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写我的邻居,但写下题目的时候,脑海里首先想到的竟然是三毛笔下的芳邻。
在《撒哈拉的故事》中,三毛与荷西曾住在撒哈拉沙漠一个叫阿雍的小镇上。
他们的邻居,是一群被三毛称作“芳邻”的沙哈拉威人,从外表上看都是肮脏而邋遢的,如果不了解他们,都会以为他们是穷困而潦倒的一群。
可事实上,那个地方的人不仅有政府的补助金,还有正当的职业,收入其实是非常可观的。
但因为三毛的热情与善良,这些有钱的邻居,三天两头就跑去三毛家里借东西,而且是有借无还。
“我妈妈说,要一只洋葱。”
“我爸爸说,要一瓶汽油。”
“你的熨斗借给我姐姐……”
其至还有小孩子伸手问三毛要钱的。
还有一次,一个小女孩拖着一只小山似的骆驼尸体,血淋淋的,说要放在三毛的冰箱里。三毛没答应,小女孩的妈妈说:“你拒绝我,伤害了我的自尊!”
这些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估计很少有人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去纵容吧。但三毛在书里说到,她很感谢这些邻居,让枯燥的沙漠生活变得五光十色。
而我的邻居,跟三毛的“芳邻”是截然不同的人,他们是名副其实的芳邻。虽说他们并没有使我的生活变得五光十色,但至少是愉快的。
大概是四、五年前,隔壁搬来了新的邻居,是一对年轻的小夫妻。他们说着一口爱尔兰口音的英语,所以我猜他们应该是爱尔兰人。
男的个子很高,目测至少有一米九,跟他讲话,我得使劲地伸长脖子昂着头。
女的长得很漂亮,轮廓分明的五官,鼻梁高挺,眼睛很大,高挑的身材,该有肉的地方有肉,该瘦的地方又很瘦。
我不懂西方人的审美观,但这样的女人,在我看来是近乎完美的。不过可惜的是,她其中的一条腿有隐疾。
我曾见过她坐轮椅外出,但大多数时候都是拄着一根轻巧的拐杖而已。有时候她有事过来找我们,连拐杖也不需要,大概是因为只有几步路的距离,所以不需要吧。
这样的她,看起来倒跟正常人无异。
男人的两只手臂上都有纹身,刚搬来的时候,我婆婆就固执地认为人家不是好人。我倒不以为然地说:“不要以貌取人,纹身的不一定都是坏人!”
实际上,小夫妻俩都很热情,见到我们会主动打招呼,男邻居还时不时蹦一句发音不太标准的中文“你好”出来。
他放假的时候,会经常捣鼓他们的后花园。有一次,婆婆在剪树枝,他看到了,主动问要不要帮忙,最后还真的帮忙把树枝剪了。
不光如此,每周垃圾车来运走垃圾后,如果我们家的垃圾桶还没来得及收拾,男邻居在收拾他自己家的同时,还顺手帮我们也收拾好,整齐地摆放在我们家的前面花园里。
渐渐地相处下来,除了见面问好,偶尔帮彼此一个小忙之外,他们对我们也在无形中多了一份信任。
有时候他们不在家,会交待快递员将包裹送到我们家,当我们不在家的时候,他们也会帮忙签收我们的快递。
去年夏天,男邻居过来敲门,他说他买了油漆回来,准备刷他们家车库的外墙,问可不可以也顺便帮我们家的车库也一起刷了。
我们感到既意外又感动,后来为了感谢他们,我投其所好地做了些饺子,买了一瓶酒过去送给他们。后来,夫妻俩开心得轮流过来道谢。
最让我感动的是,去年过中国春节的那天,男邻居送了两份小礼物过来,还很贴心地用红色的花纸包着。
其中,他说送给我儿子的那份,打开来竟然是英文版的《孙悟空三打白骨精》。我着实吃了一惊,因为这本书在英国真的很难找,可见他们为了准备这份礼物,真的花了太多的心思。
如今,婆婆眼中的“坏人”彻底地成了她的“恩人”、“好邻居”。她再也不会戴着有色眼镜去看待纹身的人了。
这就是我的邻居,比起三毛,我们好像要幸福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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