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外面,一个拎锤子的男人沿车走动
他敲打轮子。轮子发出低弱的声音。但就在这里!
这里声音在不可思议地膨胀:一阵雷鸣
一阵大教堂的钟声,一阵周游世界的船声
将整列火车和地上潮湿的石基托起
一切都在歌唱。你们会记住这情景。继续旅行吧!
——《车站》李笠译
这首诗是源于一个声音的。这是事物内在的声音,是不同于诗人叙述的声音,是先在的,先于词语,先于诗——那就是那个沿车走动拎锤子的男人敲打轮子的声音。我们知道,这是一个巡道工,每一个车站都有,一旦火车停下,他就会去通过敲打轮子的方式对列车的安全进行检查。



诗人有意抹去他的身份显然是想让他获得一种象征,一种拯救的力量。因而在他的敲打下,敲打声在诗歌诞生之前就在诗人的大脑里膨胀了,在语言里找到了精确的位置。回头再说那困在车厢里的人们,像我们逝去不久的时代时常可见的临时停车。
由于对“究竟有没有门”的发问,诗歌跃入了精神层面,它呈现出一种精神的境遇。不但如此,它更让人想起那些开往奥斯维辛的列车。所以锤子的敲打声,钟声,雷霆,象征着自由的周游世界船声,构成了一种巨大的拯救力量,“将整列火车和地上潮湿的石基托起”,这是超现实的,是神秘的,也是现实的,历史已经过去,一切都在歌唱。是的,记住这情景,继续旅行吧!
特朗斯特罗姆的英译者之一、苏格兰诗人罗宾·罗伯森告诉《卫报》,特朗斯特罗姆的获奖是“一次漫长等待的幸福结局:解脱的快乐。特朗斯特罗姆不仅是斯堪的纳维亚最重要的诗人,也是世界级的作家——这一点终于得到了公开承认”。
特朗斯特罗姆的获奖,更是引起了中国诗人欢呼。但是也有人说,特朗斯特罗姆,蹭破了天,就是个贾岛。特朗斯特罗姆的诗歌纯钢般的品质,深邃的思考和他在现代主义的思潮下开辟的卓越的写作道路,对没有难度的、夜郎自大式的自恋,具有巨大的警示作用,他精湛的诗艺、感受世界的独特方式和深刻思考,都是值得学习和研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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