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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哲罗姆》与《忧郁I》的对比,在神学与科学、路德与浮士德、安全与冒险之外还有一层关系。那些工具象征了人类智慧和技艺的“七艺”,对这个世界有无尽的思考,尽管孤独、迷惑,尽管冥思而不得答案,但是却依然坚持着。就像索福克勒斯在《埃阿斯》里写到:“没有思想的生活倒是最快乐的生活。”亚里士多德说“哲学家、政治家、诗人、艺术家,所有这些伟大的人都或多或少地带有忧郁质”。比如米开朗基罗说“忧郁是我的欢乐,不安是我的休息”,因此拉斐尔在《雅典学院》就用赫拉克勒斯的沉思姿态描绘了米开朗基罗。
丢勒通过把两幅画放在一起,不断地发问:除了把问题交给虔诚的信仰以获得安宁,或者与魔鬼交易换来《浮士德》对自我与世界的认识,是否还有其他选择,是否还存在不囿于人的价值而趋于纯粹的、永恒的真理价值?
丢勒找到了数学的秘符。
在《忧郁I》人物身后的数字方格,是著名的丢勒幻方,也是最早的四阶幻方之一。幻方中横向、纵向以及斜向之和都是34,四个象限中数字之和、中间四个数字之和以及四个角数字之和也是34。丹·布朗在《失落的秘符》里暗示过丢勒幻方:“三十四岁的宣誓者低头凝视着掌中的人头骷髅。”
再看最下排的四个数字,《忧郁I》是1514年创作的,对应下排中间两个数字是15、14。丢勒的名字首字母是D\A,他的签名即是这两个字母的组合,在字母表中D是第4个字母,A是第1个,而幻方最下排两端的数字是4和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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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幻方也曾出现在丹·布朗《达芬奇密码》的封底,这个由字母组成的四阶幻方,按照丢勒幻方的数字重新排序,就会出现这一行字:“YOUR MIND IS THE KEY”。你的思想是那把钥匙。
丢勒自己对“忧郁”身上的钥匙和钱袋做过解释:“钥匙代表权力,钱袋代表财富。”《浮士德》也曾诅咒过权力和金钱,甚至包括对知识的渴望。在希腊的学科发源处,医学和占星术相联系,每种人的体质、性格分别对应一颗星,而影响忧郁质的星体是土星,而土星是富人的守护者和财富的分配者。而尺规和沙漏作为空间和时间的测量工具,它们也是会耗损的财富。
但是数字不会被权力磨砺掉,等式不会被财富破坏。数学才是秘钥,是一直寻觅的“失落的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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