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看着我,满眼都是深情,他不说话,我知道他是懂我的。我继续给他讲我的单恋故事,讲让我痛心不已的单恋故事:“他叫高小池,一个很清秀的男孩子。那天,我手里攥着费尽心机才拿到的电话号码,如获至宝……”
男友打断我:“你不用讲了,我知道你的那一段故事。你的日记,能让我看看吗?”看着他的眼睛,我知道自己无法拒绝。我坐在他身边,静静地等着他把日记看完。
“请问,高小池在吗?”
“等一下,我去叫。”
这样的等待对于我来说,有一个世纪那么长,攥着的电话号码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我是高小池,你是……”
“我是苏木。”
“苏木?我不认识你啊?”
“我找你有点事,下来一下好吗?”
“那你等等。”
我从未近距离地接近过他,总觉得我和他之间是天与地之间的距离,相隔好远好远的。他是那么遥不可及,高高在上。这一次,我真的走进了他,看清了他。
“找我?”
我点了点头,抬起了早已涨红的脸,用尽量平静的语调对他说: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我……”
“你有点不好意思啊?其实,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我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感觉像被别人剥光了衣服站在那里,无地自容。我的整个世界已经坍塌,我知道我永远也不会和他在一起了。
高小池显然已经看出了我的窘态,他淡淡地说:“做个朋友吧!”刚刚跌入悬崖的我仿佛又抓住了一颗救命的小树,有了生还的希望。
“苏木,我还有事,先走了!”望着他的背影,我杵在了那里……
这些都是日记上的真实记录,看着,看着,我的泪就下来了。那时的我,近乎疯狂地爱上了他。虽然我知道这一切不会有结果。高小池和他的女友好得如胶似漆,是谁也分不开的。我没有别的奢望,只是想让他知道我喜欢他。只有这样,我的心里才会好过一些,不会因夜夜思念而无法入睡;只是想每天看见他,看到他的笑就足够了,尽管他不是对我。我像中了爱情的毒,很深很深,无药可救。
男友就是在这个时候来到我身边的,悄声无息地进入了我的生活。我们在一次歌会上相识。那天,我把张信哲的《难以抗拒你容颜》唱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泪流满面。男友做在我身边,久久的……歌会结束后,他陪我走。当时的我已经是千疮百孔,任何的语言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我像是个垂死的病人,而高小池是我唯一的医生。男友说话了:
“你不快乐,告诉我原因好吗?”
“告诉你?我为什么要告诉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我的语气咄咄逼人。
“至少你的身边还有一个人愿意倾听,你的痛苦有人分担。”
“你不懂的。”我对他说,可是我无法控制自己汹涌而出的泪水,几乎能听到轰的一声,泪便决了堤。一颗无助寂寞的心在这样的黑夜里已经没有设防,我趴在他的肩上哭得昏天黑地……
男友看着日记,什么话都没有说,猛地将我的手拽了去,放在他的胸口上。
“你能感觉到吗?我的心跳?”我点了点头。
“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希望和你永远在一起,我一直想向你大声说出我的感情。可是,我将它放在心里珍藏着,我没有你勇敢。如果我像你一样,咱们早就在一起了,你就不会再受那样的委屈,受到那样的创伤。”
我无语……
“为什么你不再早些告诉我,让我知道实情,让我们共同面对发生的一切。你这样只会苦了自己……”
我的眼里霎时全是泪,一滴又一滴,落在他的掌心里。
“这一切都过去了,结束了,风淡云轻了。”
“你知道我在看日记时的感受吗?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着,呼吸不了。那也是一种痛,痛到心里。”
我定定地看着他,我怎么会忘,那种痛至今让我战栗。男友将我环在他的肩里,轻轻地说:“让我来给你受伤的心打满布丁,让他快些痊愈,好吗?”
这就是我的男友,我以为他听完之后,一定会沉默良久,而后淡淡地说:“你那么爱他,是不是胜过了爱我?”没有,一句这样话都没有,有的只是对我的心疼。
男友是个沉默的男子,不懂得表达自己,只知道一味地对对方好。我不止一次问过自己,这辈子要找的人就是他吗?一个会在雨中等我几小时而没有半点儿怨言的人;一个把所有的好东西留给我,而自己坐在旁边只会满意的笑的人;一个在我胖得没法儿看的时候,只会很含蓄地对我说:“亲爱的,这把小伞快不够咱们用了啊?再换一把新的?”
我还在等什么,等着一见钟情的浪漫邂逅?等着梦中的白马王子?那是爱情小说,那是童话故事。这些,男友都不能给。他能给的,只是平平淡淡的幸福。吃饭的时候,宁愿插队挨骂也要买到我爱吃的鱼香茄子;每天早上,都会定时给我一个morning call,叫我起床;甚至在我还未摆脱对高小池的单恋时,他总是陪在我身边,陪我在操场上为高小池呐喊助威,直到嗓子发哑。当然,那时的他,并不知道我对高小池的感情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他以为我那时只是一时的崇拜,只是盲目地追随。毕竟,高小池时优秀的,一直是全校女生瞩目的焦点,我也不例外。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不止一次这么问他。
“喜欢需要什么理由吗?就像你那时疯狂地爱上高小池,我对你同样义无返顾。”
他是了解我的,他知道只要我把一切说出来,就证明了那些都已经是过眼烟云。如果我还残留着一些心碎的残余,我一定会把它们放在心里,一个人默默地品尝心痛的滋味,谁也不告诉。现在,我终于说出来了,我的伤痕已被男友抚平了。这样一个对我痴心绝对的男子,我不想对他有所隐瞒。
男友知道我是个善感的人,不止一次把我从美好的幻想中拉出来,拉回现实中的爱情。其实,我是幸福的,不是吗?有这样一个懂我的人在身边,我还渴求什么?难道他不是痴情的人,对我再多的付出,他都无怨无悔。
我懂了,我们一直都是制造美丽的人,我们也是制造浪漫的人。只是,再绚烂的爱情总归都会平淡。男友让我明白了什么是真正意义上的爱情。他说,爱情就是两个人共守一份天荒地老,是执子之手,与子携老的执着与坚定。即使面对的是一张爬满皱纹的脸,我也能百看不厌;即使到我老了,我的脑袋里面保存最多的还是你青春的笑脸。我仍会和你一起细数最美丽的回忆,仍会宽容你的小脾气,仍会装做很有耐心的听你唠唠叨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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