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学者钱钟书的谦虚之风和他的学问一样为人所称道。一次,正在创作电视连续剧《围城》的编剧孙雄飞和导演黄蜀芹就此剧改编的有关问题请教钱钟书,。谈话中,孙雄飞向钱钟书及其夫人杨绛讨要他们的菱并请签名题字。钱钟书摊开《围城》一书,将毛笔微蘸墨汁,微笑着对孙雄飞说:“我称你为兄吧!”孙飞雄手足无措地连说:“不不不!”可钱钟书已经飞快地在扉页写上了”雄飞兄存览”五个字,并说:“这作为我们一段文字之交的纪念吧!
子温而厉,威而不猛,恭而安。
温,是温和。厉,是严肃。威,是威严。暴,是暴戾。恭,是恭敬,安,是安详。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孔子温和而严肃,威严而不暴戾,恭敬而安详。这是弟子们对老师的印象,记录孔子的修养,或者说脾气。
容貌、气质、脾气,背后是人的德性和修养。人的德性不正,修养不足,容貌、气质、脾气就都跟着偏了。《中庸》里讲致中和:“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中节谓之和。”中庸之道,讲究适度。适度,当然不是差不多就行,而是做到极致,差一点都不行!华杉老师以女子之美为例,说一个女子之美,体型是“多一分则太肥,少一分则太瘦。”身高是“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肤色是“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这样的极致,就是中庸之道。
朱熹在其《论语集注》中对于本章的注释是“人之德性本无不备,而气质所赋,鲜有不偏,惟圣人全体浑然,阴阳合德,故其中和之气见于容貌之间者如此。门人熟察而详记之,亦可见其用心之密矣。抑非知足以知圣人而善言德行者不能也,故程子以为曾子之言。学者所宜反复而玩心也。”一般人的性格很少有不偏斜的,要么失之于宽,要么失之于厉。孔子能执两用中,阴阳合德,中和之气流露于言表。门人弟子对于孔子的评价也体现出了自身修养的层次,如果没有对于仁德深刻体会,是无法如此精炼、准确的评价自己的老师的。所以程颐夫子认为本章的评价是曾子之言,也就是曾子对自己老师的评价。就这句评价,足够后世学者深悟体会的。
每个人的性格、脾气、修养,总是偏向某一方的,或者偏向活泼好动,或者偏向严肃沉静。对下属或子女,或者偏向严厉粗暴,或者偏向溺爱骄纵。对上级或父母,或者偏向恭敬顺服,或者偏向桀骜不逊。总之你走不到那个恰到好处,分毫不差,致中和的中庸之处。要把握温而厉,威而不猛,恭而安,性情中庸的那个分毫不差的适度极致,就是非同一般的修养了。
看到这句话自然想起一些大领导,自带这种威而不猛的气质,远远看去挺严肃,感觉不好亲近。刚跟他接触的时候还有些紧张,但他跟你聊天又很温和、亲切,有时还会开开玩笑,拉拉家常。跟他交流完了以后,脑子里会出现四个字“平易近人”,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也有些领导,成天嗷嗷叫,稍有不满意就破口大骂、出言不逊,感觉天底下都欠他的,逮着下属一些小问题、小毛病便发火,而且不留情面,搞得人人自危,看到他都躲着走。
《论语》里面还有一句话:居上不宽,为礼不敬,临丧不哀,吾何以观之哉。其中第一句“居上不宽”就是说:居于统治地位的人,不能宽宏大量。这是孔子不忍卒视的。领导要有领导的样子,其实最难的是在威严和亲和力之间找到平衡。有时候太威严,容易让人敬而远之,久而久之成了孤家寡人;有时候太注重和手下打成一片,又会让别人不当回事,成天跟你嘻嘻哈哈。这两种情况都不利于工作的开展,也都不是好领导。
领导首先需要的是威严而不是亲和力。这是由领导者的特有属性决定的,领导代表的是权威,行使的是权力,不管这个权力是谁授予的。如果没有权威,手下人都不把你放在眼里,那你说的话、做出的决策就没人听,不要说威信了,恐怕连基本的职责都履行不下去。所以,威严是放在第一位的,这样才能保证自己的工作能正常开展。
有的认为我是领导,我有权力,有权就任性,见谁不顺眼就削谁,这样手下人不就怕我了吗?看似很好笑的做法,却是身边很多领导经常在用的,只是有的时候披上了各种伪装,把权术当智慧,把蛮横当个性。以为下属都是木头人、工具人、机器人,这样自然得不到真正的威信。要真正的让别人尊敬,这里的具体方法自然很多,一说领导艺术,恐怕一本书都写不完,但归根结底是要“把真理的力量与人格的力量统一起来”,行大道不苟且,有温度不冷漠。
威严怎么建立呢?这才是体现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更深层次体现不同领导的涵养、境界、格局。是领导者道德风范、知识修养、心理素质、仪表等方面的综合体现,是一种权力之外的对他人的影响力,但它润物无声,涓涓入心,更持久也更有效。“以力服人者,非心服也,力不瞻也;以德服人者心悦诚服也。”一般来讲,领导者的魅力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信仰坚定,有矢志不渝的坚毅力;品行高洁,有才学超群的吸引力;宽以待人,有严于律己的亲和力;沉着果断,有潇洒自如的感染力;举止得体,有平易近人的感染力。
接下来便是亲和力,亲和绝对不仅仅是和下属打成一片。有一个剧情生动地描绘了威严与亲和的关系。岳飞守皇陵,下属张用来偷皇室御用的东西被蛇咬。岳飞二话不说就用嘴帮张用吸毒,等救活张用立即喝斩张用。难道岳飞前面的救人是多此一举吗?我认为这是岳飞亲和和威严的完美结合。他关心张用,当他的命比什么都重要,因此用嘴帮他吸毒,但是,他不能忘公,不能容忍张用犯罪。因此亲和绝对不是与下属保持亲密,而是一种威严之下的关怀。这便是威严与亲和的完美诠释。
其实,从另一个角度讲,这句话也启示我们怎么和领导相处,既要维护领导的威严,又要体现与领导的亲密。领导就是领导,要有领导的威信,作为下属,时刻要帮领导树立起这种威信。很多领导比较友善,愿意和下属交往甚至开玩笑,听听就好,不要以为领导就是哥们,可以随便开玩笑,那样死的快。领导的隐私、私事,不要过多涉问,知道了也装作不知道就好,一定要懂得分寸。这样的下属不好当,但当好了更能得到信任。
凡事适可而止,过犹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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