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听到儿子要放假回家,爱人就一刻不停地开始忙碌起来了。
嫌储备的菜不够新鲜,一大早冒着风雪去菜场买菜,回来后马不停蹄洗菜,切菜,准备各种配料,姜,葱,蒜…,忙得不亦乐乎!想着儿子还喜欢吃包子,中午都舍不得休息片刻,又开始和面、剁馅……
看着她乐在其中的忙碌样,让我想起周杰伦的《听妈妈的话》中,那句“妈妈的辛苦不让你看见/温暖的食谱在她心里面”,不禁感慨,我们的妈妈,也许没有满腹才华,却用最丰富的菜谱,在柴米油盐中默默地注入她的关爱。
记得儿子高中住校的时候,每隔一周才回家一次。其中的一个周末,很多家长来学校看孩子,其中一定有妈妈烧的菜。是啊,十六七岁的孩子还在长身体,学习强度很大,怕他营养跟不上;再说,食堂饭菜再好,也比不上家里的味道啊。
或许是喜欢写作,或许是习惯于记录生活,在食堂里喜欢看孩子们吃饭的场景。
瞧这边妈妈打开饭盒:这个是鱼,那个是虾,还有孩子爱吃的牛排,一盒盒排放在他面前。当然,还有自家带来的米饭。
高中生立刻变成了小孩子,嘴里塞得满满的,眼睛还寻找着下一个目标。妈妈开心得忘记了自己,一边帮他挑拣,一边小声地提醒,“慢点吃”“小心鱼刺”“喝口汤”……心里已经在想:下周再带点什么过来呢?
忽然孩子挑了块美味,往她嘴里送,她准会推辞,“你吃你的,我不饿。”
她笑了,笑容就像涂了层蜜,甜得醉人。这时,她的目光会暂时离开孩子,往四处张看,想让所有人看到她的幸福……
可惜,场面并不总是这样温馨。
那边一对母女,桌上一样放着很多美食,妈妈小心翼翼地看着女儿,希望能得到赞许和开心。可是,女儿撅着嘴,一双筷子点点那个、戳戳这个,好像都不中意。
妈妈不安了,目光充满内疚,小声地解释着什么。女儿没滋没味地吃了两口,放下筷子,喝自己买的奶茶,不看饭菜也不看对面的人。
妈妈不停地说着什么,那样地焦急又无助,可是女孩却不耐烦地转过身去……
母亲眼中的火暗了,她终于放弃了劝说,叹着气,开始收拾饭盒。
若干年后,这个女孩会成为母亲,不知她会不会想到今天?会不会去补偿妈妈?如果会的话,她还有没有机会?
一代一代,都是这样重复着走过吧。
年轻时,我也会嫌妈妈烦人,总是拂了她的好意。每次回家,妈妈总是变着花样做菜、夹菜,可我总是愿意与一帮发小在外胡吃海喝;离开家时,老妈还都会给我塞各种吃的,一包包、一袋袋,可我全把它当成累赘,潇洒地挥挥手,硬生生扔在一边。当我终于醒悟,那全是母亲满满的牵挂和爱时,却已是阴阳相隔!
记得几年前外甥在无锡读书,有次国庆长假回乡时,他妈妈炸了鸡腿和芋包子,托我捎点给他。我虽知路途遥远,不易保存,却不忍拒绝,结果芋包子和炸鸡腿全发了馊。为不辜负他母亲的托付,我只好专门去店里买了炸鸡腿给外甥送去,谎称是他妈妈亲手炸好带过来的(芋包子就没办法了),好歹给他母亲一点安慰。“儿行千里母担忧”,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在外地生活的人,吃到家乡口味,简直就像遇到家人一样亲切啊,好像还没离开家。其实食物萦绕心间的味道,无非就是家人之间爱的味道。年少时不懂,也从未想过父母的失落和牵挂。
现为人父母,方知一饭一蔬,都是家人沉甸甸的爱!是的,儿女在成长,父母不会追,可是多么希望能偶尔回头,向自己挥挥手。
02
小时候,记得有次母亲带我去参加一个亲戚的宴席。可宴席未开时,母亲临时有事,就把我拜托给了一位婶婶。
不知道什么原因,乡下的宴席小孩子不能上桌。所以我和一群小孩安排在灶房里。乡下的菜,都是用木柴烧火、大铁锅煮出来的,香气四溢。看着大铁锅里的好菜不断往外端,我却无福享受。
过了一会儿,妈妈们陆续拿着碗给灶房里的小孩们送饭,都是平时难得一见的大鱼大肉,满满的,我垂涎欲滴。
可左等右等,没人给我饭吃,到底年纪小,熬不住,就去找那位婶婶。她和一群妇女正在忙着分桌子上的菜,看见我,才恍然想起我还饿着肚子,赶紧盛了点饭,可桌上只剩下了菜汤。扣肉、鱼圆、腊肉……,那些我梦寐以求的美食已全被她们打了包。吃了点残羹剩饭,我就哭着一个人跑回了家。
见着母亲,满腹的委屈。母亲却说:“别人的东西,总是别人的。给你是仁义,不给你也理所当然。重要的是我们自己要努力,家里有,才是我们自己的”。晚上,还为我炸了满满一盆芋包子。一顿饭,让我明白了世间的人情冷暖!家,才是爱的港湾;家人,才会无时不刻地牵挂你。
说实话,或许受到“君子远庖厨”错误思想的影响,我对厨房一直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为人父母后,常能感受到爱人的幸苦和劳碌,也开始偶尔学做几个家常菜。
做过饭的人才知道做一顿看似平凡的家常菜有多花心思。也许你连买菜也懒得,炒好的菜吃到嘴里就是一口,也没想过这一口来之不易。青菜要一根一根洗干净,切土豆丝要很仔细不然会切到手,大蒜一颗一颗剥完手上的味道还很难洗掉。
做菜和生活一样,不会一蹴而就,菜放进锅里,你要陪着它,不停地回来看看它,哄哄它。不能急躁,你一没有耐心,正如人会生气走了,菜呢也会变得难吃。所以要珍惜那个给你做过饭的人,特别是愿意变着花样为你做菜的人,因为不是每个人都愿意为你花那么多的时间。或许,一碗菜里,就包含着我们的父母,以及挚爱的人,就包含着千山万水,就包含着最普通也是最热烈的――爱心。
去菜场挑选食材,讨价还价,没有比这更生活化的事情了,生活哪有那么多惊天动地,多半是简简单单。
与家人一起烹饪,做个喜欢吃的菜肴。让爱的馨香在柴米油盐中升腾;在一锅汤的温情里,体味生活的诗意;在一碗粥的清淡中,感受生活的浪漫,便是暖暖的幸福。因为一蔬一饭里,藏着世间最浓的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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