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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老树咖啡馆(20)合伙卖包

【都市】老树咖啡馆(20)合伙卖包

作者: 金春妙 | 来源:发表于2018-05-29 19:15 被阅读61次

    二十、合伙卖包

    每个人成功的背后都是辛勤的付出,点滴的积累。没有谁能一口吃成胖子,没有谁会随随便便成功。

    身为温州人的邱振鑫,有温州人的共同特质,可以白天做老板,晚上睡地板。打消开餐馆的念头后,邱振鑫决定从自己熟悉的领域开始,开一家卖包店。开店需要资金,邱振鑫找到了叶卫国。

    叶卫国正拿着钳子为一个女人拔牙,看到邱振鑫进来,笑道:什么风把你从西班牙吹来啦?

    邱振鑫把手举到额头前,对着天空故作深沉地看了一会儿:东南风?西北风?

    有话快讲,有屁快放,忙着呢?

    邱振鑫收起嬉皮笑脸,阿国,我打算在西班牙开卖包店。

    这主意不错,是你的老本行,巴黎这边可以做你的货仓,货源充足。准备得怎么样了?

    万事具备,只欠资金。

    狗屁万事俱备,缺了资金等于什么都不具备。缺口多少?

    一万法郎。

    振鑫,我没有那么多钱?

    没找你借,求你帮忙,拉10个人呈会,我当会头,每人出1000法郎。一年会期。

    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要第二个拿回。

    没问题。

    在叶卫国的召集下,牙科诊所很快聚齐了10个人,大家说好了互助会的权利和义务,约定此会没有利息,商定好了每人的收钱次序。最后一个收钱的其实有点吃亏,但纯粹是经济上的民间互帮互助,也就不计较。

    拿着一万法郎,邱振鑫回到西班牙。

    这已不是一个比谁强的时代,而是一个合作的时代。在人生路上,你不可能掌握所有技能,但你可以借力身边具有这种能力的人,形成天时、地利、人和,进而爆发出巨大的力量。

    邱振鑫遇到的另一大问题是语言障碍。他需要一个懂西班牙语的中国人帮他一起把市场打开。

    他想到了西漂时和他同甘共苦的几个搭铺弟兄。那时,为节省房租费,他和来自巴黎的留学生吴庆、骆俊和小倪共住一室,相处中结下了友谊。这三个留学生都在巴黎留学,毕业后都不想回国,可是没有什么渠道可以留下来。他们和邱振鑫一样,当时被非法身份困扰着,急需一张居留证留在欧洲这块土地上。他们听说西班牙大赦,都偷渡到西班牙碰运气办居留证。为了减少开支,他们四人结伴搭铺。邱振鑫年纪大处事稳重,又能说会道,很快获得了他们的尊重。留学生有难处,邱振鑫总是伸出援手帮助他们,不知不觉中成了忘年交。

    骆俊,出国前是重庆官方英语翻译,公派出国镀金,学成之后就不想回国了。他是英语即时翻译,在语言上特别有天赋,在法国才呆半年,法语讲的比法国人还地道。到了西班牙,两个月后,骆俊就会讲一口流利的西班牙语,让人惊诧。骆俊虽说是语言上的天才,但是邱振鑫一眼看透他的书呆子气十足,不适合商海打拼。

    小倪,邱振鑫通过和他接触,发现此人爱贪小便宜,做生意不行,做朋友也不行。

    吴庆,比邱振鑫小十岁,长相忠厚,不像小倪爱贪小便宜,也不像骆俊浑身冒着书呆子气,他的性格介于两者之间,比较中庸。吴庆会几句西班牙语,最后邱振鑫决定找吴庆合伙。

    收到邱振鑫抛出的合作开店橄榄枝,吴庆欣然同意,借了30万西币,折合人民币1.5万,投资入股。

    邱振鑫总忍不住跑到市场看看装修的进展情况,这时,有好事者跑过来看热闹,围着店铺指指点点,好像他们是外星人入侵,随时分走他们蛋糕似的。不过混熟了,左右邻居虽是竞争对手,同时也是合作伙伴,几个下午聊下来,关系慢慢变得好转,邱振鑫先像一根楔子硬把自己楔进了陌生的国土。

    1993年8月24日,阳光如金子般洒落马德里第三十九小巷,邱振鑫和吴庆面带笑容打开店门,小店迎着阳光开张了。

    自此,邱振鑫算是跌跌撞撞杀入江湖了,尽管江湖十分险恶,他还是一头扎进去了。没开店前他以为开店这碗饭很好吃,其实经历过才觉得难,所谓开店容易守店难。如果没有生意,守店就是无聊加焦虑了。

    吴庆负责店内销售,邱振鑫负责进货。邱振鑫靠呈会得来的一万法郎开始偷渡到法国进货。凭着良好的信誉,他赊到了一些货,那一万法郎竟然还有剩余。

    小店开张第一天赚到了了一点钱,和进货剩下的钱凑成三千元法郎,邱振鑫征得吴庆同意后,没多久就送到叶卫国哪里。

    叶卫国很惊讶:“邱振鑫,这钱不急,你还是先拿着用吧。”

    邱振鑫笑笑,“资金方面我能周转,呈会的钱还一点少一点,我心里踏实一点,晚上睡得香一点。谢谢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我呈会。”

    “邱振鑫,你不要客气,需要钱尽管吱一声,不要跟我客气,咱们都是温州老乡。”

    邱振鑫看中一款包,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他跟吴庆商量:“吴庆,这包款式不错,在巴黎很畅销,我打算多进一些。”

    “鑫哥,千万不要盲目,不要急于扩张,你看咱店里的积压货多着呢,咱们卖掉一些再去进货吧。”

    “吴庆,那种小黄包隔壁卖的很好,咱们也进一些吧。”

    “鑫哥,咱们流动资金不宽裕,还是慎重些。”

    听了吴庆的劝,邱振鑫无奈地蹲在店门前,眼巴巴望着别家店里的生意红红火火,而自己家却冷冷清清。唉,合伙生意,有利也有弊。利是共同承担风险;弊是个人无法做主,凡是都得商量,等商量出结果,商机早就溜走了。

    钱是男人的胆,如果有钱,他完全可以放开胆子到巴黎把看中的包都扛回来。如今,看着人家哗哗的数票子,心里实在憋屈得很。吴庆人不错,就是经商不行,胆小。而邱振鑫为了照顾吴庆的感受不敢放开来做。西班牙的钱不再像巴黎那么好赚。

    一年下来,和吴庆一合计,竟然亏了4万8千法郎。

    邱振鑫的视线投向起伏的山坡小道,思绪飞到了法国巴黎。那个地方是他起步,也是他黯然离场的伤心地。

    每次去巴黎进货,邱振鑫总是去曾经的居住地“美丽城”看看,看看牙科诊所,看看小红楼。

    美丽城还是那么繁华,熙熙攘攘。他的住家在幸福楼对面。幸福楼下面是卖鸭脖子的店。鸭脖子在他记忆中太深刻了,他回忆在国内黄小梅想吃熏鹅,他赊账时,人家扔过来的是不要的下脚料——鹅脖子。没想到,时过二十年之后,鹅脖子作为好吃的食品在异国街头流行起来。邱振鑫总是匆匆走过鹅脖子店,他可不想唤醒屈辱的记忆。绕过新百盛酒店就是住家,一栋中世纪的房子。房子被隔成很多小房间,出租给像邱振鑫这样贫穷的外国人。

    邱振鑫的房间只有九平方,缝纫车和工作台靠在门的左边。床是邱振鑫自己搭起来的,床底下是碎皮。由于床板离天花板的距离很近,睡觉只能弓着腰爬进去。有时候忘记了,坐直腰,“砰”的一声头碰到天花板,顿时起了个大包。

    就这么点地最多时却塞进7个人。三人睡床,四人打地铺。他们不觉得苦,也不觉得压抑。能有一席之地就很好了,哪会喊苦呢?

    他来美丽城除找记忆外,也是来看看小姨子黄小兰。黄小梅总是让他带东西给妹妹。在国外,长姐为母,黄小梅疼爱妹妹更甚自己,有好吃的总是先想着妹妹。

    黄小兰见到姐夫第一句话是:姐夫,你的店赚了多少?

    邱振鑫两手一摊,笑嘻嘻地说:“亏了4万8法郎。”

    “姐夫,瞧你,亏了钱还笑嘻嘻的,换作别人愁都愁死了。”

    “愁什么呀,赚了经验值,就当是交学费。看吧,明年我一定会赚回来的。相信你姐夫,一定会让你姐过上好日子的。”

    黄小兰笑着摇摇头,继续自己手里的伙计。“姐夫,有什么困难一定跟我说,虽然我帮不上什么大忙,出出主意也是好的。”

    “放心吧,你姐夫能行!”

    邱振鑫背着200多斤的大包裹回到西班牙,很快,这批货销售一空,他看到了商机,要想翻本,就不能再小打小闹,他决定把自己留作回国的一万美金盘缠全押上。黄小梅劝道:“邱振鑫,动不得,那钱是我们万一在西班牙混不下去了,退回中国的路费啊!”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们很快会赚回来的,放心,等赚回来,我马上重新存回去。”

    黄小梅还在犹豫,见邱振鑫注意已定,只好跟着他前去银行,把所有的货款连同留着退路的钱全部取出来,在邱振鑫的护送下往回走。

    邱振鑫把黄小梅送到住家楼下就转身朝店里走去。

    碧空如洗的马德里,行人悠闲的在街上踱着步,路旁的咖啡店散坐着三三两两的客人,他们或低头窃窃私语,或若有所思,品尝着醇香的咖啡。风中带来梧桐的气息,一切显得那么美好。

    建立美好需要长年累月,撕碎美好却只需分秒。一场巨大的灾难正向邱振鑫家庭袭来,而他们却毫无察觉。

    邱振鑫离开后,黄小梅的身后突然出现两个摩洛哥人,这一切黄小梅全然不知,岂止黄小梅,连邱振鑫也毫无察觉。这俩人其实从邱振鑫和黄小梅进银行的那一刻就盯上他们了。他们一直尾随黄小梅,等待下手良机。邱振鑫的离去,让这种危险陡然而增。

    黄小梅护着挎包,一级一级迈上台阶,正当掏出钥匙开门,突然,眼前一黑,头被塑料袋套住。黄小梅心底一惊,大叫“抢劫啦!救命,抢劫啦!”双手拼命护住身上的包。雨点般的拳头落下,身上、头上,搁哪儿都疼。黄小梅死死不肯放手,两个歹徒竟然抢不过黄小梅,“砰”一榔头砸在黄小梅头上,黄小梅来不及“哼”一声,瘫软在地,失去了知觉。

    “叫你要钱不要命,叫你要钱不要命!”歹徒抢走钱后,又狠狠地踹了黄小梅两脚,逃遁而去。

    过了好久好久,黄小梅苏醒过来,摸摸身边的包,不见了,她哇哇哇大哭。

    闻讯赶来的邱振鑫惊呆了。

    阿梅,阿梅——

    黄小梅见到邱振鑫,哭得更凶:“邱振鑫,钱被番人抢走了。”

    “什么,钱被抢了?你怎么这么不会办事?都到家门口了,钱还被别人抢去,真他妈的没用!”他责怪黄小梅。

    “你说什么?”黄小梅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被打懵了。如受伤的小鸟瑟瑟发抖,这个时候,他多需要邱振鑫宽厚的双臂,揽她入怀,安抚她受惊的心,“刚才差点没命了,你狗生的居然只关心钱,你的眼里只有钱!”

    她盯着邱振鑫的眼睛,哀伤而绝望,眼前的男人太陌生了,居然不顾她的死活,没问她哪里伤哪里疼?一味责怪她不会办事,这还是当初不顾一切要嫁的邱振鑫吗?黄小梅连死的心都有了。

    “爸,你会不会说话啊?妈都伤成这样了,你还说出这样的话?到底人重要还是钱重要?”大儿子邱山看不下去了,插嘴道。

    “你给老子闭嘴。”

    砰!邱振鑫一甩门,扭头就走。

    黄小梅的责怪变成了心死,哀莫大于心死,她恨他。黄小梅委屈极了,指望不了他,只能紧紧搂着儿子暗自伤怀。

    邱振鑫很快报了案,虽然明知道报案也没有用。马德里的治安一向如此,随着偷渡客的增多,社会问题日益凸显,没有找到工作的外国人走投无路时杀人越货的事经常发生。他只能自认倒霉,失去的永远再回不来了。邱振鑫想把钱抓得更紧些,钱却像沙子,抓得越紧漏得越快,七万法郎,放在后来出现在中国富豪榜上的邱振鑫身上,根本不值得一提,而在那时却是他整个家庭的身家性命。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警察只是例行问了几个问题,草草做完笔录,让他签了字,挥挥手让他回去等消息。没人能体味邱振鑫的绝望。如果警察局有地缝,他就跳下去,一了百了。

    “遭抢?”

    吴庆得知这一消息,觉得简直是天方夜谭,光天化日之下,邱振鑫、黄小梅两人去取钱,居然被抢劫一空。

    “该不是他们夫妻两人合伙演戏想把我们的钱私吞了吧。”吴庆老婆阿英在吴庆面前嘀咕。

    “不会的,我相信鑫哥为人,他不会做出这样不堪的事情的。”吴庆说。

    “你还是小心点好,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他的钱被北京留学生骗过,难道他没学一手。保不准啊,是他们夫妻设计诳咱们呢?”

    “你不要胡说!鑫哥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吴庆拉下脸来,转过身子。

    阿英见状,马上转移话题:“好了,好了,不提鑫哥了。”

    她扳转吴庆身子,神秘地说:“你看你开了一年店,什么也没赚到,不如回家帮我开店。我告诉你,咱们这百元店开始盈利啦!“

    “真的啊?盈利了?太好了!”吴庆的脸色由阴转晴,“可鑫哥正遭受不幸,现在提撤资,会不会不够意思?令人家雪上加霜?”

    “你们那家店啊,就是无底洞,砸多少钱都填不满,我劝你早点收手。做得越久亏得越大。”

    吴庆沉默不语。

    哎呀,老公,你说不说?你不说,我去找邱振鑫说,反正咱店也需要请帮手,你回来帮我做好了,咱们把夫妻店红红火火开起来。”

    “别别别,我等鑫哥巴黎回来,自己跟他谈。”

    邱振鑫钱被抢以后,灵魂飞走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失魂落魄地走出警察局,如何到了西法边境。西班牙东北部和法国接壤,西班牙边境设置了两道铁丝网围栏,并安装了高科技监视系统,围栏内侧有西班牙警察把守,外侧有法国警察巡逻。

    西班牙属于高地,它是除了瑞士之外地势最高的国家。全景大部分是古老的高原。如果驾车游览西班牙全境,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座白雪皑皑的山峰,一片片起伏不平的丘陵。不过,这些美景,对于此时的邱振鑫来说,根本没心情欣赏。他来边境就是偷渡,每次过境,都要千方百计躲过边境警察锐利的眼睛,偷偷爬过去。以前西法边境管理松散,边境线又长,让他有空子可钻,他一直安全来回。

    他要去法国进货,越是重创之下,越是要靠生意翻身。这也是他撇下黄小梅的原因,他不能因为黄小梅受伤而失信于巴黎供货商,他不求黄小梅理解,他相信时间会证明一切,证明他对这个家的忠诚和付出!

    他得给巴黎供货商一个交代,他说好这次过去会结清上次的货款的,如今,准备还账的钱被抢了。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供货商?不知道还能不能赊到货?他心里一片凄然。

    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会塞牙。邱振鑫心里有事,行动变得迟缓,以前这边境铁丝网爬来爬去都没事,这次居然被警察抓住了。他在西班牙居留证有了,可是每次去法国进货要签证,签证需要几个月的时间,不像现在,欧盟共同体后,38个申根国可以自由进出。邱振鑫没办签证,因为签证需要时间,像他这种生意人是耽误不起的,况且还需要各种房产、资金担保,这些条件他也不具备。

    邱振鑫被警察拦住。带到警车里呜哩哇啦一阵盘问,邱振鑫装聋作哑,他也只能装聋作哑,他有限的几个西班牙词语是不足以应付警察的问话。巴黎警察见问不出什么来,打了邱振鑫一拳,呵斥道:“滚蛋吧!傻帽!”

    邱振鑫只能把屈辱往肚子里吞。接下来他的屈辱不会到此为止。他每到一个供货商店里,都要把警局报案记录单拿过去,像祥林嫂那般喋喋不休诉说自己在西班牙的遭遇,渴望供货商再一次信任他,赊货给他。然而世态薄凉,邱振鑫结不了货款,供货商就断货。

    一旦断货,他就永无翻身之日。

    邱振鑫赔尽笑脸,终于找到一家答应赊货给他的供货商。他叫戴大卫。戴大卫很爽快,答应赊货给邱振鑫。邱振鑫感激不尽,但是不久后,他就领教了商场的冷酷与无常。无奸不商,戴大卫可没有这么好心,他给邱振鑫的这批货是积压货,在法国根本卖不动。但是他根本没有和邱振鑫说清楚,以次充好,让邱振鑫背回去当冤大头。

    “邱振鑫,这包在巴黎很好卖的,你先拿过去,以后给我货款。”

    邱振鑫惨遭抢劫,以为中国同胞戴大卫雪中送炭,他感恩戴德。

    戴大卫是雪中给邱振鑫送东西来了,可惜送的不是炭,而是霜,雪上加霜。

    这种积压多时的包让邱振鑫亏了几万块法郎。一年四季,春夏秋冬,西班牙人都不喜欢这种包。其实,这种包在巴黎根本卖不出去,注定在西班牙无市场,欧洲人的审美眼光差不多。戴大卫抓住邱振鑫没有现金的心理,大大坑了他一把。这跟国内赊熏鹅,结果买来的是鹅的下脚料性质一样;不一样的是,买鹅脖子大不了少吃点鹅肉,积压包却像一个沉重的包袱压在邱振鑫身上,甩也甩不掉。

    可惜他明白得太迟了。

    积压包成为压垮他与吴庆合作的最后一根稻草。

    “鑫庆”门前罗雀,吴庆蹲在地上,一支接一支地抽烟。邱振鑫也蹲在门口,烟一支接一支地吸。终于,吴庆打破了沉默。

    “鑫哥,我不想做了……阿英开了一个百元店,需要人手,我想退出来帮她……咱这店开不下去,就交给你了……如果你不要,咱就转让了吧。”

    吴庆当初合伙开店时,投了30万西班牙币(相当1万5千人民币)。前期装修都是邱振鑫一人搞定,现在提出散伙,多少有点残忍,他愧对邱振鑫,说话吞吞吐吐。

    邱振鑫缓缓抬起眼,吴庆躲过了他的目光,他不敢直视邱振鑫的双眼。在生意陷入困局的时候,此时退出于他是激流勇退,于邱振鑫是釜底抽薪。

    邱振鑫吐出一口烟圈,说:“吴庆,一年过来,虽然我们亏了这么多钱,还有那么多积压货!但我学到了经验,我无悔。这一年的工资算给你,参照酒吧的工资标准。我现在没现金给你。阿英的百元店需要货,你就过来拿包,比批发价还低给你,抵你的工资。”

    “鑫哥,这怎么可以?你已经亏了这么多,我不能再拿你的工资了。”

    “亲兄弟,明算账,你应得的。”

    “鑫哥,阿英曾怀疑你把钱私吞了。我从来没有怀疑。”

    邱振鑫笑了,右手轻轻地拍拍吴庆的肩膀,什么也没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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