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朋友聊天,聊到我最好的闺蜜。
我和闺蜜是初中同学,认识至今已经有34年之久。上学的时候,好得像连体婴儿,恨不得长在一起。每天上学,最大的盼头就是可以见到她;上个厕所,也一定是一起去;有说不完的话,聊不完的天。这段友谊是我一生中最深情、最投入的友谊,以至于从此后再也没有过可以超越的友谊。
高中,我们同校不同班,但是依然可以常见;后来读了大学,就各奔东西。各忙各的事业,各忙各的生活,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
有幸的是闺蜜来沈阳读博士,我们又在一个城市,可以偶尔小聚。
在沈阳见的第一面,距离之前的见面差不多有近十年的时间。听着她如当初一样,快的像机关枪一般说话,听着她的尖锐,听着她的犀利,听着她的自我,听着她的不妥协,我突然有点走神了。
我有一种照镜子的感觉,仿佛我对面的不是她,而是另一个自己。我照见自己的个性、照见对人、对事、对自己的看法。就像看着脸上哪个地方长了斑、长了痘子般清晰。这种感觉让我有点吃惊,好像许久没照镜子,自以为很美,但是照了镜子,才发现脸上沟壑不平、皱纹纵横,乍见有点难以接受,但是那个才是真实的自己。
我爱你,就如同爱着我自己说实话,这种感觉也很奇妙。我们的长相不同、身材不同,但是我们的思想、个性却如此相同;我们有十年没见,但是如果可以为我们的精神世界画像的话,却依然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我也说话如机关枪、我也尖锐而犀利、我也自我而坚持。
如果没有她,我好像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那样的一个人,并没有意识到引以为荣的特质可能在别人眼中不是自己想象的样子。
我也突然发现,我们爱一个人是因为我们有着相同的个性,不论是爱情还是友情。
为什么你会爱上一个和自己有着一样个性的人呢?甚至于,你爱的那个人比你的某些个性更突出。
是因为:我爱你,就如同爱着我自己。
我爱你,就如同爱着我自己当我欣赏你的时候,我在欣赏自己;当我心疼你的时候,我在心疼自己;当我爱你的时候,我也在爱着我自己。所以,本质上,我爱你,是因为我更深爱自己。
纵观那些流传至今的友谊,我们都能发现彼此欣赏的痕迹,而彼此欣赏,欣赏的也无非是对方身上的自己。
比如“元白”之间的友谊。都说文人相轻,而白居易和元稹却是惺惺相惜,才华相近、个性也相近。最神奇的是,白居易写下诗作《同李十一醉忆元九》:花时同醉破春愁,醉折花枝作酒筹。忽忆故人天际去,计程今日到梁州。此时,元稹正在梁州,心有灵犀也写下:梦君同绕曲江头,也向慈恩院院游;亭吏呼人排去马,所惊身在古梁州。令人称奇的是两首写于同一天的诗句韵脚相同,此等友谊,绝非泛泛之交所能达致。
后来,二人的命运也如此相似。元稹和白居易都因刚直不阿,先后被贬,二人虽相距甚远,依然互相惦念,和诗以抒情怀。所以元代辛文房评价二人的关系是:虽骨肉未至,爱慕之情,可欺金石。
可见彼此欣赏、彼此爱慕来自于个性的相似、相惜,乃至于相吸。
我爱你,就如同爱着我自己 当我们透过对方看到自己的时候,才可以真的懂得对方的快乐与痛苦,才可以Get到同一个点,才可以同频共振,才可以只进行精神交流就能达致很嗨的境界。就像著名的钟子期和俞伯牙。俞伯牙一弹琴,钟子期就说:峨峨兮若泰山。俞伯牙很是惊讶,因为他正想表现高山呢,就被听了出来。俞伯牙就想我换个表现水的,看看还能听出来吗?结果,钟子期一听就说:洋洋兮若江河。从此有了高山流水遇知音的佳话。如此深切的懂得,必须是灵魂深处的交融。
还有马克思和恩格斯长达40年的旷世友谊。马克思长期流亡,生活拮据,常常连饭都吃不上。恩格斯为了维持马克思的生活,宁愿做自己十分讨厌的商业,把收入寄给马克思。按照现在的话说,恩格斯在经济上包养了马克思。
他们同住伦敦的时候,恩格斯经常到马克思家去,一讨论问题就是几个小时;分开后,几乎每天通信,长达20年之久,1344封之多。两个男人之间的话比情话还要多,两个男人之间的思念比恋人还要多,你要如何解释呢?
他们是如此的互相欣赏:马克思说自己踏着恩格斯的脚印走;恩格斯则认为马克思的才能超越自己。他们又是如此的互相成就,有了不朽的著作《资本论》和《共产党宣言》。
他们深切的懂得并且爱对方,以对方的苦为苦,以对方的乐为乐,我甚至相信他们难以分清哪个是自己的苦,哪个是对方的乐。
所以,如果说,喜欢能让你有乍见之欢;而爱,则能使人久处不厌。
而我爱你的基础,是我在你的身上照见了自己,并且透过爱你,来更爱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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