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死党笑了笑,可在我眼里那笑容让我苦楚无比。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没事了,都过去了,不要担心。我既然能说出来,就说明我已经开始自愈了,你应该为我开心才是。”死党又对我安慰的笑了笑,可此时我却有想哭的冲动。
“大二时,我们才开始真正的熟稔起来。那时我也算是学校的名人了,一切都在朝着我期待的方向发展着,那时也是我最愉快的一段时光。在那段时光里,我仿佛看到了我与他的未来。”
“因为社团的原因,也因为交集越来越多的原因。我们会互相发消息问候,也会电话聊天。让我误以为他对我也是喜欢的,最起码是有好感的,我一度沉沦在自己的自我感觉里,难以自拔。”
“想想那时我还真是蛮天真的,满眼满心的都是他,无处不是他,像着了魔似的。现在想想,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或许那时太年轻,以为喜欢了就是一辈子的事情,就是一生的追随,忘记了人是最善变的动物。”
死党默默的说着,像说给我听,又像说给自己听。
“我小心翼翼又执着的喜欢着,像是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记住的全是他的好,以及他的优点。我爱的卑微又心甘情愿,任由着自己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就这样痛并快乐的到了大三,他已经大四了,一年之后便再也无法在熟悉的校园里见到他了。我开始着急起来,却也无可奈何。我爱的胆小又无助,始终鼓不起勇气对他说句我喜欢你。我又羡慕那些大胆像他表白的人,可我不敢,我怕最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我就这样看着自己走在没有归途的旅途上,一边绝望一边继续前行,不知终点,也无法预知路上的艰辛。”
死党的声音依旧很轻,此时表情淡淡的,像诉说着与己无关的心事。我看不出那是伤心难过,还是放手之后的淡然。而此时我的心里乱糟糟的。
“可我终究没有忍住,那么喜欢一个人,在做了三年的胆小鬼之后。借着酒劲,说出了压抑太久的心事。”
“那是团里聚餐,明眼人早就看出我喜欢他了。那时还以为是他感情迟钝,没有觉察到我对他的喜欢。现在想想,哪有感情迟钝这种说法,只不过是他对我没感觉罢了。”
“哪天喝了很多酒,来者不拒,有史以来唯一一次把自己喝吐了。脑袋也开始模糊起来,唯一清楚记得的是,他在我身旁,触手可及的地方。很近很近,近到我以为我们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在还有点清醒的时候,我在饭店门口对他表白了。可我依旧清楚地听到了他委婉的拒绝。”
“我现在还记得那时的感觉,像小时候不小心打碎了瓷碗。心如同破碎的碗片,碎了一地又一地。我看着满地伤痕,再也拼凑不回原来的模样。心口阵痛着,身体不受控制的摇晃起来。我看着他有些摇晃的脸庞,身后是忽明忽灭的夜色。从此,我开始害怕黑夜。”
“是不是感觉那时的场面很滑稽?”死党这时转过脸庞,静静的问我。
我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觉得无限悲伤划过她的脸颊,外面夜色凄凉。
“现在还会怕吗?”我下意识的问道。
“应该不会了吧。”死党有些迟疑,仿佛这个问题对她来讲有些困难。
回答的模棱两可,短短的几个字却蕴含了无数的含义。而我只得在心里默默祈祷。
“没有让任何人搀扶,就那样倔强的,摇摇晃晃的回了宿舍。已不在记得,我是怎么睡着的。那晚发生的所有事情,仿佛过了几个世纪,又仿佛只是短短的几秒钟,让我怀疑它的真实性。”
“第二天我破天荒的逃了课,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闲逛,整个人像失了魂魄。”
“我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们相互擦肩而过,背道而驰,而后渐行渐远,逐渐消失。然后又是新的一群人来来往往,继续刚才的擦肩而过,背道而驰,最后又都渐行渐远,逐渐消失。一批又一批,一群又一群,周而复始,像是被系统设置过一样,按着既定的规律,无限循环下去。”
“我看着一个个陌生的面孔,组成一群又一群周而复始的人群,心里仿佛空荡了起来。我和他是否就如同这无限循环的人群,有的只是擦肩而过的缘分。是我一厢情愿的背离了规律,所以才会有如此伤心难过。”
“你很好,无论你怎么说,在我心里你依旧很好。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最好的死党,是我一直牵挂的人。”我干巴巴的说着,不知该怎么安慰。
很想问她,那时为何不找我,可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不愿她在回忆一次,只得忍住不问。
死党笑了笑,我懂她那笑里的含义。
“那一天我仿佛想明白了很多,可是仔细想想又仿佛什么都没有明白。我用了很长时间,渐渐走出了告白失败的阴影。”
“在他毕业前夕,我们依旧是好友,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把我的喜欢掩藏的更深,差点骗了自己。如果不是每次见到时的欣喜,以及夜里的思念,我真的会相信,我已经不再喜欢他了。”
“我暗无天日的喜欢着他,以为再也不会有以后了。仿佛是我的一厢情愿感动了他,离校的前一天他特意找到了我。”
我有些惊讶,死党从来没有恋爱过,难道是我记忆错乱了?
“他找到我说:要不然我们一起做个约定吧!”
“于是我与他约定了,如若他未娶,我未嫁,那么五年之后我们就凑合在一起。他只是把这个当作了约定,而我把这个当作了海誓山盟。”
顿了顿,死党继续说道。
“所以一开始我就输了,输的彻彻底底,怪不得他,也怪不得旁人。是我先动了情,我自作自受,自食其果。”
“如今他快要结婚了,真好啊。我感情的泡沫终于破碎了,怪我没看透。”
死党眼眶很红,嘴唇微抿,眼里点点泪光藏的很深。可我依旧觉察到了,那是山雨欲来的压抑,以及不可名状的痛楚。
她的心在下雨,作为一起长大的玩伴,相识了几十年,我却不知该如何安慰。感情的事真让人无可奈何又欲罢不能,到头来只是一场空欢喜,徒留一地伤心难以自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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