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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II风雨岁月(34): 结缘中医

长篇小说II风雨岁月(34): 结缘中医

作者: 林海寻音 | 来源:发表于2020-08-06 07:56 被阅读0次

    郑郎中虽然是从医人士,但也很迷信。他拿了三张黄纸,在李宝才身上轻轻地擦拭,嘴里不停地祷告着,然后将黄纸送到院子东南角烧了。

    大约到了后晌,李宝才刚睡醒,他抬头一看,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感觉就跟梦游一样。就在他正迷惑之时,门咯吱一声打开了,郑郎中走了进来。

    李宝才问道:“大人,这是哪里啊?我怎么到这个地方了?”

    郑郎中慢悠悠地说:“你当然不知道这是哪里了,这里是我的家。”

     “我怎么跑到你家来了?”

    “你躺在城东头那个刀削面馆门口,不省人事,几个好心人把你抬到我这里来的。”

    “我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记得昨天老板被店小二杀了后,我帮着处理完后事,提着行李就出来。我从城东走到城西,又从城西走到城东,想找个营生干,后来的事就记不清了。”

    “你也是命大啊!要不是大伙搭救,你早就命归黄泉了。”

    “多谢郎中的救命之恩。”

    “不必客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先不说这么多了,你在我这里好好休息一下,等你完全恢复正常了我们再聊。”说完,郑郎中关上门出去了。

    李宝才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等他再一次醒来时,天色已晚,药师又端来一碗汤药,准备给他用勺子喂时,他觉得有些尴尬,一个大老爷们还让别人喂药吃,真是有伤大雅。于是,端起那碗药,咕噜咕噜一口气就喝完了。

    他看着药师,也是一脸迷惑,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好躺下来继续睡觉。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李宝才对于眼前的一切依然很陌生,他的记忆彻底断片了。

    郑郎中进来问道:“你终于醒过来了。”

    李宝才不好意思地说:“小人给你添麻烦了。”

    “哪里哪里,你能醒过来就好。”

    “郎中的救命之恩,小的永世不忘。”

    “看你也不像是当地人,在这里做什么事情?”

    李宝才回答到:“我姓李名宝才,家乡晋北大旱,庄稼颗粒无收,两年前就跑出来逃荒了。”

    郑郎中惊讶地看着他说:“两年前?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

    李宝才将自己两年来的遭遇如数家珍地向郑郎中诉说,脸上不时露出悲痛的情绪。郑郎中听着他的经历,也非常同情他,感动地说:“这个世上,幸福的人常常看起来有相似的幸福,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啊!你受了那么多的罪孽,也一定会有苦尽甘来的时候。”

    “多谢郎中善解小人的苦难。”

    “我看你气色也已正常,不知道下一步如何打算?”

    李宝才说:“也没什么打算,如果能在这个街头巷尾找到个营生,就谢天谢地了!”

    “在这里找个营生倒是容易,就看你想干什么。”

    “什么都行,只要有口饭吃就可以。”

    郑郎中思忖了片刻,说道:“虽然我救了你一命,也算是上天赐给我们的缘分!如果你不介意,就留在我的药店里干点杂事。”李宝才激动地跪下来,对着郑郎中不停地磕头。

    郑郎中赶紧把他扶起来,说:“看你也是老实人,出门在外多有磨难,你就跟着药师先学习学习吧。”

    “好啊好啊!大人愿意收留我这个流浪汉,我愿意为你效犬马之劳。”

    郑郎中对药师说:“张小卜,从现在起,你就带着李宝才一起经管药房。”张小卜微笑着点头,带着李宝才走出了门。

    药房设在北屋的耳房里,看起来一个非常简陋而又陈旧的土坯屋子,却深藏着一个神秘的世界。李宝才刚跨过那哥厚实的木门槛,一股浓厚而芳香的中药味道扑鼻而来,让他有一种醍醐灌顶般的清醒。

    铺子里摆着大大小小的瓷坛,黑色古朴的药架子上,镶满了小巧玲珑的抽屉,每一个抽屉上都挂着一个小铜环,抽屉的面上贴着药材的名称,李宝才一个字都不认识,但他一看草药就能说出名称来。

    为了验证李宝才辨识草药的能力,张小卜顺着药架子,一个接一个地拉开抽屉,李宝才一个接一个地告诉药师:“这是熟地、这是当归、这是陈皮……”

    张小卜用惊奇的目光看着他,问道:“你以前也在中药铺干过吗?”

    李宝才摇摇头说:“没有,不过我从小就跟着父亲到山里采过草药。”

    “那你也不可能采过这么多的草药啊。”

    “每次采药回来,父亲让我把草药上的浮土抖干净,剪掉须根,然后才拿到药市上去卖。”

    “那你们不亏了吗?别人都恨不得在药根上多带点浮土,有些人还想法设法地做些手脚,使药材更压秤些,多买个价钱。”

    “父亲有自己的为人之道,一辈子做人诚实。其实,我们家的草药最受欢迎,药商都抢着买,价格还会比别的人高一些。后来,药商就带着我和父亲参观他的药材,每说到一样,都会给我们详细介绍药材的特性,还让我闻一闻气味,尝一尝味道。时间长了,我就认识了好多药材,经常是问问气味,或是尝尝味道就知道是什么药材。”

    张小卜听着李宝才的话,就好像跟听传奇故事一样神秘。接着,他就教李宝才如何使用小称称药、包装等,李宝才对这些也颇有兴趣,药师说一项,他就认真地在心里记一项,不到半天功夫,他就基本掌握了药房里的活儿。

    郑郎中得知李宝才聪明好学,很快就能上手,真让他出乎意料。不过,更令他欣慰的是,李宝才有过采药的经历,以后上山可就多了一个帮手。

    张小卜每天带着李宝才,将已经晾干的草药进行拣选、清洗、干燥、切片、分装。李宝才虽然比张小卜年长几岁,但做起事来也很谦虚,毕竟自己是个讨生活的人,很多地方都对他恭恭敬敬的。

    有一天,张小卜告诉李宝才,郑郎中也是个苦命人,年轻的时候,家里一贫如洗,父母没有办法给他娶媳妇,他就偷偷地跟着村上人来到了这里,被一个好心的郎中收留,帮着郎中干一些杂事,后来慢慢地学会了看病。那郎中也是个孤儿,前几年死后,把大部分遗产都留给了他。

    后来,张小卜忙着要给病人抓药,就把处理药材的事情交给李宝才,得到张小卜的信任后,李宝才干的也很来劲。再后来,郑郎中干脆把库房里所有的药材交给他,让他负责做好药材的处理。

    看着堆积如上的药材,李宝才突然感到一种莫名的压力。他想,要是把这些药材统统都处理好,还不得个两三年时间啊!尽管在最落魄的时候,郑郎中收留了他,但他的心里依然挂念着妻子、弟弟喝妹妹,还有家里的老小。为了不让郑郎中的心里产生疑虑,他把这些想法一直深深滴埋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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