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最美好的情感,献给懂得的你。
【18】
翌年春天,文娜的肚子挺了起来。
她每日在里屋和后院来回转悠,绝不迈出门口半步。对于这个肚子的孩子来说,她想她是没有名分的。她对江生说,给肚里的孩子起个名字吧!江生歪着头想了想,然后说,男的就叫爱俊,女的就叫爱美吧!
文娜扑哧一笑,还是正念高中的人哩,咋这俗?江生笑了笑,我想不出来,要不你给起一个算了!文娜脸一沉,叫你起你就起,咋这啰嗦!
江生只好坐下来细想,半晌后他说,不管是男是女,就叫安安吧!文娜反复念叨,安……安!平安……安生……安全,就叫安安吧!
文娜怀孕的消息不胫而走,村里有人开始嚼舌头,黄二刚走,就跟人野合上了!有妇女接了话,我看是跟她的小叔子江生吧!老人们边敲烟锅边说,哎,这女人命硬,克人,一幅狐狸面像,这村里有她,黄家族人不得安生啊!
文娜坐在院里的树桩上,问江生,他们都说我什么哩?江生愣了愣说,没啥!文娜也不再追问,她想自己一定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恶毒女人。她只想肚子里的孩子早一点离开自己的身体,这样也许就自由了。
秋天的午后,暖暖的阳光照射着大地,文娜央求江生带她出去走走。江生应承了她,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走上江堤,和来往的村民擦肩而过时,他们上下打量着她,她觉察到他们怪异且厌恶的眼神。江生一路垂着头,文娜说,你咋不说话?江生咬了咬牙说,我恨这个村子!
文娜在那棵古树下停了下来,她抬头望着那些随风飘扬着的字条,对江生说,你知道他们都想要什么吗?江生捡起一块石子用力抛进江水里,我哪知道,发财……保平安,应该啥都有!文娜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卷曲着的字条,用一条红绳仔细地绑了起来。
江生,你替我挂到上面去吧!她说。
江生看了看她手中的字条,拿了过来。他用嘴叼住字条,熟练地爬上树,将字条系在了树杈上。系牢了吗?文娜问。系牢了!江生从树上跳了下来。你写了些啥呢?江生有些疑惑。文娜摇了摇头,没啥!
那张字条跟其他字条一样随风飘扬了起来,江生征征地望着。
一个月后,老房子里一声响亮的啼哭宣告了安安的降临,文娜产下一个男孩儿。这一晚文娜吩咐江生点亮了老屋里所有的灯,又在门口放了一串鞭炮。
婴儿安静地躺在文娜身边,他睁着大大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世界。江生轻轻刮了刮婴儿的鼻子说,长的可真像你!文娜转向头,望着枕边这个晶莹剔透的新生命,他的一生开始了,一切,终将重新开始。
她抱起孩子,一寸一寸仔细地吻着,额头,眼睛,鼻子,脖子,她将头埋在他小小的胎衣里,闻着他粉嫩的香味,她放声大哭起来。
文娜对江生说,你要好好待他,你当爹了!江生将脸转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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