,死夏之宇,这个梁子咱们算是结上了。哼哼,来日方长!我回到教室把桌子往最后一排挪的时候心里默默为他们两个盖好了坟墓。再上数学课的时候,我开始喜欢和胖子对着干,他说东,我往西,他说认真听讲,我偏要睡觉,胖子好几次都被我气得横鼻子竖眼的,对我也不客气,他能想到的词儿都被他吼在我身上了。日子就在我们两闹得鸡飞狗跳地夹缝中不紧不慢地走着,风吹过时能明显感受到寒流正在渐渐减弱甚至有消失的趋势,阳光一天比一天明媚,夜晚也开始悄然变短,于是白天愈来愈漫长,也愈来愈深邃。路可心晚上还是会很用功地做着功课,只是时间不再那么长,基本上十二点之前就会关灯了。
夏之宇一如既往的与我做对,他总有办法气得我七窍生烟,而我暂时还没想出什么好点子来让他气得七窍生烟。
值得一提的是,这家伙似乎赖上我们家可心了,每天中午一放学就不顾形象的敲着个破碗屁颠屁颠地跟在路可心后头,说是要一起吃饭,我几次想把他赶走奈何这家伙的脸皮厚得简直前无古人后来者让人望而生畏而后知难而退的地步。
我苦思冥想了好几天,却没想出什么好点子来让他滚蛋,不过聪明如我还是想到了一个主意来羞辱羞辱他。
于是,在一个阳光普照我心情大好的日子里,我们仨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我放下手里的筷子,一本正经的问:“夏之宇,如果天上掉下来一张脸,你是要,还是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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