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芹和我是发小,她大我两岁,好像从懂事起,我们俩个就玩在一块,踢毽子、跳格子、捉迷藏,无论做什么事、做什么游戏,上学放学、还是拔草放鹅,虽然她高我两个年级,但我倆总是形影不离。
芹初中毕业后,没考上高中,就在家种地了,我更是连初中都没毕业。那时候,她的两个姐姐已经出嫁,她的弟弟还小,她就成了家里的主要劳动力,她父亲已经六十多岁了,所以,重活累活就都落在她身上,我很多时候会帮她干活,因为我上边有个哥哥,我就轻松很多。
八七年的时候,镇上在我们村建了一个砖瓦厂,那年我十七岁,芹十九岁,我们俩个一起到砖瓦厂干活,我倆干一样的活,穿一样的衣服。有一次我倆去赶集买凉拖鞋,小一个号码、脚后跟还在鞋底外头,那样她也买了,就为了和我买一样的。
在砖厂,别人都说我们是姊妹倆,其实不是,伦辈分我还喊她一声三姑。因为我倆人非常要好,有个同事就开玩笑说:“如果你倆人能打架的话,我给你倆一人五十元钱。”那时候,五十元钱可不是小数目,我一天才挣一块二毛钱,五十元赶上我一个半月的工资呢!
原以为我倆这一辈子都不会打架的,可是,没想到任何事情都没有永远,我倆还是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了。
那是在砖厂干活的第二年,我倆被安排到伙房做饭,当了炊事员。那时候,工人们的饭好做,就是蒸馒头,有的人还不舍得吃馒头,自己从家里带煎饼卷子,炒菜也很少有人吃,也就那四五个领导人吃菜多点。虽然砖厂离家很近,但是,领导要求我倆住在厂里,因为每天晚上有二至三个领导人在厂里值班,不回家吃饭,还有管着烧窑的师傅,都要在厂里吃饭,所以我倆就只能住厂里了。
因为吃饭的人不是很多,相对来说我倆的活很轻松,所以我倆就轮流值班,我干一天,芹干一天,在家干完活,晚上都是回厂里去吃饭。
这天又轮着芹回家干活,吃过早饭后她就回家去了。到了晚上回来厂里,我正在包饺子,有一个姓张的生产厂长和一个姓赵的会计,还有一个姓胡的维修师傅,张哥和赵哥都在帮我包饺子,芹回来后也立即洗了洗手,和我们一起包饺子,包着包着芹就说:
“面好像不多。”我听了也没说话,过了一会儿,芹又说:
“面不大多啊!”
我拉着慢腔说:“面不多就再和上点啊。”芹立马接过我的话大声地、恶狠狠地说:
“你不活你就死啊嚢!”
我听了心里一愣,心想,她这是怎么了?我也没得罪她呀!想到这里,我也没说话,正好饺子也包完了,我就洗了洗手回到宿舍去了,饺子我也没去下。芹下好饺子后也没叫我,张哥和赵哥都敲门叫我出去吃饭,我说不饿就没有出去吃饭。
我用被子蒙着头,早早地睡了,其实根本睡不着,心里一直在纳闷,她到底为什么吼我啊?过了一会儿,芹拾掇好就来到宿舍,她没和我说话,我也没和她答腔,就这样闷闷的一晚上过去了,第二天轮着我回家干活,我早上起来也没吃饭就回家去了。在家干了一天的活,晚上故意在家里吃了晚饭,九点多了我才慢悠悠地朝厂里走去。
我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想,这可怎么办呀?这活还干不干了?这一年还没干下来,你说这倆人不说话,这活该咋干?不干了吧,半途而废,干吧,倆人要是不说话的话,这活也没法干了,我思来想去,叹息了一声,唉!算了吧!不跟她一般见识,我先和她说话吧,反正我也矮不了一块,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就一句话的事,原谅她吧。
这样想着走着,就来到了宿舍。芹已经躺在床上,我关好门进去,她也没和我说话。我和衣躺在床上,沉默了片刻,我说:
“咱俩的友谊就这样完了?咱俩从小好了这些年,友谊就这样破裂了,你不觉得可惜吗?”芹听完我的话急忙说:
“当然可惜了,我在家干活和父亲呕气了,我不应该把怨气撒在你身上,更不应该和你说那样的话,都是我不好,张哥和赵哥他们都说我了,这件事情是我不对,不管你的事,对不起,你原谅我好吗?”
听她这样说,我心里好受了很多。我接着说:“我不原谅你的话,我干嘛还和你答腔,我早就不理你了。”
就这样,我倆和好如初,这就叫,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
三十多年过去了,想起这件事情来,心里还是有点不顺畅,但是,我还是觉得我当时的做法是对的,你们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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