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赠一之春

古风沐沐公众号

壹

京中原是最风流的王爷成了耙耳朵，每次下朝前总是先奔赴的青楼成了王妃居住的地方，而且每次都会带上些小礼物和一坛子酒。

这日临下朝，年轻的帝王出言喊住自家弟弟，摸着下巴思索着怎么开口，末了咳嗽了两声说“祁王，朕今日物色了些美人儿，你看看可有心仪的，娶做王妃…”

皇上话音还没说话，王爷拍了拍衣袖，单膝跪下行礼，紧接着冷声拒绝“回圣上，臣弟已有了家室，夫妻恩爱，殿下日理万机，再为臣弟小事操心，臣弟惶恐万分万不敢当。”

“唉！”皇上重重叹了口气，眉间愁云笼罩，又舍不得逼迫自己从小疼爱的同胞弟弟，只得先退了朝。

贰

祁王因着模样乖巧俊美，又会说话来事，自幼在宫中就饱受宠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因此风雨皆不看在眼里。皇上登基后，更是宠着护着，迟迟舍不得将自己弟弟派往封地。

那年，祁王在皇上刚登基的时候，听说自己有一块封地，心中有些好奇，于是当年还是皇家傻儿子的祁王留书准备独身去江湖上闯荡一番，再去自己的封地上看看。

不巧的是，祁王到底是年轻。才出了京城，一路向封地策马奔腾春风得意的祁王就被盯上了。

“少爷，救救我们父子吧…”一个身着打着补丁的粗布衣服的叫中年叫花子抱住了大腿，身边还跟了一个约有十一二岁的少年，也不吭声，低着头有些怕人的苦难人模样，那中年叫花子说着抹了抹眼泪“幺儿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再没有好心人可怜可怜，我们父子可能连明日都活不到啊…”

祁王看了看大的又看了看小的，百姓是江山社稷的构成，亦是帝王功业的反馈，世间还有人辛辛苦苦只想有口饭吃勉强活命，朝中却有大臣对此仿佛盲人视物，歌颂着皇上的圣德称赞着国泰民安。

一时间，祁王觉得喉咙口有些发酸，心中被硬塞了什么东西一般堵着。他扶起抱着自己大腿的叫花子，叫上二人去酒楼点了菜，宽慰道“先吃些东西吧，吃完了我拿些银两给你。”

那天最后的记忆是那对父子的千恩万谢，感恩涕零。祁王满心的愧疚与心疼，许是那愧疚心疼太过于浓重，在发现自己被药翻以后，心中的痛恨与谴责才会也浓烈清晰。

祁王醒来的时候，觉得脑子疼的要炸开一样，太阳穴突突地跳着。他努力翻身平躺在地上，雨还在下，滴落在脸上，冰凉的触感换来些许清醒，努力辨别附近的环境，现在是在一处有很多草的地方，露天，在下着雨。

“习轲，那里…有鬼吗…”一个身着粗布衣服的少女看到不远处有动静，立刻躲到身边一身棕色短打的少女身边。

被叫做习轲的少女胆子略大一些，攥着拳头上前去查看情况，发现是一个被扒得只剩里衣的男子时，习轲撑着伞走到那男子身边，给他遮挡住部分的风雨。

“多谢姑娘…”原本强健的祁王留下这句话又晕了过去。

叁

直到三年后祁王被寻了回去，祁王身边多了一个爽朗直率的少女。

那天祁王抱了一捧柴火正准备进厨房，一抬头看到了从院子门口进来的常服的皇兄，柴火掉地上掉了一地，祁王飞奔到皇上面前，喊了句“哥？哥！”

兄弟情深的戏码不过一瞬，皇上还没被自家弟弟表现出来的欢喜感动多久，就听着自家弟弟欣喜若狂地介绍着自己的心上人：

“哥！我要娶她！她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对她已经情深似海了。”

“哥，我跟你讲讲我是怎么从村儿里教书先生手里抢过她的！诶嘛，差点儿她的心上人就成了那教书先生了。”

“哥…”

皇上扶额打断了自家弟弟“有什么的，回宫再说，这门亲事我允了还不行吗？”

回京之后，原本风流倜傥玩世不恭的祁王被收拾的连青楼都不去了，下了朝就回王府，带着习轲或是到处游玩，或是在府中下下棋，一同种种菜。

连皇上都被这恩爱夫妻惹的眼红，对皇后表明心意的时候明确道“婉儿可愿与朕一起在恩爱上压祁王一筹？”

可惜，大抵是这对儿天赐良缘的小夫妻恩爱的惹了上天眼红，好景不长的是，本就身体不好的习轲染了风寒后，又触发旧疾，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在最后的时候，王爷坐在床边抱着王妃，哭红了眼睛，王妃抬起手，声音虚弱“小言子，我走了之后，不要去怪任何人，得空了和我说说话，我就很开心了。”

肆

下了朝，祁王在宫中偷折了皇上最爱的那棵梨树上开的最盛的那枝，雪白的花朵挂满枝头，还有暗香扑鼻。把花别在胸口后，出了宫策马奔向南山。

“今天朝上皇兄居然要我纳妾，别不理我嘛，我这不是没纳妾嘛，当场就回绝了，说，我媳妇儿那么好看，谁比得上，我们王府没多余的大米给侍妾吃。”

“你看，我给你折的花，你说过好看的，皇兄最喜欢的那树上折的。”

可惜，再也没有声音能够回应祁王，南山上，他面前，只有一座埋着英年早逝的王妃的孤坟。

梨白柔似雪，聊赠一之春。

---

古风沐沐作者：陆朗，喜欢黑猫幼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