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北,无限怀恋往昔乡村生活态的城里人,往往会说出一些意想不到的疯话。尽管知道逝去的时光不复返,知道亲历过的这种生活态,再怎么怀恋,也不可全盘复制。但是,他们固执地以为复制个局部或者某个物种,还是不难的。
乡下多好啊!
城里遇见,常常听到两个老乡说这样的疯话:
“啥时候回去,到你家住火炕呀?”
“杀年猪了,是黑毛猪吗?”
“有笨鸡笨鸡蛋吧?”
“吃大鹅咋样?”
为啥说这是疯话呢?
因为说的人,只是困于现代城市生活的压力和逼仄,在种种臆想中,找到这么一种心理与情感的释放罢了。用老百姓的话说,就是快当快当嘴儿。
火炕有什么好睡的,猪有什么好吃的,鸡和大鹅就好吃吗?
显然不在于这吃这住。
自己就对老乡说过这样的疯话。
老乡是朋友介绍认识的。
很多年没遇见老家农村来的人了。
见了,自然亲切。
喝高了,就不怕老乡见外,跟人家顺嘴胡嘞嘞,说现在最想吃的东西,就是大鹅了。
老乡是个实在人。
不久以后就在家里杀了只大鹅叫去吃,而我被两个孙子的伙食扯着腿,哪里走得开!
在心里面,为这只不幸的大鹅默哀三秒。
我自己的亲二姐生病以后,据说吃大鹅对身体复原是一种大补。长春天气落雪以后,在辉南的妹子打发孩子给送来一只活鹅。二姐给我打手机叫我去杀鹅。我问咋不叫二姐夫杀?二姐夫下不去手。家里人都下不去手。最后,给二姐出个主意,找小区里打扫卫生的工人给杀了吧。当然,得给人家几个钱。
多少钱呢,二十哪行,给到三十块,这只大鹅才被杀掉。
鹅太大,分三次吃。第一次炖鹅,二姐叫我上灶。
吃的时候,不免胡思乱想。
吃完大鹅回来,打了一周饱嗝儿。
这只大鹅和那只大鹅,似乎串通好了,不是随随便便啥人都可以吃的。
本命属鸡。
跟大鹅不沾边嘛。
别动不动就说吃大鹅。
2019年1月31日星期四写在长春于家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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