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牌楼 (46)

作者: 青山1213 | 来源:发表于2021-05-26 15:12 被阅读0次

二舅舅:四川女人走了,只剩下一个孤单的我了。房间里空荡荡的。四周的房屋,跋扈着,洒遍了泪水。而我也要走了。离开这个房子。离开这间房屋。离开这座古老的碉堡。是的,我的眼睛已经虚空。我的眼界,撒吃着的,波荡着的,传呼着的,闷着头脑,呆滞的目光,一直拆了房子,一直空炖鸡一般的,一直撒欢着,如同一头猛兽,穿出了孤独的公园,来到盎然生机的大街上,空着头脑,抖着尘埃,在一片喜喜欢的土地上奔驰出自己的领地。四川女人,你薄壁之间的瞳孔,你的闭塞的灰尘,在你的眼睛里,拥有着属于我的青春。而我已经灰暗了。我的四周波荡着闭目的尘土。尘土啊,一寸寸地,一支支地,拱出我的领地,拱出我的房屋,将我的四季打败,将我的颓丧的头脑压迫,过了这条街,我的命运,便是属于医院的意思了。我坐在房子里,看着四周的浮土,一层层的浮土,走出我的灰暗的房子,走出四川女人的灰暗的地方,将我看到了。真的,我看到了四川的浮躁。真的,我继续看到了四川女人所掌握着的灰暗的土地。我一次次地放逐过自己。令我感到茫然。令我感到丧气。我的方圆,我之外所有的地方,包括四川女人的肉体,在两个月前还是属于我的。但是,如今,她的肉体,已经返回了四川。在昨夜,在昨天的呜咽里,我的女人,本来还是属于我的,但是,麻黄的我啊,一切的事件,马上便是断裂了,我的女人,原本的女人,又返回了四川。我的地方,已经空荡荡了。我的浮土上的灰暗,闭塞的房屋,已经透白了的早晨,等我返回到早晨的时候,四川女人已经卷走了我的一切。我房屋里一切值钱的东西都被她卷走了。我的四十岁的年华,我的四十五岁的年华,我的五十岁的年华,就到这里而终止了。

四川女人:此刻,我正坐在火车上。此刻,列车继续驶出金华站。此刻,火车盲目地出了金华城,我马上就要返回四川了。真的,商品星,你的岁月,我的时光,只是在此刻有了一时的驻留。而我,马上要回到老家了。我的老家,有我的丈夫和孩子们。你啊,商品星,你过于脆弱,过于老实,过于卑鄙而残肉,我的岁月,与你又要分开了。真的,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感情可言。我们之间,只是卑鄙的算计和付出,只是一时的欢喜和梦幻。

二舅舅:是啊,一切都是梦幻。女人啊,呜呜呜,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可是,你要离开我了。你的名字是什么?你的目的是什么?你分手了。我们之间的决绝,如同猛兽一般,撕开了土地的谎言,撕开了枝叶上的墓地,撕开了果实和肉体,我的女人,你金属一样的肉体,会为我的肌肤而亲吻吗?在你那里,我的火焰,马上分崩离析了,空了。

四川女人:啊,一切如同梦幻。真的,在你家的两个月,如同撕扯着的梦境,今天,我马上离开了,坐在火车上,还记忆着你的眼神。可是,活着和死去又有什么分别呢?还不是一切如同梦境。还不是一切的记忆已经归于虚无了。过火的我,与你的肉体,没有任何的接触,而在止步的名字上,我已经记住了你。直到今天,我还怀念着你。只是,你已经归于空无,我也归于了此刻的算计和迷茫,过客一般的,撕扯着,本分着,老老实实的。寂静。

二舅舅:你啊,名字是什么?

四川女人:我没有名字。我的名字你永远也不会知道。如果你知道我的名字,你一定会来四川打听我的故事,于是啊,我不会告诉你我的一切故事,我的存在,与你的存在,之间是一条奔腾不息的大河。真的,我怀疑你的智商,我一直怀疑和惊世着你的复活。如今,当我坐在列车上,当铁轨还在扣动着大地的声音,我啊,归于虚无的土地了,归于四川的土地了。

二舅舅:四川的土地,你的名字为何归于虚无?

四川女人:因为四川是我的故乡。因为故乡啊,对于我来说,就是生命的囚禁之地。而如今,我已经坐在了返回四川的路上。车厢之外,是黑漆漆的暗夜。真的,此刻,对于我来说,便是更黑更灰暗的地方。在我的车厢之外的几十公里之外,我的十里牌楼,还在闪烁着巨大的光芒。但是,十里牌楼不属于我。属于我的,永远是我的故园。我的故乡。四川。

二舅舅:可是,你啊,我的女人,你不是说过一切都是可能的吗?

四川女人:我所说的可能,便是分手。我所能做的,便是欺骗你。真的,在我的眼里,灰暗的黑夜,便是我的一切。我们,没有任何的感情,一切都是虚无的,一切的等待和伺候,一切的归来和返回,似乎都是横亘在我们之外的那一条河流。真的,我们之间的姻缘,便是如同一般的小河,消失了,便永无返回的可能。况且,这便是我的算计了啊!

二舅舅:我马上算计了。真的,我又被你算计了。路途上,我的五十岁的年华,又被你算计了。我啊,本命之中的去处,本来的命运,究竟还是归于虚无。

四川女人:是的,一切都不可能的。我们的姻缘本来便是一场悔悟的之后的无法开始的开始。在你之外,我爱上的任何谁都可以。可是,我唯一没有爱过你。我的商品星,你的任何出入,你的任何满上的酒杯,你对于我的联想,你和我之间的亲昵,过于鄙陋了,一切都是空洞的尘土。如今,尘土再次将我们掩盖了。我啊,坐在列车上,驶入成都的汽笛声,已经开始在我的头脑上空发出了最后的呼喊。我马上要回家了。我的孩子们又在呼喊我了啊!

二舅舅:是的,如今,我再度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了。房屋之外的黑漆漆的夜啊,继续压迫着黑暗的铁轨。铁轨之上,一切都已经无可挽留。因为我的世界便是抖落的尘埃的世界,这始终无法落地的灰暗,这始终无法驻足的标示,我的此岸和彼岸,一切的姻缘便是虚无的水。我的水,此刻的水,还在潺潺地流淌着,再度返回的记忆,便等待在了河边的浮土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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