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你？”
那虚影逐渐清晰，一个留着齐刘海长发，大眼水灵灵，一身卡通T恤配蓝色长裙的可爱少女出现了。这少女左健认识，还打过几次交道。没想到会在这里出现。
“是我怎么啦，难道你不希望我出现吗？”少女明眸善睐，笑嘻嘻地望着左健。
“不是……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那个凶手去哪了？”从这少女出现开始，左健已经感觉不对，却还是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刚才虚影幻化出的少女正是那个神秘的真幻科技CEO姜为的表妹，陆纤雪。
然而，刚才那个虚影摆明了是整个事件的凶手，可是左健用荡魂咒将他逼出后，出来的却不是左健原本猜想的姜为，而是陆纤雪。
这就让左健更加费解了。
左健原本认为，凶手肯定是姜为，如果他有某种能力可以分化出意识分身，并且从某种途径得到了冰眼这种道具，那就有能力通过冰眼控制他人，完成自己的企图。
即使左健心中已经隐隐感觉不对劲，但陆纤雪出现在这里的确说不通啊。
“凶手？哈哈，左健，你好笨啊，这样你都看不出来。”陆纤雪捂嘴轻笑道。
陆纤雪的反应证实了左健心底的担忧，这让他大脑一时无法转过弯来。
“为什么？”左健傻傻地盯着她，仍然不敢相信，这样可爱的少女竟然会做出那种丧心病狂的事情。
“因为，人家很无聊嘛。”陆纤雪可怜兮兮地道。
“就因为……无聊？”左健无力地抽动着嘴角，“就因为无聊，你就可以随便控制别人吗？就因为无聊，你就视人命为玩物？”
左健越想越怒，折腾这么多天，给自己带来无穷麻烦，只是因为无聊？
“为什么？”左健疾言怒色斥道。
“你，你别凶我嘛……我，我也控制不住自己啊。”陆纤雪被左健发火的样子吓到了，撅着嘴，充盈的泪水就在大眼中打转，眼看着就要滴下来了。
“你……”左健颤抖的手指着陆纤雪刚想说点狠话，但看到她快哭的样子，也泄了气，只是冷冷地道，“你做出这种事情，良心过得去吗？”
“无所谓啊，反正你们又不是真的人，我就这样玩玩也没什么大碍。”
什么？左健心中一沉，一个令人胆寒的念头突然冒了出来。
“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们不是真的人？我不是人还能是什么？”
“你们都是小说中的角色啊。”陆纤雪眨了眨眼，用无所谓的语气说出了一句骇人听闻的话。
“这不可能，你在胡说些什么！”左健皱眉不屑地道。
然而他却忍不住信了陆纤雪几分。然而陆纤雪又雪上加霜地继续让左健的心跌落谷底。
“怎么不可能嘛，你回想一下就知道啊，从你得到冰眼开始到现在，有没有一丁点正常的剧情？仔细回想一下，你和苏晓晴约会几次了，为什么总是在同一个商场？为什么总是在早上9点？为什么总是响起同一首歌？为什么你每次快要表白成功的时候，总是被各种稀奇古怪的巧合所破坏？”
左健哑口无言，这些在一定程度上的确可以说明一些问题，但自己也有属于自己的生活，属于自己的记忆啊。
比如，从小……
突然间，左健抱住了脑袋，大惊失色。
为什么，为什么小时候的记忆那么模糊，似有似无？就算这没什么，可小学时没有一丁点具体的记忆也说不过去了。初中的班主任，高中的同桌，甚至连大学寝室的哥们，上一家公司的同事，完全都不记得了！或者说，自己可能真的没有相关的记忆。
的确，左健从没想过，为什么会有意识空间这种东西，自己通过冰眼来进行穿梭这种事情仔细想想就完全没有任何逻辑嘛。
这么说，难道我真的只是某个人虚幻出来的？那个人，莫非就是姜为？
“别难过嘛，反正过会你也记不得这一切了。”陆纤雪这时不知从哪拿出一直银色的金属棒，缓缓走了过来。
“你要干什么？”左健呆呆地望着陆纤雪，认出了她手中的金属棒正是黑衣人的记忆消除装置。
“当然是把这一切恢复原状啦，这里毕竟是他的小说，我不小心进来乱玩，结果给玩坏了，万一被他发现，那就惨啦。”陆纤雪说起这个，不禁吐吐舌头，似乎很忌惮那个小说作者，“所以，只能把一切恢复原状，让你回到最开始，这样的话，你就不会再痛苦啦。”
“最开始？”
“对啊，就是这部小说的第一章，你拿到冰眼的那一刻。”
原来真的是小说吗，难怪只有从那时起的记忆才足够清晰。这么说来，和苏晓晴的故事，和方静的关系，和李娜娜之间的相遇，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故事？
左健顿时感觉，一切似乎都失去了意义，既然是小说角色，生命又有什么值得奋斗的呢？
他双目无神，空洞洞地盯着前方。
“等一下。”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的男声突兀地响起，打断了陆纤雪的行动。
“呀，你吓死我了。”陆纤雪望见来人，身子一颤，赶紧把记忆消除器收了起来，双手被在身后，像是玩手机被老师抓住的学生。
“小雪，你这是在搞事啊。”那人无奈地道。
左健麻木地循声望去，只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
意识体姜为？不，这应该就是他本尊了吧。
“哼，你还说我，谁让你写到后面就开始乱写了，我不想看了，进来玩玩还不行嘛。”陆纤雪白了姜为一眼，挺起胸膛，理直气壮地道。
姜为见她这样也无奈地摇摇头：“小雪，就算这样你也不能进来瞎闹啊。这虽然是小说世界，但既然这个世界已诞生，即使再怎么崩坏，这个世界也是真实存在于这片次元中的。你进来玩也知道，即使没有描写，无论沪市的一个专车司机，或是S市的一个商铺店员，这些人都有自己的故事，自己的生活，在他们眼中，这个不完整的小说世界就是真实的，就是他们的全部。如今你倒好，直接把主角拉到这片虚空，让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难怪他会这样崩溃。”
姜为回头瞥了眼可怜的主角，原本还想过去安慰一下他，却忽然发现，左健的眼神竟然没有像刚才那样绝望，不知怎地又冒出了无尽的神采，充满温柔地盯着苏晓晴。
“你……”姜为走过去，想对他说点什么。
左健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苏晓晴，但似乎感觉到了姜为的靠近，轻轻道：“我只知道，无论怎样，我对苏晓晴的感情是真实的，静姐也的确是我认的姐，李娜娜是我的好朋友。这些感觉在我心底，都是真实的。无论苏晓晴是否对我有同样的情感，无论我是虚构出来的也罢，这些都无所谓，我只知道，我爱她，这就够了。”
姜为愣在当场，没想到左健的感情竟然如此强烈。
看来，似乎要改变下计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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