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的确是狐狸精。
翟教授是在它的伤好了之后才发现的。
狐狸的前腿受伤很严重,每天早上,翟教授都是给它换药,然后吃饭,收拾停当后,才去上班,回来后继续吃饭,换药,——换药成了他生活的一种必须——这样倒是让这个失偶的中年人的生活充实了起来。
换药,吃饭,吃饭,换药,……这样过了一个多月,狐狸的腿已经没有了大碍,可以在客厅、卧室里随意的走动,跑跳了,身段也越发的苗条婀娜,有时候,它会对着窗户向外望半天。
翟一默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
他一直忙于工作,整日地在学校里埋头耕耘。回来后,短暂的时间里都交给了狐狸,然后就是昏昏沉沉的睡觉,梦里出现的都是妻子的影像。
翟一默躺在宽大的床上,闭目沉思,妻子在家里,总是把什么都收拾得干净利落,没有一处不清新如自然。那些温馨的场景,妻子的笑靥,飘逸的白裙,……一切都好像回到了过去。
妻子爱穿白色的连衣裙,束腰的那种,把她整个人衬托的像高贵的公主。在家里,她会随意穿些宽松自在的衣服,总是给他说,家里就是放松的地方,要不得单位里的拘谨与紧张。
“一默……”一声娇呼,仿佛从胸腔发出,深沉而又诱惑。
“墨儿,是你吗?”翟一默心跳加速,他爱的人就在眼前!
“一默,是我,是我……”
“哦……”翟一默的应允里有怀疑与惊喜,又有着浓烈的希望!
翟一默侧过脸,女人正好往这里望。
“哦,是……,你是……”翟一默不出话来。
女人清瘦的脸庞没有妻子丰满,可是,别有一番韵味儿,四肢修长,配合着姣好的容颜,简直就是一美人胚子。
可是,这女人是谁?翟一默往屋里屋外紧张地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女人妩媚地对他一笑,朝窗外望去……
女人的确是狐狸变的,这些天的耳濡目染,让这个通灵性的仙子,动了凡心,直到对翟一默以身相许。
……
“呵呵,你是说我的狐妻啊……”翟一默笑着应了李吉域的关,仍旧是一仰头,“哧溜”一声,又是一个“探照灯”。
“海量,海量!”李吉域佩服得不行,转身对栗景阳说,“景阳啊,你再敬翟老一杯。”
“好啊,青年才俊,走一个!”翟一默今天格外高兴,尤其是提到了他的妻子,精神矍铄,兴致更高。
栗景阳没有犹豫,也是一口干!
“后生可畏!”翟一默微微的晃了一下,对着栗景阳竖起了大拇指。
“翟老,我们来个‘双龙戏珠’”栗景阳也有了感觉,端起了第二杯。两个人一饮而尽。
接着是“三结义”“四季发财”“五谷丰登”“六六大顺”……直到“九九归一”,最后一杯酒,翟老一个趔趄差一点歪倒在地上,幸亏李秀儿出手扶住了他。栗景阳也好不到哪里,醉眼迷离,找不到了北。
李吉域也有些喝大了,吐字不清,好在司机跟着他久了,知道他要表达什么意思。赶紧地把车开到了门口,几个人连拉带推地上了车。
晚上的邯郸市格外漂亮,一街一景,霓虹灯造型别致,把这个余韵犹存的城市打扮得入时而典雅。街上没有了什么行人,人、车都在急着赶往家里,那里有一个温暖的港湾,在等着这些游离的船儿停泊。
李吉域在路上隔着窗往外呕吐了两次,迎面吹来的风,将酒菜污渍重新给刮进了车里。栗景阳感觉头疼得厉害,要爆炸一样,他双手抱着头,身上一阵阵地哆嗦着,感觉好像在经历一波波冰冷的侵袭。
翟一默的确是江湖老手,他静静地坐在前排副驾的位置,双目平视,静静地望着前面,其实,他的五脏六腑早已经开始翻江倒海,那阵阵地翻腾,让他的的脸色铁青。
过了霓虹闪烁的市区,车拐入了一条漆黑的土路,路开始变得难走,高低不平,颠簸得几个人胃里的内容几乎要全部换了。过了土路,大约五分钟,车子在一栋三层小楼前停了下来。
车拐入了一条漆黑的土路……早有一个女人站在了门口。
女人清秀的面容,四肢均匀,穿着入时,仿佛一个标致的模特。
栗景阳从车上下来,大口地呼吸了几口空气。然后,帮着司机把翟一默扶下了车,女人赶紧地接了过来。
“吉域、景阳,来,来……”翟一默微微低着头,手向着两个人的方向挥舞着。
“老师,晚了,我们……”李吉域脚步不稳,舌头有些短。
“吉域,你们也上来喝杯茶吧……”女人呵气如兰。
“师娘,我们也喝得不少了……”
“翟老……”司机低声叫了声,看得出来,翟一默的确喝得不少,李吉域赶紧过去,与司机一起把翟一默扶上楼。
女人走到栗景阳身边,招呼着他和李秀儿上去。
李秀儿对这里不陌生,女人和她很熟,两个人拉着手,聊着私密话走上了楼,栗景阳跟在两个女人后面。
二楼的房间很大,客厅仿照着酒吧布置,吧台边上的博物架上摆满了名贵的酒品,在灯光下呈现出缤纷的色彩。
李吉域他们已经把翟一默送进了房间,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见到大家上来了,就冲着他们“嘘”了一声,众人会意,都不作声地坐到了沙发上。
李秀儿跟女人咬了咬耳根儿,女人会意,摇摆着走上了三楼。
栗景阳站起身,墙上挂着一幅意大利画家乔尔乔内的《入睡的维纳斯》,画中酣然入睡的维纳斯,线条优美而温柔,形体匀称而舒展,在自然的背景下起伏有致,给人以肉感的官能刺激。
栗景阳啜了口茶,茶水有些烫,咽喉一阵疼痛,他看到李秀儿正冲着她笑。
“景阳哥,你困了吗?小奶奶说了,让你住那间屋子。”说着,冲着左手的的那间房子指了指。
翟一默家就是大,整个二层除了客厅,至少有十多间卧室,简直就是一个小型的假日旅馆。栗景阳真的有些困了,哈欠连天,就连步子也挪动不了,可是,心里还很清楚,李秀儿帮着他打开了房门。屋子里的布置很规矩,一张大床,两个床头柜,四开的衣柜。床头灯正开着,透出朦胧的光线。
“景阳,你睡吧?”李秀儿的下巴往上一翘。那声音仿佛天外传来,栗景阳的头脑中一下子变得混沌的不行,昏昏沉沉地躺倒在那张大床上,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李秀儿望着这个熟睡的帅小伙儿,笑了笑,关了床头灯,轻轻地带上了门,走了出去。
客厅里已经没有了李吉域的影子,只有灯光孤零零地映照着四壁。
李秀儿兀自地笑了笑,走到栗景阳隔壁的房间,打开了灯,屋内的布置显然是女孩儿的闺房,粉红的色调,让整个房间充满了温馨。那种香奈儿的味道似有若无,在空气里飘忽游走。李秀儿轻轻地褪去衣衫,钻进了被子,那被子给阳光浸过,里面还有阳光的味道,李秀儿贪婪地拥着它,“哦……”仿佛给暖暖的阳光包围了一样的舒适。
藤下狐言:
杨绛先生离开了,享年105岁。
网络上纸媒里到处都是对这位文坛泰斗的怀念与赞辞……
我们没有过往,怎么会有未来?生活不是单纯的重复,关键在于你怎么看:是从心开始,还是重新开始?我们都没有权利去左右别人,也没有理由去虚度人生;我们该做的是对得起自己的生活,不要浪费了自己的人生。
阳光正好,杨柳也愈发茂盛了,夏天,在不紧不慢地来,我们呢,我们的年华是不是也在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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