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守村人后传

作者: 闲云听箫雨 | 来源:发表于2019-06-21 17:15 被阅读9次

守村人三娃莫名消失后,村里怪事连连,村民魂不守舍,妄自揣度,一时三人成虎,众说纷纭。整个村子上空布满神秘压抑的气息。

这天村里又突降异事,上百年没地震的村子突发地震,百户民居均无大碍,后山祠堂却颤颤巍巍,几欲坍塌。祠堂坐西朝东,依山面水。迎朝阳,接落日,藏风聚气,枕山踏水。以天然纵断赤壁为背,三丈高处为中心,左右呈人字排开,对称凿孔九个,九孔内各深穿一人环抱海南黄花梨木,梨花木间以若干短木卯固,上铺金色琉璃瓦,左右墙体为厚约20cm的青石板,前有两根丈余高金丝楠木檐柱。祠堂内三壁和隔梁石上刻满画像,记录了祠主和宗民生活、经历等相关的历史图像,祠内柱上雕龙舞凤,栩栩如生,祠堂整体神圣而庄重。千百年来顶天立地,巍然不倒。

祠堂乃祖宗先贤魂聚之地,此次突遇事故,自是惊了全体村民的心。村民惶惶不可终日,自发前往祠堂全力修葺。村长以及村里长老也是夙夜难寐,日夜监工,更是请来村里神婆前来坐镇。

只见神婆点了一束檀香,檀香整把散开,香火旺盛,青烟扶摇直上。神婆子神神叨叨,顿如鬼神附体,口中念念有词。众人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犯了讳,毕竟可能关乎村子兴衰存亡的事。

一阵操作后,神婆缓慢睁开眼睛,环顾四周,看到檀香余烬犹自挺立,神婆微微一笑,对众人说道:“自守村人三娃走后,一直有邪祟作恶,但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此等凶兆虽凶,但也未必不可解。”众人顿时眼前一亮,七嘴八舌皆问解决之道。神婆闭目不语,拨弄着念珠。众人屏气凝神,未敢吱声。神婆闭眼说道:“当务之急应该寻找新的守村人接替他才行!”众人面面相觑,一筹莫展,因为他们知道守村人三娃已经出走,新的守村人要么五弊三缺,要么通灵显圣,纵观弹丸大的全村,去哪里找嘛。村民叽叽喳喳、七嘴八舌,呲牙咧嘴暗恨当初没有把三娃当祖宗供着,才导致三娃飘然仙去。

众人盯着神婆,寻求解救之道。神婆睁眼望向村长,又将目光一一挪至村里长老及一干人等。村长低着头,微叹一口气,看了旁边祠堂看护人钱德才和村里德高望重的忠叔一眼,欲言又止。钱德才和忠叔心领神会,忠叔咳了两声,众人把目光移向他,忠叔猛吸两口旱烟,磕了磕烟斗,一边塞着烟叶,一边低声说道:“祠堂一事玆关重大,一方面先组织村里能工巧匠,青年劳力全力修葺;另一方面我们要看出祠堂无故出事背后的真因。揪出了原因我们才能对症下药,你们说是不是?”语歇之间,忠叔又吸了两口烟,众人静候下文。“我赞成神婆的话,现在当务之急找个守村人,只有它才能镇住祸患。”这不等于没说嘛,众人无语又陷入迷茫困惑。钱德才附和提议:“你们觉得让囡囡当守村人咋样?首先囡囡是未知懵懂的孩童,心智不全,符合守村人的一个标准,传说一般孩童时期都有阴阳眼,所以她也算通灵之人,再加上她平时和三娃走的最近,肯定受其影响,当个守村人肯定是没问题的。”

关于囡囡接替三娃当守村人一事,最初就是忠叔找彪子单独夜谈决定的,起初彪子坚决不同意。直到听到忠叔说到等囡囡当了守村人,我们便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以守村人的名义,号召指挥村里人了”这句话时才有了动摇,彪子媳妇在旁边听的两眼放光,也在一旁添油加醋支持忠叔“忠叔是我们本家,会害了我们吗,让我们家囡囡做守村人,只是给她个名号,她该干嘛还是干嘛,我们可以以她的名义做我们想做的事,有什么不行,我看就行。就你在村里德行,指不定以后还得指着俺家囡囡庇护着呢”,说着推搡着彪子,彪子左右为难,但最终还是拗不过他们的专断以及自己的小心思。连夜彪子在忠叔的授意下拎着东西偷偷摸摸地去拜访了村里神婆和村长。村长本就谨小慎微,又加上村里接连发生的怪事,正愁不知如何解决呢,眼看来个不怕事的,自然欣然同意了。

“村长,您说呢?”忠叔把话题抛给村长,村长扫了眼彪子,又望了下众人,沉吟半晌,低声说道:“建议倒是个好建议,不过此事事关重大,囡囡能否胜任我们不能决定,还得看看她是否真如德才说的那样。我看还得请神婆上香请神看看,一切交给神明,大家看怎么样?”村里德高望重的人都如是说了,村民自然是同意的。随后大家将目光移到神婆身上,等她发话。“此事重大,我法力有限,需要请神后才行”,说着神婆子又点了一束香,闭着双眼,又神神叨叨,顿如鬼神附体,口中念念有词,过了好大一会儿,神婆犹如触电一般,哆嗦了几下,猛地睁开了双眼。双眼含笑,抑制不住激动地说道:“天无绝人之路,真是天佑我村啊,刚才我神游天境,匍求上仙指点迷津,解救我村,上仙送了我一首诗,并称我要的答案全在里面。”众人七嘴八舌皆问何诗,只见神婆不紧不慢吟了出来,并顺手将其写在了宣纸上:“仙去即祸临,不眠共云门。始龀有童子,祸福皆此身。”众人大惑不解,神婆解释道:“仙去是说三娃,自他离去后我们村便大祸将临,想要破灾,需完成两件事,一件就是我们全村人彻夜不眠一起祭祀天神,第二个是找到一个七岁童子身的孩童,我们村祸福皆系于他/她,也就是我们要寻找的守村人。完成这两件事,保证我们村祸患全除,再无后患!”众人喜出望外,但是七岁的童子身去哪里找?“俺家囡囡正好七岁,可以让神婆看看她是否童子身”彪子媳妇插嘴道,也算一语惊醒梦中人。

为了保险起见,村长让大家把村里七岁的孩子都叫了过来,总共十三个,男女皆有。神婆一一登记了这些孩子的生日时辰、姓名、性别、出生地、父母姓名等,又是焚香又是摸骨把脉,轮到囡囡时,神婆神情迥异、两眼放光。全部看完后,神婆双手合十拜了拜神像,口中念念有词。转身对众人说:“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果然如大家猜测一样,囡囡才是童子身。不信你们看她的香火,香灰弯曲成圆而不断,而且中指尖跳动如心跳,说明她上辈子是天上的童子。这种现象在其他孩子身上是没有的。”众人松了一口气,彪子夫妇把一脸懵的囡囡抱起来,哄逗着。接着神婆就指挥大家摆了个祭神仪式,让囡囡坐在祭祀主台正中央,全村人众星捧月般护着她,神婆在一旁手舞足蹈前后左右挪动着,依旧让人听不懂的念念有词。以至于后面囡囡坐在台子上都睡着了都无人发现,因为下面众人也睡倒了一大片。

第二天,旭日东升,光耀大地,鸡鸣狗叫声唤醒了熟睡祭拜的村民,连同神婆和新的守村人囡囡。在神明的庇护下,仿佛大家精神焕发,一点没有通宵的疲惫,村长和村里几个主事的人张罗着年轻劳力继续修葺祠堂。祠堂修葺完成,村里再没发生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此事过后,神婆和囡囡名声顿起,有些什么琐事村里人都去找她俩,神婆倒是不厌其烦,毕竟渡人为行善,顺带还可以养家糊口。囡囡可就不一样了,孩子们都远离了她、孤立了她,认为她是个异类,并不管她什么童子不童子的。彪子因为囡囡的原因在村里更是横行霸道、肆无忌惮,村民敢怒不敢言,毕竟冒犯他可能就会让村子再次招来祸患。终于在一次耍横施暴中走进了监狱的大门。自此,囡囡变得更加孤僻了,有些迷信的村民甚至放学拦住她问长问短,别村闻风也效仿如此。小小的囡囡怎么能长期禁受这样的骚扰,慢慢也变得自言自语,神神叨叨起来,那样子像极了当初的三娃,也像极了做法事时的神婆。

终于有一天,村里再次传来噩耗,“囡囡又消失了!”村民大乱,彪子媳妇崩溃。仿佛天塌了下来,大家乱成了一锅粥,全村人集体出动,甚至连人带狗都出外寻找。刚到村口,迎着朝阳来了一个人,在阳光的沐浴下熠熠生辉,犹如活佛,随着那人慢慢走近,有人叫了出来“三娃,是三娃,三娃回来了。”是的,三娃回来了,众人蜂拥而上,淹没在朝阳的光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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