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梁凤仪的《几时》:
父亲临终前一个星期,患癌的痛楚苦不堪言,我含泪安慰老人家说:“就会好起来,就会不痛了。”
他问:“几时?”
短短两个字,道尽人事沧桑,我拥着老父,泣不成声。
读到此处,也是泪湿眼眶。想起自己的老父,从住院到去世仅仅五天。在这五天里,只是低烧,无力,被医生诊断为肺炎。他躺在病床上,连身都翻不动了,坐也不会坐了。一天到晚输液,外加用冰块物理降温,体温却一直徘徊在38度左右,无论怎样都降不到正常。
父亲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并无多大的痛苦。一日三餐有小弟弟做好,我们姐弟俩送往医院,我让父亲坐在我的怀里,小弟弟一口一口把饭和开水喂进父亲嘴里。我天天问父亲高兴不高兴,答高兴。有劲儿没有,答有劲儿。听到父亲这样的回答,我和小弟弟才稍稍有些安心,一心盼着父亲会像往常住院一样,几天就会出院,回家去。没有仼何医学常识的我们,不知道父亲的各个器官正走向全面衰竭。
我现在想起来,只能说是有神一直坐在父亲的身边,赦免了父亲的疼痛,赦免了父亲的难受和痛苦。
父亲没有受疼痛的折磨告别人世,是几世修来的福气,让陪在他身边的我们兄妹几个减少了多少心疼和心碎,让爱哭的我少流了多少眼泪。父亲的隐忍和平静是给他的儿女们在世上最后的体贴和关照,除此之外,父亲再也没有什么能给我们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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