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人世间的凡俗生活里,总有些东西恋恋不忘。或许是人,或许是事,甚或只是一种味道。
秋天在有些人的心里,是风景,是情绪,是记忆。而于她,秋天的感触则是舌尖心头上的那一份难以忘记的味道。
秋日,各种果实丰收成熟,可供品尝之物甚多。葡萄,桔,柚,石榴,板栗……香甜的味道充盈舌尖,亦能满足心的需求。可无论怎样,一到秋日,她便忍不住怀想,怀想那一种其貌不扬的果实。那果实算不算得上水果她无从知晓,但在她心里它就是秋日里最好吃的水果。那果实长得很丑,细而扭曲,状如鸡爪,实在难登大雅之堂,所以从没见过哪个水果摊铺上卖过它。
童年时,可吃的水果很少。有时见到人家果树上的果子,难免会生出偷盗之心,亦会付出行动。但任凭她如何像野小子,她都没有去偷过那鸡脚爪子。村里只有一户人家有一棵鸡脚爪子树。母亲总是关照嘱咐她,不许她去偷。原因有二,一是树太高,爬树风险太大。再者人家老妈妈孤身一人维持一个家,生活艰难,而我们为人要善,不能随意欺人。
不知是她听话,还是骨子里她本就是个善良的孩子,反正她从没有去爬过那老妈妈家的鸡脚爪子树。不过小的时候,每个秋天她总有鸡脚爪子果实吃。那时她年纪小,又粗心,根本不会去关心它们是怎么来的,她只知道吃,吃,吃。鸡脚爪子果实特别甜,在那个水果匮乏的年代,简直是不可多得的美味,令人忍不住一年又一年的盼着。
后来,仿佛一夜之间她就长大了。鸡脚爪子树也仿佛一夜之间就消失了。往后许多年她再也没有吃到过鸡脚爪子果实。一年又一年的盼望慢慢变成了一年又一年的怀想。
有人告诉她,现在可以在网上买到鸡脚爪子果实,她可以再次大饱口福。但她笑笑,坚定地拒绝了这一做法。
她浏览网上的图片,鸡脚爪子果实又名拐枣、万寿果、金钩梨……经霜而甜。小时候,她不知道这种果实还有这么多好听的名字。看了好久图片,但她始终没有下单去买点回来。
有时得不到的遗憾何尝不是人世间最美妙最幸福的事。得到了,也许它只是一种充斥了过多糖分奇丑无比的普通果实而已。久远的美好就让它们在她的记忆里永远散发甜馨的香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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