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时常感到无比地幸运和快乐,因为我有一群坦诚友好、不吝赞美称颂之词来夸奖我的邻居们。
一楼是前几年才搬来的一家三口,女主人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漂亮女人,工作看似很清闲,经常看到在家休息。
这天晚上她来我家,先夸赞了我家的清洁卫生,又对我的身材认真地称赞了一番,扭头看到墙上儿子小时候的照片,嘴里“啧啧”有声,不由得把话题引到了孩子身上。
“你儿子长得这么帅,又这么有出息,还那么懂事,你可真有福。”
“就是个一般的孩子,上的也是普通的大学,算什么有出息。再说又不爱说话,我还发愁呢,这样以后可怎么找个媳妇。”我真诚地说。
“你可真谦虚,你家儿子我看着长大,他是什么孩子我还不知道?一米八的大个,长得又帅气,老远见到就叫人,多好的孩子。”
我心里默默祈祷,祈祷我那不足一米七的儿子能够借一楼女主人的吉言,在学校营养美味的伙食下,能够长成一米八的大个。
“我听说实验小学的校长是你家亲戚,你能不能托托关系,让我儿子……”
奥,原来这才是主要的。唉,现在求人办事,也真够难为的了。
二楼住着老两口,都六十多岁。老太太爱说话,每次见到都亲热地拉着我的手聊上一会,无非就是把大人孩子都夸奖一通。
那天在楼下碰到饭后出去遛弯的老两口,老太太又亲热地过来拉手,问:“又去广场跳舞?”
得到我肯定地回答后,老太太的帕金森更加严重,头不停地晃动,我的手在她的手中一阵阵痉挛。但这也没有妨碍她用亲切艳羡的语气来赞美我:“你跳的舞可真好,身子灵巧,舞姿优美,我看你是你们那一拨人里跳的最好的。”
“您过奖了,哪有您说的那么好。您什么时候看到我跳舞的?”我不好意思受之有愧地问。
“我每天都去看,就是为了去看你跳舞。你们那一伙不就是在广场上的那个大电视下吗?”
广场上跳舞的有好几拨,我们在广场边的高杆灯下,离大电视下的那拨人有几十米远,人员数量不一样,跳的舞种更不一样。
我感到很羞愧,真实的自己和老太太口里的我相差十万八千里,真给自己丢人。
老爷子走出去好远了,老太太才松开我的手,步履蹒跚地走向在远处等着她的老伴。
我静静地看着他们走远,那条路通向市中心的公园,和广场的方向正好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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